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界,白家。
白瑶乘坐灵鹤回到家族后,径直去了主院,想第一时间将自己在庆典上结识曦玄的事情告诉父亲,并邀请曦玄到白家做客。
白家家主白山,乃是一位仙风道骨,器宇轩昂的美大叔,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在整个沧澜界都享有极高的威望。
只可惜,白山一心向道,常年闭关修炼,鲜少理会家族事务,这才让白瑶的继母柳如烟钻了空子,在白家作威作福。
“大小姐,家主正在闭关,不见任何人。”守门的弟子恭敬地说道。
白瑶秀眉微蹙,却也无可奈何,父亲闭关可不是什么稀罕事,一闭就是几十年也是常有的。
“那好吧,等父亲出关了,你便将此事告知他老人家,就说我结识了一位贵人,想邀请她到家中做客。”白瑶淡淡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失落。
“是,大小姐。”守门弟子恭敬应道。
白瑶回到自己的院子,心中却有些烦闷。
还未坐定,便听见院中传来一道娇笑之声。
她开门出去,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身穿紫色华服,打扮得珠光宝气的美妇。
“不知是什么贵客,我们大小姐不仅要邀请回家,还去打扰家主闭关。”美妇语气中带着一丝阴阳怪气。
此人正是白瑶的继母,白山的第二任妻子,柳如烟。
白瑶的生母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具体原因无人知晓,。
只知道这位生母出身不明,当年似乎是意外救了白山才结为连理,生下白瑶后没多久便香消玉殒了。
而柳如烟则是白山的师妹,在白瑶母亲去世后,以照顾白瑶为由住进了白家,一来二去便和白山暗生情愫,最终结为夫妻。
柳如烟入门后,很快也为白山生下了一女,从此更加在白家一家独大。
白山虽不是什么有了后娘就变成了后爹的人物,但他常年都在闭关,所以私底下白瑶也是受了继母和妹妹不少欺负。
若不是她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展现出惊人的修炼天赋,恐怕早就被继母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白瑶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是什么样的贵客,就不劳烦母亲费心了。”
“哦?”柳如烟掩嘴一笑,眼波流转间,满是嘲讽之意,“瑶儿,你该不会是被哪个登徒子给骗了吧?你可别忘了,你可是白家的女儿,可不能自降身份请些什么阿猫阿狗回家来玩!”
“你!”白瑶气得脸色发白,却无法反驳。
柳如烟话中有话,不过就是想提醒她如今自己在家族中的处境。
白山虽然没有儿子,白瑶又是长女,但由于母亲早逝,她在白家一直是孤立无援。
尤其是白婳如今不知为何修为进近的速度越来越令人吃惊,而她近百年来修为却难以寸进,如今她在家族中的地位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白瑶心中明白,如果自己不能找到一个强大的靠山,将来家主之位很有可能落入柳如烟的女儿白婳手中。
气氛凝固,柳如烟却像想起什么似的,娇笑了一声。
“瑶儿此番进宫面圣,可有什么收获?陛下可有召见?”她话锋一转,拂袖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一旁的侍女赶紧奉上了一杯热茶。
女主人的姿态摆得不可谓不足。
她手里端着热茶,姿态优雅地轻抿了一口,眼角眉梢却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呵呵,彧皇的宫宴请帖只邀请了白家家主以及长女。
倒是便宜了这死丫头。
以这贱丫头的秉性,必不会乖乖吃个饭就回来。
不知又去结识了些什么人,想抱上谁的大腿!
可是这沧澜界,除非能得了灵源真人的青睐,其他人,又有谁敢插手白家之事?
“回禀母亲,”白瑶微微垂眸,掩盖住眼底的冷意,“陛下并没有召见我。”
“哦?”柳如烟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这是为何?莫不是瑶儿在宫中惹了什么祸事?”
“女儿不敢,”白瑶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许是陛下事务繁忙,无暇顾及罢了。”
柳如烟也不拆穿她,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瑶儿难道没在国宴之上见到你那未婚夫婿?”
“未婚夫婿?”白瑶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母亲说的是……”
“还能有谁?”柳如烟掩唇轻笑,“自然是金鼎门的少门主,金玉轩金公子了。”
白瑶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那个在曦玄前辈跟前大放厥词的猥琐之辈金玉轩?他怎么就成自己的未婚夫婿了?!
她怎么不知道?!
“怎么?瑶儿这是高兴傻了?”柳如烟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暗爽,面上却越发慈爱,“也是,金公子那般人物,莫说是你,这沧澜界的女修谁见了不倾慕?如今他既是你的未婚夫婿,你可得好好把握才是。”
“把握……”白瑶回过神来,心中满是苦涩,“女儿不明白,这婚事,是谁定下的?”
柳如烟笑得高深莫测:“自然是你的父亲,白家家主定下的。”
白瑶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阵发黑。
她爹?!
这怎么可能?!
她爹曾说过要将白家交到她手中,怎么可能把她嫁去那个金家!
她不信!
柳如烟走后,白瑶无力地瘫坐在石凳上,泪水无声地滑落。满院的春色,在她眼中都蒙上了一层绝望的灰。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认命!
曦玄前辈!对,或许她能帮自己!
白瑶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曦玄前辈那般的人物,如何才能让她相信自己,并且愿意出手相助呢?
而且柳如烟是不可能听她的话,宴请曦玄前辈的。
思忖良久,白瑶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她吩咐侍女道:“你去库房,将我珍藏的那套九天玄玉茶具取出来,再取一些上好的灵茶,我要好好招待客人。”
侍女闻言一愣,家主不喜外人打扰,小姐已经许久不曾邀约客人了,这次又是哪位贵客,竟劳动小姐动用珍藏的茶具?
白瑶自然看出了侍女眼中的疑惑,但她只是淡淡一笑,吩咐道:“你只管去准备便是,切记不可声张。”
“是,小姐。”侍女虽然心中好奇,但主子既然不愿多说,她也不敢多问,领命退下准备去了。
白瑶望着侍女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曦玄前辈,这一次,我只能孤注一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