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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沈渝捂着额头,身体都呈现弓的状态。

这一下撞得很重,镜框按压着眼角淤青,像是塞入了几十根银针,呈现慢性弥散的痛,不断刺刺密密扎着神经梢末。

“没事吧同学?”其中一男生扶着沈渝的手,看人有些不对劲,语气也关心的询问着

“有没有弄到哪里?”

“没,没事”沈渝疼的倒抽了几口气。

男生见对方疼的厉害,额头都出了细汗,多问了句:“看你感觉很疼的样子,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不用,不用,谢谢你,我没事”沈渝几乎是立马摆手谢绝,他已经感受到江湛往这边探来的视线。

不冷但很重

顾不上身体疼痛,沈渝害怕的赶忙捡起地上手机,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诶,同学...”男生感受着怀中消失的温热,便也摇摇头,回身解裤腰带

刚低头

领口处一股勾人馥郁的苍兰香倏地钻进他鼻腔,淡雅又清甜,腻的要命,跟挤出来花汁似的。

他不禁深深吸了口,左右袖口闻着,最后难捱的叹了句:“这人好香啊。”

江湛黑沉的眸子注视着人逃跑方向,听到几人对话,他指腹捻了捻校服左袖口,确保沾染的香味还未消散后,迈步走向一旁洗手台。

——

沈渝拽紧书包带,一路低头逃窜,连掌心屏幕内,几道开裂的划痕发烫都未管。

刚出厕所转角迎面又撞进一人硬挺的胸膛

沈渝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碰碰机吗

走到哪撞到哪

未想,便出声道歉,想让开,却被迎面劈来的声响带回思绪

“沈渝,你还真是喜欢对男人投怀送抱。”

讥讽的声调从上压来。

林然?

沈渝抬头,一头恣意显眼金发猛然撞入视线,将那张漫不经心又冷厉的脸衬的格外嚣肆。

“林然...”沈渝默不作声往后退了步,吞咽声蓦然响起,哪怕对方从不在外面动手,也仍是发憷

平日里他们甚少在学校碰面,今天怎么这么巧,这几日在家里他都尽量避开对方,没曾想还是没躲过,

而今鼻梁下极深的伤口也因罪魁祸首到来,隐隐刺痛像是几十根银针一同插入静脉穿刺在冗结盘绕的青筋里。

沈渝紧张的想推镜框,却又想到什么停下手

那日重压伤口还没消淡这个淤青更是一点都无,反而发红起来,每次习惯性推镜框时都让他痛不欲生。

林然手机在指骨处来回转动,日光下深邃的双眸纤毫毕现,他掀眸扫向沈渝,讽声道:“鬼鬼祟祟跑这么快,难道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让我猜猜你干了什么。”

“和,和你有什么关系,什么都没,没干...”思及江湛还在卫生间,沈渝咽了口唾沫,移开目光。

林然半眯着眸,并未对人答非所问不悦

他紧盯着对方起伏的衣襟和鬓角渗出薄汗,迈步挤上,指节微撩开沈渝额头发丝,冰凉指腹让人眉头拧起

“干,干什么。”沈渝吓得一怔

林然收手,有趣陈述着:“沈渝,你撒谎的技术很低劣。”

“你在害怕。”

“在害怕什么。”

身前人被这一言,如同戳中心头事,慌乱退后步,低下头

沈渝稳住喉中呼吸,这宛若实质的剖视锯割感让他小腿骨节处发麻泛酸。

“你想多了”沈渝攥紧掌心:“我只是太热,太热了。”

“你,你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沈渝不清楚林然怎么突然在这,今天的事应该没人知道,但他不知道这个疯子又要做什么,他只能远离,躲开,躲得远远的。

