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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这个同父异母,却与他共享同一双蓝眸的弟弟,黎极星无意识地捻了捻指腹。

值得一提的是,雪狼的寿岁随世界树的重启回到少年模样,不再白发苍苍,他的性情依然未变。

他长高了不少,下颌棱角分明,眉宇间平添几分野性,和自己幼时印象中的那个怯弱却倔强的小孩相去甚远。

也许这是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他们好好坐下谈谈的好机会。

显然雪狼也是这样想的,他抬脚,才迈向黎极星一步,身后嘚瑟的声音打破兄弟间的温情时刻。

“小…黎极星,小星星啊。”盛玺笑眯眯地同白发少年勾肩搭背,欢脱的腔调藏了显而易见的玩笑意味,他故作受伤般捂住心口,“难道你要抛弃我们吗?”

“这种事情不要啊。”

“师姐,快看快看,他俩要打起来了!”曲存瑶同沈迹咬耳朵,半个身体都黏在她肩头,关系密切得简直像连体人。

沈迹则是捂着嘴偷笑,一改平时清冷公正的模样,并且表示现在的情况她乐见其成。

“有家人陪着是好事啊。”

至少黎极星不会陷入孤单的困境。

“这…”黎极星左看满眼期盼的同期,右眼装着他许久不见的血亲,最后为难地抿着薄唇,求助场外。

看戏的沈迹顿时笑不出来。

她指了指自己的下巴,“你在问我?”

得到黎极星肯定的答复与雪狼几乎要用眼神洞穿她的可怕眼神后,沈迹愈发沉默。

她只想看戏,不代表喜欢被卷进风波。

其实沈迹蛮想学谢源挠头,但考虑到形象方面,她努力控制住了。

两个人,不,应该说四个人都在等她的答案。

“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沈迹闭眼就来,试图蒙混过关,“说这些多生分呐,你俩不都是摇光宗的弟子吗?”

“诶——”盛玺眨了眨眼,“原来是这样吗?”

闻言,黎极星不动声色地勾唇,虽然沈迹有浑水摸鱼的嫌疑,但这种做法怎么不失为一种平衡之术呢。

几乎是听到摇光宗的一瞬,时见枢已经支起耳朵,有点紧张地听他们讲话,曲存瑶也是一脸严阵以待。

黎极星的归属问题很重要,这涉及到他们接下来能否继续愉快逍遥。

枝头飘下一片落叶,气氛无端紧绷。

最后发表意见的雪狼抱着胳膊,表情严肃地打量着摇光宗的几人。

曲存瑶嘀咕:“他最好能同意。”

时见枢好奇:“不同意你又能拿他怎么办?”

只见曲存瑶邪邪一笑,发表强盗言论,“那就明抢喽,把他和澄归一块抢回摇光宗。”

“不行。”沈迹相当及时的给了同期一个暴栗,她拿出官方的腔调,态度却夹杂了强烈的私人情感,“愿意留下来是好事,想和家人团聚也没有错,只要你没问题就行。”

黎极星凝眸,倏然目露思索,怎么回事?这顶锅似乎又甩回来了。

雪狼方才耸立的肩膀忽然放松地沉下来,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一开始我就是这样想的。”

“哈?”

曲存瑶与时见枢异口同声,“那你们还吵?”

“哎呀,今天天气真好啊。”盛玺吹起口哨。

黎极星板着脸解释,“可能是为了活跃气氛。”可惜他的表情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曲存瑶叹气,于是时见枢也跟着叹气。

得,老实人又被他们的逢场作戏骗了。

早有预料的沈迹无奈地摇头,旋即看向地惹起纷争的主谋,盛玺。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山崖口吹风去了,沈迹目光怀念:“简直和从前一样。”

时见枢无情地评价:“是一样爱惹事吧。”

黎极星认同地点一点头,左顾右盼,发觉周围都是熟人,但他看着看着便皱眉,“澄归呢,她在哪儿?”

“我妹妹…”雪狼缓缓抬眸,视线锁定不远处的灌木丛。

对方手忙脚乱地打了个哈哈,脑袋顶满了毛茸茸的蒲公英,“哎呀,这个问题应该要问百里瞬,毕竟我们都不知道现在融合的世界线处于什么节点。”

百里凝很心虚,只因闯下如此大祸的人是他的舅舅。

“不会有事的啦,”曲存瑶站在两个宗门中间,她叉腰,语气轻松地打圆场,“我刚才在和小时研究骨龄,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处于联赛期间,澄归应在银月城主手下当差。”

沈迹按了按眉心:“联赛?期间?”

