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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骆家三房也只是在公共或者重大场合,提醒嘱咐她千万不能使小性子。

这次葬礼,更是多次劝说,还答应了国外知名品牌的所有夏季新款。

怎么还会出这种事?

骆家三爷怨恨地瞪了骆乐瑶一眼。

骆家大爷火上浇油,“不止如此,还敢在舟珩的灵堂闹事,这可是对他的大不敬!”

“这可是舟珩的大事,竟然出现了这种情况。老三,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乐瑶她性子蛮横,让你多加管教,现在她有你护着,长大了可得受不少教训。”

听起来是在好心劝诫,不过是想把事情的过错全加到三房头上。

他的话术,骆家三爷都听惯了。

虚心点头着认错:“的确是我管教不力,大哥说的是。”

内心鄙夷:明知是骆舟珩的大事,还拖了这么长时间,到底谁才是对死人不敬?

但骆乐瑶把事情闹到人前,的确不好收场。

他偏头,居高临下地觑着骆乐瑶。

“你还有脸留在这儿?”

“立刻给我回房间里面壁反省,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骆乐瑶止不住哭泣。

父亲雄浑的吼声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响起,彻底击碎了她本就敏感的心。

她整个人愣怔在原地,除了哭,不知道该做什么。

但骆家大爷要葬礼的操办权是带着私心,告诉了大众整个骆家谁才是话事人,已经吸引了不少合作人。

其他两家很难从中获利,骆乐瑶这么一闹,他们家更是不可能了。

骆三夫人面容愁苦,再这么拖下去影响也不好,唤了声骆景澄。

“帮我把乐瑶扶到房间里。”

看着骆乐瑶被两个人拖着走的狼狈模样,骆三爷只感觉人都丢尽了,气道:“这两个月的零花钱也给你扣了!”

但骆乐瑶耳朵里无数杂音纷扰,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骆三爷回过头,一脸歉意地对着宁若初。

“若初,真是不好意思。”

宁若初微微笑了笑,“没关系的,乐瑶一直是个急性子,我也习惯了。”

未知的情况下,恐惧感蔓延地很快。

她快速找到开关,在看到床头柜上的生物的时候,控制不住尖叫了起来。

“啊——!!”

宁听莲慌乱地下床,却不小心踩到被子,被扳倒,头磕在了床上。

脑袋晕乎乎的,还伴随着剧烈的痛感。

她却顾不得分毫,拼命往门外跑,大喊:“有蛇啊!!”

这栋别墅隔音很好,只有值守的佣人听到她的叫喊,忙打电话叫来了特殊人员。

出了这种事,夜月自然不能安心好眠。

她随着特殊人员一起进去,那条蛇不知窜到了哪里去。

“把门关上,地毯式搜索。”夜月沉声命令。

费了好一阵功夫,才找到那条蛇。

看似是深沉的黑色,微微偏转,便有珠光反射。

夜月对它有印象。

一双眼睛愈发幽深,眸间雾岚缭绕,有寒气溢渗。

宁听莲惶恐不安地坐在下面客厅,佣人在旁安慰着,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听到楼上有动静,身子猛地抖了一下,惊恐地向上看去。

见是别墅里的工作人员,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神经仍处于紧绷状态。

一双手紧紧纠缠在一起,怕得要命。

“为……为什么,别墅里会有蛇……蛇?”

她想不明白。

明珠岛是填海造岛工程,岛上物种被人为定义,怎么会出现那么可怕的生物。

夜月直视前方,一个眼神都不屑给。

“是夫人的宠物。”

她转头,吩咐身后的工作人员。

“先把它安置好,等夫人醒来再送回去。”

声音温和了几分。

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宁若初?

宁听莲眼神瞬间狠厉,交握的双手瞬间捏紧,在手背嵌下粉红的印子。

空气中突然弥漫饱含恶意的气息,夜月偏头,觑了眼坐在沙发上,身子颤抖的宁听莲。

抖成这样,被吓的,也是被气的。

经历了这件事,宁听莲更睡不着了,强烈要求换房间。

佣人却以钥匙都在管家那里,她们打不开其他房间的理由拒绝了。

出现过蛇的房间,宁听莲怎么可能住得下?

