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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想到还有如此开展,哪怕是云平自己。

秦朗死死攥着张金发的肩膀,甚至让张金发的眉头都逐渐皱起。

他的感知远比云平要宽广,他已然感觉到极远处传来无数道灵气余韵,那些余韵的去向分明是边境。

一股莫名的安全感不由得在秦朗心底浮现,甚至原本紧张的表情都松弛许多。

区区小半个渤海湾的水汽罢了,如此之多的异界局大能共同出手,又怎么会拦截不住?

果不其然,头顶黑云的积攒好像慢了许多。

甚至比不过自行散去的速度。

“别让他们拦着。”

有些疲惫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同样疲惫的嗓音。

云平走出了校门,挥了挥手:“这是天灾,人力是扛不住的。”

秦朗望向云平,声音多出几分嘲讽:“你以为是为了保你?”

“别闹了,我们是为了保江城!”

“你知道如果真的发生了灾害江城会蒙受多大损失,死一万个你我都弥补不回来!”

云平缓慢抬头,目光却十分坚定:“所以别让他们拦着。”

他面带几分自嘲的笑:“这场雷劫的起因是因为我,天道没劈够也是因为我,我不渡劫圆满,天道就会有无数种方法把我缺少的劫数补回来。”

“这一次举异界部之力可以阻拦,下一次呢?不可能整个异界部都为了我一人待命,我哪有这个身份。”

“所以不如让他劈个够,我死了是我能耐不够机缘未到,我熬过去了起码华夏也不至于枕戈待旦睡不安稳。”

“别拦着了,这场雷是为了我来的,除了我祂谁都不会劈。”

秦朗显然略作思考,却还是摇了摇头:“不够,我们不能用整个江城来赌。”

云平望向秦朗,却看到了他眼底隐藏到极致的焦虑,声音不由得温和许多:“相信我,我有办法。”

秦朗挪了挪嘴唇,却没有说话。

云平见状笑容更加无奈:“那你考没考虑过后果?”

“渡劫是天道的意志,是他给我的报复却也是考验,这是我的劫数,不是华夏的劫数,不是江城的劫数,更不是那些去阻拦水汽的异界局成员的劫数!”

云平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认真地看向秦朗:“让他们帮我阻挡雷劫,你是要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吗!?”

“让我一个人的劫数让整个华夏分摊!?”

“让各地异界局的人也帮着分摊!?”

“万物为刍狗,祂难道会介意多死几个人只为了带走我!?”

云平一步一问,秦朗的目光却渐渐退缩了起来。

他甚至不敢直视云平。

云平又叹了口气,重新看向头顶越发清朗的天空,无数的水汽已然被阻拦在陆地之外,可那股若隐若现的来自天道的怨却依旧没有消散。

“我说过的,当仁不让。”

云平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洪钟般敲击在秦朗的心头。

“那就不拦了。”

秦朗没有开口,而是那对讲机里传来了些许发狠的声音。

“希望你不会辜负我们。”

那声音似乎在叮嘱云平。

云平却露出了慨然的笑。

“你们会懂的。”

.

“天丁级预案已撤除,请各地异界局人员归队,诸位辛苦。”

沈风的对讲机内传来命令,天空中重新划过灵气的余韵。

头顶的轰鸣声重新响起,云平呼吸间甚至感受到了那股越发潮湿的气息。

他没再说话,而是缓步走回了校园内。

天空的颜色比起方才更加昏暗,有风吹来携带着无边无际的水汽,却没有落下,而是停留在云层之间,把它们坠得越来越低。

云平席地而坐,坐姿并不雅观,抬头看着那股奔着自己来的可怖黑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那云层的积蓄却丝毫没有结束,反倒变本加厉,无穷无尽的雷鸣声从中传来,似乎也在发泄着之前被阻拦的怨气一般。

来自天道的报复,又怎能是人力一次能够阻拦。

乾天劫。

无任何花哨的说法,乃是天地间至纯粹刚猛的攻击,怎么是普通的天雷劫能比拟。

以三为倍率计算,威力至少也是第一道天雷的六千五百余倍。

也许云平设下六千五百余道护身灵气可以将其阻拦抵消,但纵使云平现在释放术法已经不靠小圆满的数量。

可六千五百余道术法,又怎么能是他现在炼气期大圆满的实力敢想的东西。

即使如此,云平却也不断挥动着手指,驱动着校园内的灵气显化出一层又一层的护身灵气,进行着聊胜于无的预防。

他自知以自己的能耐绝对防御不住这第八道雷劫。

但心中却总有一种预感,自己可以试试。

修士的预感往往说不清楚,但即使云平想不出来由,却也总得相信自己。

当仁不让还有一句语义类似的话。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至于是不是真的不可为...

也许天道都不清楚。

天空中积蓄的水汽已经多到无法用言语形容,如果真的落下,那淹没江城也许只是顷刻之间。

与其说是云,倒不如说江城之上飘着一片倒挂的海。

可即使空气极尽潮湿却依旧没有雨点落下,原本的雨云也早已被劫云吸收殆尽,甚至不值一提。

轰隆声音响起,一道惊雷落下,落点却并非学校,而是远处市中心的大楼。

那惊雷直接落在楼顶的避雷针处,溅起一片火花,却被那设施直接把天地间的伟力注入到了平稳的地面。

这只是开始。

覆盖了整座江城的劫云终于不再隐忍,到处都有落雷击下,却又被各处的避雷针所吸引,并未伤害到任何平民。

一时间整座江城仿佛末日,即使是那些成为修士的人们也只敢躲在房间内。

路边的电线早已被雷击到火花纷然,可终究没有酿成任何灾祸,反倒被尽数消减。

云平依旧坐在天井之内,抬头看着头顶的劫云。

却莫名发现劫云的颜色在雷电们四处落下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淡。

救火车的声响传来,却不是为了救人,而是因为一棵树木被雷劈到燃起,可惜空气的湿度太重,火势也算不得大,甚至越烧越熹微。

好像有存在出了手,否则那劫云不可能自行消减。

可人们却找不到幕后的主谋。

只有最后被消减到极致的雷云终于炸响。

奈何落下的天劫却比预想中弱小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