“怎么了?”曲存瑶满心茫然,她应该没说错话吧。

时见枢语气凝重地拍上同期的肩,“如果真是这样,恐怕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不必多言,沈迹搭上曲存瑶的经脉,片刻后,她强颜欢笑,“太好了,是数不清的比赛我们没救了。”

曲存瑶花容失色:“怎会如此?”

“现在比到哪儿了?”迟莲和她的师弟们面面相觑,谢源一摊手,“都过这么久了,我不道啊。”

“别看了。”百里凝沉痛地拎起谢源的衣领。

“别以为世界线融合就什么事都没了,那群老不死的玩意估计在宗门等我们呢。”

“对付他们还不简单?”迟莲燃起熊熊斗志,抄起小师弟就往山下冲,“我这就去了结事端!”

*

摆脱灵族身份后,盛玺活泼得惊人。

发现同期都在看自己,他笑容灿烂地招了招手,旋即纵身跃下山崖,引得摇光一众心惊肉跳。

夏晚的风声肆意喧嚣,来时声势浩大,匆匆从山谷呼啸而过,那点残存的冬雪也彻底融尽。

风止。

盛玺平安落地,从头到尾连根头发丝都没掉。

“你又作死!”曲存瑶恨铁不成钢地教育他,“怎么可能每次都有人给你兜底。”

“就是有可能嘛。”少年得意洋洋地冲着她笑,毫无阴霾的眼底泛起微光,“总会有人管我的。”

“噫!”曲存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受不了地踢开他,怎么会有男孩子比她还能撒娇?

沈迹对他俩的打打闹闹早已习惯到麻木,指尖有意无意把玩那缕轻盈的风。

她尚在认真思考:联赛究竟进展到哪一步了。

“现在退赛还来得及吗?”

见此情景,队伍里唯一成熟的两人眼神成功对接。

“是错觉么。”时见枢极为小声地念叨,怕惊扰了沈迹。

黎极星:“?”

时见枢微微一笑,语气很命苦:“总感觉盛玺更爱恶作剧,更黏糊了。”

黎极星:“…”

“那就不是错觉。”他的语气里有点微妙的嫌弃,“我们不曾了解过去的盛玺。”

他的经历,他的背景、他的一切,他们全然不知。

但黎极星清楚,以盛玺这种娇纵的脾气,想他黏人也没那么简单。

“与天同寿的灵族,和尘世间第一缕诞生的清风…”

要想追根溯源,只能问问世界树。

“现在就很好,”少年眯起狭长的双眸,任由清风扬他发梢,“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摇光宗其乐融融。

相亲相爱的场面诸如此类,君锦织早已看得够多了,他毫无波澜地挪开视线,还在想为何虎啸宗急吼吼地跑掉了。

模样清灵的少女满意地转过头,似乎认定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大师兄,我们也走吧?”

君锦织态度冷淡:“嗯。”

没走几步,她却欲言又止。

云挽歌谨慎地组织措辞,“关于…献祭那件事。”

“事情的经过,当真如东野曜所言?”

云挽歌说的是,东野曜和君锦织为保护云挽歌,主动入局成为祭品这件事。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试图从君锦织刀枪不入的铁面上寻找答案。

“哦。”君锦织继续冷淡:“不是,你猜错了。”

双重否定表肯定。

事实的真相俨然呼之欲出。

对方的回答仓促急忙,就算是敷衍也不够到位。

云挽歌一点儿都不生气,甚至相反,她高兴地追了上去,“大师兄,东野曜会回来吗?”

这一次,少年语气稍顿,“未必。”

“未必就是有可能,对吗?”

“虽然他做了错事,但我可能还是有点怀念他。”

“盛千愿就算了,还有陆行陆师兄,他这段时间受累许多,等事情处理妥帖,就让他去阵峰进修,寻个好出路罢。”

云挽歌想得很清楚,没了君锦织的烈雀宗一直是陆行在强撑。

可是陆行从来不喜欢比赛,他有自己的同期自己的伙伴,不该扛她这一届的压。

下山的路上云挽歌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畅想未来,铺垫未来,唯独最后几句,全是发自肺腑的话,“不过大师兄,有时候做人直白点,挺好。”

“你明明很羡慕百里凝,也很羡慕盛玺。”

她本是随口一说,亦习惯了沉默,并不指望冷若冰霜的君锦织回应。

否则,相处数十载,自己不会到死都不清楚,烈雀宗的君锦织竟是个面冷心软的好师兄。

“羡慕他们?”他忽然站定,身姿挺拔如青竹。

少年面色淡淡,反驳:“无需羡慕,烈雀宗很好。”

云挽歌愣了愣,她没说烈雀宗不好啊。

不过这个反应,君锦织似是在斟酌什么。

他一本正经地说:“龟息宗很一般。”

云挽歌:“…”

好的,她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