只要靠近,内心就会出现极其强烈的恐惧和慌张感。

她受不了了,即便是一晚不睡,也不想再回到那里。

可进入到后半夜,佣人不知怎的都去休息了。

临走时还跟她说:“宁小姐,我家夫人一向勤俭,客厅的灯这个时候都是要关的。”

宁若初被吓得神经敏感,茫然又无助地坐在沙发上,还没反应过来,灯就已经关了。

她又尖叫一声。

这一次,无人回应。

一直到早上,佣人早起开始忙活,宁听莲心里才有了些许慰藉。

但一晚上时间过去,让她有些神经衰弱。

佣人忙活着不断在她面前走过,宁听莲有股说不出的躁意,内心空缺,只能靠缩紧身体弥补。

“宁小姐。”

一个女佣在她旁边轻轻唤了声,宁听莲紧绷的神经似是被这声音袭击般,彻底击溃。

猛地站起身,警惕地看着来人。

女佣也被她的反应吓到了,怔愣了一瞬,讪笑着:“我要打扫沙发,请让让。”

宁听莲哆嗦着身子,坐到了另一边,却被拖地的女佣再次赶到别处。

无论走到哪儿,都会很快有人过来,把她赶到另一边。

她眼角噙着泪,委屈地双眼发红,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身形晃悠着,仿佛养在温室里的花朵突然经历着风吹雨打,轻易就能将其摧毁。

最终,还是陈管家看不下去了,过来。

“宁小姐,快艇已经开通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宁听莲不知道该干什么,陈管家的话仿佛让她看见了希望,连连点头,声音颤抖着,极其微弱地说了句:“好。”

林嫂过来,看着她的背影,语气不满地对着陈管家:“干嘛那么快让她回去?”

“听说这位宁小姐有心理疾病,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是谨慎着些。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对夫人影响不好。”陈管家解释。

林嫂想了想,觉得在理。

她长叹一口气,“可怜夫人,先生一走,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没有缓和过来,就要遭受这么大的非议。”

陈管家叹息着,连连摇头:“咱们夫人也是个苦命人啊。”

……

坐在前往大陆的快艇上,感受着海风的吹拂,宁听莲的意识也渐渐清醒。

那些佣人,根本就是要赶她走!

宁听莲心中怨恨,却也无可奈何。

到现在,她都不理解,为什么骆舟珩选了宁若初,而不是自小被培养、才华出众的她!

……

早上八点半,宁若初按时下来吃早饭。

抬眸看去,宁听莲头微垂,默不作声的样子,肯定是被吓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心中激荡的心绪。

“你妈状态不好,先把她送回卧室,我让医生过来瞧瞧。”

“嗯。”宁听莲轻轻应了一声,扶着宁夫人的胳膊,“妈,我扶你回房间。”

听到宁听莲的声音,宁夫人眸中有光芒闪过,被她领走,模样看来还有些乖巧。

出来的时候,宁听莲看到宁向晨进了书房。

垂在身侧的手再度攥紧。

宁若初虽然没有实权,但话语权肯定是有的。

这么一闹,肯定会对他们家采取措施。

就算她本人可能会背负道德的谴责,那又怎么样?

骆氏无论是声名还是威望,都远胜宁家。

他们无论如何,也是拼不过的。

闹剧结束,宁听莲的大脑冷静下来,思路瞬间清醒。

在她的印象里,宁若初一向是个阿谀奉承的角色。

她的讨好,是刻在骨子里的,已经成为肢体记忆和习惯里的。

因此,宁听莲确信,她会顺着他们的话去执行,让宁家和骆家合作。

没想到,她竟会一反常态,跟父母吵起来。

犀利的言语,处若不惊的态度,目空一切的眼神。

那真的是宁若初吗?

