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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见枢毫不留情地掐住自己的手背,感知到疼痛,他才慢慢松开,低低地出声:“我的手…”

痛感恢复了。

透白的肌肤很快露出一片红紫。

沈迹肯定地看着他舒展筋骨,原本青白的骨节显出一点活泼的生机。

发自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这已经成了他无法掩盖的事实。

一直以来,时见枢无比渴望自己能重修剑道,拿回宗门的清白与地位。

月色缱绻如纱,他的眸子变得透明又模糊,仿佛置身幻境。

“我是在做梦吗?”他呆呆地转头,看着沈迹。“梦里也会疼吗?”

时见枢恍惚的模样里透出几分稚气,沈迹莫名生出了一种感觉:这样才对。

现在时见枢的精气神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

时见枢不是一部小说里的角色,他是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人。

命运也会眷顾配角。

胸膛里一块大石落下。就好像从水深火热中拉回来了什么似的,沈迹的心里也冒出了一株幼苗,软乎乎的。

她很有成就感:“说过不会让你白痛的。”

至于玉衡宗,对上是迟早的事,沈迹没想瞒着时见枢。

她又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那是沈迹曾经在百疏谷上过的一节开蒙课。

当时教导大家的真人说:“其实灵根不止能测出来,仅凭借观察,也能看出来。”

比如黎极星。

他第一眼给人的感觉是冷且沉,这对应着冰灵根的特质:敏锐,沉默。

雷与火灵根都比较跳脱,区别之处是火执着,雷灵根的人往往在乎承诺。

土,水,木灵根的人性情普遍温和,包容宽厚,也容易陷入内耗。

风,金灵根通常是比较多变的,风是自由的,金的话,会看重身外之物。

可沈迹转念一想,如果不按照原着去走,时见枢就这样平安的长大,他真的会成为一个沉稳的剑修,可靠,温柔又强大。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这份真正的性格,其实在初见时就已经带给了她和盛玺。

迷乱的花木中下意识放慢的脚步,那是少年被扭曲的,不曾表露的温柔。

反应过来后,时见枢又要再度道谢,沈迹连连摆手,黑色的眸子流露出一点狡黠的笑意:“谢谢的话已经说了很多遍啦,也拿出一点实际行动吧。”

她做了那么多,也不是要时见枢的谢谢。

时见枢怔楞一秒,立刻转过头”嗯”了一声。

*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很快就听见了盛玺的大嗓门。

“万通筋骨丹,痛了来一颗,你也来点!”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他手里攥着一瓶三无产品,转头就扔给了时见枢。

盯着到手的三无丹药,时见枢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盛玺以为他是在乎价格,反而大大咧咧地勾住了他的肩膀:“这算什么,我有的是钱。”

时见枢:不,他只是不想破坏购物狂的积极性。

出乎意料的反应让黎极星忍不住抬眸。

这一看,他才猛然惊觉:时见枢仿佛换了个人。

从骨子里带出来的阴郁与疏离淡了不少,连态度也软和许多。

白发少年有些茫然地提了提背后黑色的兵器行囊,他们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见盛玺满心都扑在了街边奇怪的小玩意上,沈迹不得不提起他的后衣领:“差不多得了。”

说罢,她又掂起地上一大包乱七八糟的战利品。

手臂顿时一沉,沈迹:“…好重。”

黎极星平静的面容有了些变化:“…我来拿吧。”

沈迹冷酷地道:“不,叫他自己拿。”

有钱的盛玺毫无节制,也许该减减他的零花钱了。

天色越发明朗。

给时见枢治疗花的时间不算短,已经能听见鸡鸣。

本来是要离开的,但盛玺抱着两大袋玩意,猛然回头:“我还想买那个!”

沈迹他们转头一看,不过是糖葫芦而已。

而且是那种寻常可见,哪里都能买到的山楂果子。

眉心突突跳,黎极星隐晦地提醒他:“天快亮了,辰时有早课。”

盛玺:“但是——”

沈迹笑眯眯地盯着盛玺,旁边的时见枢默了又默,用词相当谨慎:“林师兄生气的时候很不好。”

没人站在他这边。

盛玺垂头丧气,盯着那串糖葫芦看了足足三秒钟,才说:“好吧…”

回想起昨天的低气压,沈迹心有余悸地搓了搓手:“林师兄应该不是木灵根吧?”

时见枢诧异地看她一眼,摇头:“他是。”

沈迹一顿,心说真人教的也不能全听啊。

紧赶慢赶,他们算是在辰时之前回宗。

不过怕迟到,也没人在宿舍补觉,只是帮着收拾了盛玺买的小东西,就直接去了上课的地方。

于是林惊木一推门,便看见学堂里趴着四个呼呼大睡的孩子。

林惊木:…看来他还是不够凶。

待他清咳一声,那四个孩子便极为警惕地抬眼,他们睡得并不沉。

但是等林惊木再细细的一看,立刻被他们眼底的黑眼圈吸引了目光。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四人中还有他的师弟,时见枢。

忍不住挑眉,林惊木敲了敲桌板:“你们这是,半夜偷牛去了?”

四人尴尬地对视一眼,又纷纷挪开视线。

盛玺死鱼眼:“谁没事会去偷牛啊?”

黎极星并不擅长辩解,他默默地闭上了嘴。

沈迹试图拉回越来越偏的话题,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小姑娘乖巧道:“林师兄,今天要上什么课啊?”

要不是她眼底挂着的黑眼圈,也许林惊木真的就被这样的表现给蒙混过去了。

但他没有计较太多。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林惊木虚望着坐在窗边的小少年。

阳光毫不吝啬,为他漆黑的发丝镀上一抹金色,那张清瘦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

林惊木收回视线。

如果…如果时见枢能融入团体,有能分享烦恼的伙伴,有些东西也没有那么重要。

正烦不胜烦地躲避着阳光,时见枢若有所感。

他回眸,什么都没有,只听见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

奇怪…时见枢蹙起眉。

“今天要教给你们的,是体术。”

体术课,一门…似乎与修真毫无关系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