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模拟赛开始前,有个自称心魔的奇怪邪修找上了我,我顺便套了点话,后面发现和黑月组织有关。”
再次听见这个熟悉的名词,摇光宗的三人纷纷侧目。
“银月刚开始的安全防线还没有问题,我想,是这些邪修在其中作怪,所以银月城频频出事。”
阮荔陈述着过往的回忆,不知何时,他褪去外表的娇纵蛮横,少年的眼底透出一片沉静,“银月城前百年都没出过问题,怎么偏偏那么巧,我们一来就出事了?”
“等等,你还和邪修交易过?”
蒋争听着听着,便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瞳孔,他指着阮荔的手抖个不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难怪,难怪…”
他就是觉得阮荔有阵子很古怪,但没想到后背原因。
“什么鬼,我根本没同意,陆冰才是被他蛊惑了。”阮荔不满地环臂。
在阮荔看来,那是对自身实力的一种侮辱。
“而且,如果同意了,那不就代表我永远约越不过你了?”
蒋争哑然,过了这么久了,阮迹还想着谋权篡位。
少年的内心与外表一样很骄傲,一开始,阮荔本想直接拒绝了与邪修的交易,但出于谨慎,他没有及时与邪修保持分寸。
“现在看来,陆冰极有可能混进了反叛者的队伍。”
雪狼听到一半,默默提出质疑:“外来人很难突破银月的系统,你的说法有漏洞。”
“这我不知道,但他们可是邪修,跟着选手混进来也很正常吧?”阮荔挠头。
听完了阮迹的叙述,几人纷纷陷入沉思。
时见枢直白道:“你的线索听起来没用。”
阮荔:“喂——你刚才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
盛玺若有所思地瞧他一眼,“雪狼,你知道银月城的核心在哪吗,或者说,全城的能源控制中心?”
“?”雪狼警惕地抬眼,作为外人,盛玺知道的未免太多了。
但他什么意见都没有,“跟着我。”
于是摇光宗重振旗鼓,再度出发,唯独斩月宗的三人坠在队伍尾巴。
蒋争根本不知道背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愣了半晌,才与阮荔道:“下次这种事,提前告诉我。”
“哼。”阮迹没吭声,满目的质疑让蒋争无地自容。
然而少年看着他那副样子就来气。
他用力地挤出一对白眼,语气刻薄尖酸,“我早就想说了,你为什么一直偏心眼?”
“陆冰做了那么多错事,你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而我什么都没做,你却已经自觉把责任推到我头上了,为什么?”
“我有那么不堪吗?”
“包括模拟赛的那次,我说了什么,没人信我,你是因为我脾气差,就全盘否定我吗?”
“三个月前,选本命灵器的时候,你为什么让我把选中的灵器拱手相让?”
“……”
蒋争完完全全的呆住了。
阮荔却一口气不带停的吐槽蒋争,又好像是忍了很久,才选在这一天,把所有不满发泄出来。
他的委屈溢于言表,就算使坏,阮迹也是光明正大的使坏。
然而,罪魁祸首好像很不可置信似地,满眼的震惊,蒋争慢吞吞的问,“在你眼里,我的所作所为居然是这样的?”
阮迹比他更震惊,“我说了这么多,这就是你的解释吗?”
“果然,我跟你永远都说不通。”
少年不耐烦的瞪他,不再回头,随着大部队的步伐离去。
“你这种人也能当镇派弟子,那为什么我不可以?”
他的声音分明渐行渐远,落在蒋争耳中,久久无法平静。
一直以来,他不过是按照师门规则来严格要求阮荔,陆冰他们天资愚钝,当然得宽容点,难不成自己做错了?
也是,毕竟阮荔从来都不相信他,他也不够相信阮荔。
蒋争叹息着,甩去脑海杂乱的思绪。
*
灵州主城。
被带回来的这半天时间里,黎极星与沈迹待在一块,没有分开过。
一开始,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沈迹的神经就会紧绷,她看谁都像不怀好意之人。
但是灵州给他们的待遇出乎意料的好,没有想象中的威逼利诱,亦或者酷刑逼供,甚至连灵玉都没被没收。
灵州的高层就这样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沈迹没法说出问题,她甚至该道谢。
因为黎极星的伤势得到了及时的治疗,并无恶化,
此时,户外的天已经黑透了,少女把玩着手中的灵玉,眉关紧锁,“银月城出事了。”
她的担心和性情一样,含蓄而隐晦。
白发少年看破了沈迹的心思,他轻咳了一声,“他们不会有事。”
“灵州和其余势力已经出动,想必两天之内就能平息。”
里面还有不少选手,都是各大宗门的独苗苗,怎能弃之不顾。
沈迹先是哑然,后挑眉,“你的灵术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
“是。”
黎极星笑了,“我可能真是病发的诱因。”
心中的担忧得到缓解,沈迹的神色轻松不少,旋即又皱眉,“东野曜他…”
他们离场时,东野曜那张桀骜不驯的脸生出了诡异的鳞片,层层叠叠,瞧着很渗人。
沈迹看得很清楚。
黎极星口吻淡淡:“他会变成怪物,没有我,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东野曜的样子,和那些被污染的灵兽并无差别。”
这样算下来,又是一桩罪孽。
沈迹心累的连连叹气。
“就算真的请出神明又如何?真正的神明看了这些残景,怎么可能降临?”
只是苦了无辜的神明容器。
没错,她已认定了,东野曜是容器,计划中的一环,‘神明’的三分之一。
至于另外两个人,沈迹也能猜出来,不是百里凝就是君锦织,反正是神兽四宗的少年天才们。
她觉得这更像是高层们满足贪欲的理由。
“你想肃清腐败的高层,整治修真界吗?”黎极星看她一脸的义正言辞,于是他也很认真。
“那会很累的。”沈迹摇头,“很多人都比我更适合做这些,比如百里凝,比如小时。”
不是推脱,沈迹自认为自己的性格只适合修炼。
忽然,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走动声,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言不发。
很快,那轻盈的脚步声逐渐靠拢,敲响了他们的门。
一下,两下,三下。
沈迹开了门,对上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庞。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