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北绒副使的动作,顿时喜上眉梢。
之前,他对圆脸学子,只是拱手了事,如今却是躬身行礼,可见他是被这下联折服了。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对来人心神佩服。
然而,再听到他自报家门,礼堂内顿时炸了锅。
“什么,他就是陈安之?”
“他不是在杭州筹建官学么,怎么跑到京城来了?”
“这还用说吗,自然是来参加恩科会试的!”
“陈安之如此大的名头,还用考恩科,他没考过会试吗?”
“呵呵,兄台有所不知,陈安之早年就考取了举人,却是一直没有参加会试,早就听闻陈家,陈老爷子,有意让他参与恩科会试,只不过,没想到他来的这么早。”
议论声,顿时响彻了整个礼堂。
陈安之面带微笑,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悠然,仿佛与周遭的喧嚣隔绝,浑身散发着一股恬淡宁静的气息,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这样的身姿,更是让人安心。
不少人,虽然初见陈安之,却是对他印象极好。
唐寅看着一脸骚包的陈安之,嘴角则住不住的上扬起来。
没想到,这位少爷也跑来京城,这下热闹了。
因为陈安之的到来,一众学子,犹如来了强力奶妈,恢复了血条似的,激动了起来,纷纷用崇敬的眼神看着陈安之。
北绒副使闻言,脸上浮现一丝诧异之色,很快又恢复了过来,行为举止依旧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原来是杭城,桐庐书院,陈安之陈先生,在下失礼了!”
陈安之见状,微微一笑。
“陈某来此,只为听唐兄授课,方才见你出联颇有意思,一时技痒,还望恕罪才是!”
两人之间,互相客气,却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在内。
一时间,一众学子对北绒副使也产生了一些好感,至少此人,不似北绒蛮子一般,见到比自己有才学之人,便破防。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两人身上,想要看看他们两人到底谁的才华更胜一筹。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北绒副使淡淡一笑。
“不瞒陈兄,在下来此,也是冲着唐寅来的,”
“唐大人授课在即,你我不妨切磋一二,以助兴如何?”
陈安之闻言,眉头一挑。
“方才汝已出题,不妨也听一听陈某的上联?”
北绒副使听到这话,淡淡一笑,伸手道。
“请.......!”
两人即将开始新一轮的出联。
众人顿时屏住呼吸,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两人。
整个礼堂数百学子,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都期待这陈安之能将这北绒副使干下去。
当然,也有人对陈安之嫉妒的无以复加。
黄琦被人群挤在角落里,眼神阴鸷的看着场中风姿卓越的陈安之,满脸不甘。
他虽然也是桐庐书院出来的学生,但是对这位大师兄一向嫉妒,没想到,来了京城这家伙,也在抢自己的风头。
其实刚刚,黄琦也在极力的思考对联,他也能对出来,只是被陈安之抢了先。
这个时候,谁要是赢了北绒副使,不仅有面子,名声定然以极快的速度传出去,对之后的恩科会试,也是大有好处。
这样的机会,谁都想要,只是这种时候,更是考验一个人的能力水平。
黄琦不甘的同时,也暗恨自己方才动作慢了一步。
陈安之闻言,也不客气,负着手,略微一沉思之后,便缓缓开口。
“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陈安之话音刚落,周围的学子,再次议论了起来。
拆字联,在对联中也算是上等难度了,结果,陈安之,不仅出了拆字联,后附了一首诗词,且前后呼应,让上联的难度再次拔高。
不少学子脸上露出惊讶、敬佩的眼神,更有甚者,眼神中暗含迷恋之色,让陈安之忍不住身子一颤。
北绒副使听到陈安之的上联,眉头微蹙,不过仅仅是瞬间便恢复了过来,抬眸看向陈安之,笑道。
“桐庐书院陈安之,果然名不虚传,木某佩服!”
赵睿魏王和秦王听到北绒副使自报家门,不由得眼神一凝。
“他姓木?”
“难道是北绒王室?”
唐寅见状,也将眼神瞥向楚首辅。
楚首辅呵呵一笑。
“此人是近两年才出现在北绒王庭,本姓无从所知,只知道北绒王木离,赐他木姓,名曰木格,颇受信任,”
“这次北绒出使我大明,他虽是副使,实则正使也要听他的!”
唐寅闻言,不由再次朝着北绒副使打量而去。
只见他,虽身材高大,然,身着大明读书人的长衫,外表也不似北绒人一般黑,只要不细看,忽略他头上的那捋发辫,乍一眼看去,更像是个大明人。
一旁的赵睿则是喃喃了一声。
“木格?”
“没听说过北绒有这号人物啊!”
秦王见状,倒是瓮声说道。
“据闻,此人与北绒王木离,极其亲近,几乎将他当成亲弟弟一般,”
“北绒王庭亲卫都交给了他!”
这话一出,几位皇子大佬,皆是露出诧异之色。
王庭亲卫,就相当于皇宫内卫,专职保护北绒王庭的,乃是北绒军队中,战力最强的军队。
这样的人,木离为何会派他来出使大明?
唐寅闻言,眼神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
郑老太监让自己试探一下北绒使者,却是没告诉他,这木格来头这么大。
就在唐寅沉思时,北绒副使木格也在心思急转,脸上神情第一次严肃了起来。
陈安之出的上联,难度相较于圆脸学子,高了不少,即便是他也不能第一时间对出来。
看着木格的神情,周围的学子,顿时露出胜利的笑容。
方才木格的表现,让他们颇受打击,如今眼见陈安之占据上风,纷纷出言,想要找回场子。
圆脸学子更是轻笑了起来。
“哈哈,如何,这等上联,你们北绒人,见都没见过吧?”
这货,为了报刚才出丑的仇,算是底线都没留了。
陈安之闻言,皱了皱眉,在他看来,这是两人互相切磋罢了,不想上升到人身攻击。
不过,陈安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木格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