宁听莲觉得不可思议。

想起宁若初离开前的眼神,她至今心底发怵。

她不敢想象,这一切会是宁若初故意为之。

宁听莲忽然发现,她一点都不了解这位“姐姐”。

……

明珠别墅。

林嫂带着几个佣人把饭菜端入卧室的时候,宁若初蒙着脸躺在床上,时不时发出轻微的抽噎声。

想哭,又不敢哭。

佣人们看得心疼,又不敢多说什么。

“夫人,饭菜已经放在小餐厅里了,您身体不好,一定要记得吃,不要饿着自己了。”

林嫂留恋地看了眼床上的身影,重重叹了口气,掩上房门。

虽同时绘画专业,但盛倩薇专攻的是油画,并不在邀请行列,此次是陪同姜泠雪过来的。

姜泠雪环顾四周,低声:“今天来了不少业界内的知名大家,你可以多结交结交。”

安家屹立已有几百年,且祖上曾担任皇帝身边的重臣,有着丰富的家底,以及众多名字名画。

且字画都是私人收藏品,从未对外展出过,吸引着众多国画书法名家。

“泠雪。”不远处有人叫她,是她的导师卫助大师。

姜泠雪带着歉意:“抱歉,倩薇,我导师要带我去交涉,你先自己逛一逛吧。”

盛倩薇点头:“嗯,你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这是安家第一次开展公共活动,画廊规模并不是很大,一眼就能望到头,展出的字画也不多。

因此,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盛倩薇的瞳孔猛地收缩了起来,怀疑自己眼花了,也无法说服那个人是宁若初。

早在三年前,她就在圈内好友八卦之时听说了宁家找回了一位真千金。

彼时她们并不在意,只是随口闲谈。

因为宁家在京城,不过是个中等豪门,顶流圈子的人是完全不放在眼里的。

后来听说了宁若初的那些传闻,也只是吐槽两句,根本不放在心上。

两年前,突然传出她和骆舟珩结婚的消息,盛倩薇慌了。

意识到自己不能放任事情发展下去,派人调查宁若初,发现她只是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心里更加难受,十分不平衡。

甚至激动到当面去找骆舟珩理论,落得个不欢而散的下场。

骆舟珩去世后,盛倩薇终于有胆量回国。

只要宁若初占着骆夫人的头衔一天,她就不满。

在她眼里,宁若初一直是仰仗别人鼻息的花瓶,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而现在,她不但继承了整个骆氏,甚至和华夏唯一能与骆氏抗衡的冬氏成了合作关系。

盛倩薇本来是不信网上那些谣传的,她确信宁若初不可能有那个本事,直到冬倾染亲自说她是自己的好友。

这让盛倩薇感受到了恐慌。

她深呼一口气,保持着温婉客套的笑容,上前问候。

“没想到骆夫人也会来,前几天的新闻让让我很担心你。”盛倩薇目光担忧,有些难以开口,“你……没事吧。”

看到她,冉云卿目光一怔,嫌弃地移开两步,眸子垂下,觑着她受伤的小腿。

一袭长裙将伤口遮蔽,看不出那狰狞的疤痕。

冉云卿眼神鄙夷,撇过头去。

相较于她明显的不满,宁若初十分自然。

她僵硬勾唇,却是一脸苦相。

“多谢盛小姐关心,我没事的。”

盛倩薇眉头垂下,宽慰:“这段时间发生那么多事,你心里肯定不好受。我和舟珩自小就认识,骆夫人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找我聊聊天。”

安慰的话语,在宁若初听来,更像是炫耀和宣誓主权。

只可惜,结婚以来,主权一向是在她那里。

她摇了摇头,“谢谢盛小姐的好意,不过不用了,阿珩刚去世不久,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我,很难有空暇时间。”

身后,传来一道笑声,又顷刻被收敛。

冉云卿抿唇憋笑,宁若初的情况,没人比她更清楚。

昨天还因为吃胖了些,为了不引起怀疑,让她扎针减脂。

盛倩薇被吸引,朝她望去。

一开始就好奇的她,现在才问:“请问这位是……”

据她所知,宁若初在京城并没有什么朋友,那些自命天高的豪门子弟听到她的名字都会感到厌恶。

因为她不算是大家小姐,还嫁了个好人家。

也只有刚来对这里并不熟悉的冬倾染,才会和她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