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人都僵硬了一下，方才踢出去的脚都还没收回来。
她愣愣着回头，见了鬼了。
以前约都约不出来的人，怎么现在随便走走也能碰上。
洛星想着奶奶电话里说的，晚上和顾时砚一起吃饭。
她还以为顾时砚已经回去了，没想到才出机场。
“傻了？”
他抬着腕骨，滑了个指。
清脆的一声响，让洛星眼睫颤了颤。
她认真看向顾时砚。
他似乎是飞机上没休息好，脸上泛着倦怠，眼睑半垂，盯着洛星看。
黑色无帽卫衣的袖口向上挽着，手臂懒散下垂，腕骨圈着块表，他分明的指节拎着石墨灰色大衣。
“你为什么要在群里发那种消息？”
顾时砚点头，“我也饿了，走吧，先吃饭。”
洛星：？
她躲开顾时砚的手，“你不回去吃吗？”
“我一下飞机就发消息说了不回去吃。”顾时砚回着洛星话，指了指最近的餐厅，“吃这个？”
洛星看过去，是一家江南庭院风格的餐厅。
旁边顾时砚开口，“行了，不犹豫了。”
洛星被他轻推着进去了点，他在她耳际说话，“我给你道歉，不小心在群里艾特了你，这顿我请你。”
“你松开我，顾时砚，我不想和你一起吃饭。”
她郑重说着最后一句。
手还伏在她背脊上的顾时砚脸色凝住，没搭腔。
“洛星，我之前在th和你说的话是认真的。”
顾时砚按了按自己隐隐胀疼的太阳穴。
他眼睑垂下，目光专注，“先进去再说，我一天没吃东西，头有点昏。”
何止是一天啊，回去处理顾梁和刘家那边的事情，顾时砚连觉都没怎么睡，处理完后，才在飞机上短暂睡了一觉。
本来是要回去吃饭的。
想看看她。
给宋特助发消息说不回去吃是出机场看到洛星了才发的。
跟在她后面，看着她弓腰往前踢了一脚，还以为她要摔着，才上前。
顾时砚掌心按在脖侧，歪了歪头，骨头发出僵硬的声音。
洛星视线看到他肩颈漏出来的伤痕......
印象中，顾时砚的爸爸脾气不好，他这次回去，当着那么多媒体的面，不给刘家面子，他爸估计气炸了吧。
洛星没说话了，往里面走了走，“正好，有些事情我要和你说清楚。”
顾时砚看着她的背影，低声叹了口气。
捏了捏耳垂，想让自己清醒点。
洛星进去后，顾时砚跟在后面，服务员似乎是一眼认定两人是情侣。
拿着点餐的直接朝着顾时砚走去。
江南庭院风的餐厅，在乌篷船上用饭。
洛星和顾时砚单独上了一个乌篷船。
“别点太多，我们就两人。”洛星看顾时砚指了好几样，提醒了他一句。
顾时砚朝服务员点了点头，没再继续点菜了。
“说吧。”洛星开门见山。
“听老爷子说你这几天都去图书馆了？”顾时砚绕了话题，洛星看他。
“我去图书馆和你要说的事情有关系吗？”
“你想参加物理实验赛，我可以......”
洛星蹙眉打断他，“不需要。”
沉默下来。
“你说，我怎么做，我们才能和之前一样。”顾时砚眸子盯着洛星。
洛星摇头，“不会回去了。”
洛星看着手机上的小群里云彩问她有没有加回顾时砚。
眼神盯着屏幕上那三个字，洛星瞥了眼顾时砚，敲着手机回云彩没有。
显然，几人都有点不相信。
“你说的那些，我可以全部解释给你听。”顾时砚吸了口气。
服务员端上来一盘水果横亘在两人之间。
洛星看到顾时砚拿了果叉，叉在芒果块上，又将果盘转了一面，推给洛星。
洛星垂下眼，心里有点繁杂。
手机上又是云彩发来的，说她不相信。
说顾时砚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洛星肯定就乖乖回去了。
是啊，连她最好的朋友都不相信她会真的放弃顾时砚，论坛上那些人说是自己拿顾时砚手机发的，也能理解。
洛星想不出该怎么回答，心里也闷着，她直接截了拒绝好友申请的图，发到群里就关了手机。
她看向顾时砚，“你艾特我的消息发在群里，你知道学校论坛是怎么说的吗？”
顾时砚敛着眉眼看过去，“我很少看学校上的帖子。”
洛星没说话了。
顾时砚开了手机，想现在去看。
“他们说，是我偷拿你手机发的，说我自作多情，还说我是倒追女不要脸。”
更难听的洛星没有说出来。
顾时砚已经让李照把帖子链接给他。
点进去一看。
楼已经堆了好几层。
他往下滑着，也看到了洛星口中没有说出来的那些难听的话。
譬如——
人精着呢，看顾家有钱呗，想嫁进豪门想疯了，婊子一个。
记得顾之前不是被爆出新闻要和谁联姻吗？哈哈她这是上赶着当小三啊。
六啊，洛婊能不能退学啊，简直损坏我们兴大名誉。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搞笑这么不要脸的，顾当初怎么会同意和她谈啊。
死缠烂打呗，缠了一年多呢，估计被她烦着了，玩玩而已。
其中还有给洛星打上各种婊子虚荣第三者的标签。
顾时砚呼吸都滞住。
他看着那些污秽不堪的言论，手机截了屏，发给宋特助。
“对不起。”他低下头，指腹按在手机边缘，压得肌肤泛白，“我会让人处理好。”
洛星耸了耸肩，往后靠着一倒，“原来你都不知道......”
她声音很疲倦，“也是，你对这些事从来不上心。”
或许是说，对她不上心吧。
“其实都无所谓，在我追你的第一天起，这些帖子几乎每天都有，在你同意和我谈前，甚至更难听，后面你和我在一起了，我觉得做梦一样。”
洛星指尖捻着果叉柄，没有吃顾时砚帮她叉的那块芒果，而是吃了旁边那块。
“我之前以为我会后悔，现在想想也不后悔，就当谁青春没犯件蠢事呢。”
洛星语言间带了点讥诮。
顾时砚转过脸，滚了滚喉结，“其实你和我表白那天，我听到你说喜欢我的时候.....”
手机屏幕亮了，宋特助发来消息。
是医院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