“是吗?”林然狭长双眸噙着笑意,收回手,视线依旧直勾勾挂在对方脸上。

可这笑意达到他心底却是毛骨悚然。

“当,当然。”沈渝屏住呼吸,尽量保持正常音色,掩下恐慌,相反他的抖动和呼吸已经快尽数现形。

这样的环境再呆一刻都要丢盔卸甲暴露残态,尤其是不知对方何意的他,大脑中全是逃离的信号,当即侧身让路就要走。

肩头被对方擦过,林然罕见没有拦下,他瞟眼沈渝未关闭的相机页面,在对方迈了两步后,低声笑了:“沈渝藏深点,别被我发现。”

“不然”他抬眼:“欺骗的代价我想你应该承受不了。”

沈渝猛地抬头,被这句话惊出身汗的他掐着肩带,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前

林然舌尖顶了圈上颚,靠在洗手间外的墙面处,直到那道纤瘦的身形消失在转角楼梯,才收回眸

与此同时厕所内也踏出一人,身形修长挺拔,回形的走廊,静谧环境下,那人也抬头冷漠看来,神色似砚台中的黑墨,极沉。

双方视角瞬间碰撞交汇,犹如漆黑夜色下两柄锋刃的利剑,涌动着某种莫名的暗流。

林然单挑眉,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挑起嘴角。

——

“啪嗒”

门关关上,沈渝就有些体力不支差点倒在玄关处

身体那股后怕的慌惧感还没下去,不断在他骨髓血液里啃食,连带肩胛骨都是紧绷的

他大口喘息着,无力靠在墙面,仰起头望着水晶吊灯,通体晶莹的串串垂饰,如若层层叠叠的白玉果实

此刻里头并未有炽灯,不明为何却刺的他艰涩闭眼,等紧凑的神经分崩离析好一会儿后,沈渝才支棱起身。

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浑身乏力的他此刻只想好好休整

晚上等待他的还有一场拉锯

——和x的博弈

刚走出玄关,侧身走时,不想却在客厅左侧看到一架崭新钢琴,琴键在夕阳拉长下,一半余晖一半黑白。

他停滞在地,书包带拖拉在地,都未发觉

随着慢慢走上前,沈渝修剪整齐的指尖下意识在白键处摁动,音色很好,不过却如同割他的血,所有音符都画作残忍过往打来。

——上次小然不是喜欢那架钢琴吗,他回来就买。

——我们小渝真棒,这么快就学会一首

——小渝,原谅妈妈,妈妈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妈妈别走,不要,我以后会认真学琴的,我再也不休息了好不好,我晚上也学,我再也不说累了,你不要走,不要。

——小渝

——弹什么破钢琴,就你这四不像的样,还真想像你那个攀高枝的妈一样是吧啊

——不要!不要丢掉,我要学。

许许多多的记忆碎片混合就像狂风,入侵沈渝海马体,哭泣的,喜悦的,分离的痛苦的,如今全部都如同尖刀将他刮的遍体鳞伤。

沈渝苦涩无味的卷了卷舌,还是没能有勇气弹一首,掌心在停留片刻后抽回手。

——

房间,沈渝将肩侧书包丢弃在地,蹬掉拖鞋整个身子扑倒在床,他把自己埋在被褥里,喘不过气的窒息感从四处缠来,让他梗窒,心塞。

他看不到色彩,只觉得天气好像很暗

阴雨天吗?

不然怎么有滴答的雨水往脸颊滑过,掉到眼睛里。

直到快闷不过气,沈渝才侧开脸,被雨打湿的睫毛上还有水渍,剔透晶莹

他胡乱抹了把,抬手看到裂成两块的屏幕,指腹快速滑动锁屏

顺利解锁后,才重重叹了口气,好在还能用,只是有些许的烫手。

他稳住心跳,迫不及待点开相册,当时太急躁根本来不及多拍两张,也不知道有没有拍下来,拍的如何。

因着手机一直处于拍摄状态,应用都有些卡顿,急于看成果的沈渝,有些焦急在掌心嘭嘭拍了几下

一顿狂揍后,相册也恢复,所以照片都一一显示,然而在加载到最新显示图片时,他傻眼了,犹如被敲了根闷棍,身体腾的坐直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