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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弋有起床气,很大的起床气。

沈澜犯贱扰他睡觉,他能直接拿枪崩过去。

眼下对于祁钺也不例外,尤其这人他格外看不顺眼。

男人嘛,一言不合就是干。

叮叮当当团吧团吧蹲地上,一人一个钢蹦抛起来。

叮叮自信呼呼:“这把稳了,咱弋哥赢。”

当当丧气满满:“这把悬了,咱弋哥危。”

叮叮生气:“无理取闹!说了弋哥稳稳稳稳稳!”

当当更气:“不可理喻!说了弋哥危危危危危!”

与此同时,祁钺和沈弋疯狂缠斗,在深黑的夜空中快如残影。

倏然间,祁钺手掌抵住沈弋的脖颈。

月光下,他身姿如玉,格外优雅矜贵,“弋神,久仰。”

沈弋困倦打了打哈欠,目光朦胧中,像是一只高傲的波斯猫。

“祁家大少,久仰。”

几乎是他话落的瞬间,一把银枪瞬间抵在了祁钺后脑。

清漠冷淡的眸和慵懒困倦地眸对上。

强者碰撞,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自周围弥漫。

沈弋无趣,将枪扔了。

祁钺放下手,轻飘飘道:“沈澜走了。”

沈弋转身的动作停下,桃花眼忽的跃起兴奋的光。

总算走了。

不枉费他给他弄出的那些麻烦。

祁钺银丝边框轻闪,侧颜斯文淡漠的很,黑夜将那抹浅浅勾起的弧度隐下。

“瞳榆想学枪,不知弋神可有时间来祁家上堂课。”

沈弋舌尖舔了舔唇,甜滋滋的触感犹在口中。

他是个贪婪的恶龙,糖在车上就吃完了。

甚至觉得不够甜,用牙齿凶狠咬碎,享受那一时猛烈酣然的甜。

这么乖的甜甜要学枪?

那可真是期待呢。

想想有一天,她脸上溅着猩红的血,脚踩在人的脑袋上,歪头唤他哥哥……

沈弋垂下的眼睑激动地颤,陷入自己的幻想,整个人都有些亢奋。

“我的……”话到唇边,掩在阴影下的唇勾起,“荣幸。”

话落,转身离开,混混沌沌的要去补觉。

祁钺长指摸着虎口处的疤痕,浅褐色的眸里高深莫测。

沈弋做的这些事,他怎会不知。

刺杀那天的出手相助,祁钺记得,也不介意帮他一把。

也就是派人在沈澜老巢放了把火。

三舅子,欢迎上钩。

*

瞳榆一大早就被人提溜了起来,嘴巴翘老高。

“祁钺,你是不是那个啥,就有点问题。”

祁钺凑近她,“脑子?”

瞳榆用力撑住自己下巴,一副想点头却又不敢点的样子。

祁钺哼笑,屈起手就弹了上去。

瞳榆委屈巴巴,两眼泪汪汪。

在衣帽间看到那条‘旖梦瑰’顿时就不委屈了。

这条流苏手链,她在书中见过。

细腻的粉色为主调,宽大手链上,蝴蝶垂吻,稀疏镶嵌了几颗玫瑰粉钻。

中间那颗粉鸽子蛋,尤为闪,尤为大。

最惊叹的莫过于那串繁琐流苏,节点被颗颗粉钻镶嵌,晃动轻舞,流光溢彩。

奢华璀璨,将少女的粉色梦幻诠释到极致。

瞳榆晃了晃,被美的心直抽抽。

当时就戴出去过一次,还被陆昀礼那个逼扰了心情。

书中记录,这是欧洲中世纪某位尊贵的公主生前所戴,后被收藏家送到拍卖会上拍卖。

瞳榆想到那串数字,心疼的直抽抽。

瞥一眼祁钺:“五十七亿,你当年是要拍了送给谁?”

三年前拍卖下来,这一看就是送女人的。

祁钺拿出条领带,嗓音低沉:“当然是给未来老婆。”

想到什么,男人似笑非笑盯着瞳榆看了会:“当年这项链二十八亿就能拍下的。”

瞳榆拨弄着流苏,随口应:“那为什么五十七亿,豪掷千金?”

祁钺脸上的笑深了深:“有个人和我做对,故意将价格抬到了五十七。”

“啊?”瞳榆抬头,有些幸灾乐祸:“谁啊,你就没把人弄死?”

不过都抬到这个价,祁钺还是愿意当冤大头,脑瓜子定是有点问题。

祁钺走过去,捏了捏人脸蛋:“没弄死,他身份我得罪不起。”

即便价格抬的再高,那也是他第一眼就觉得属于她的东西。

豪掷千金又如何?

瞳榆挺喜欢这手链,临下楼都还在想是谁心那么黑。

足足宰了祁钺二十九亿。

祁钺瞧着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无奈摇头。

祁西走过来低声:“主子,陆家彻底被封了,全家入狱。”

祁钺眉眼一瞬凉了下来,“许哗那边?”

祁西道:“有了动静……”

中午吃完饭瞳榆被带着见了个人。

她哆哆嗦嗦,拔腿就跑。

祁钺将人后衣领揪着:“不是要学枪,这是给你找的老师,连获六年的枪王。”

沈弋穿了身休闲运动服,纯黑色衬得他皮肤越发冷白,帽檐轻压,仅露出一张微弯的薄唇。

声音懒散拖着调调:“你好啊,小同学。”

瞳榆很不好,尤其是听到祁钺说六年枪神的时候。

她的第六感没有错,这个人,危险!

祁钺将瞳榆的手腕抬起,放在掌心拍了拍。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似水:“乖,好好听老师的话。”

瞳榆:???

怎么有种被送去上幼儿园的即视感。

而沈弋则是眯了眯眼,桃花眸盯着瞳榆的手腕。

准确说,盯着她手腕处的‘旖梦瑰’手链。

唔,有点眼熟。

好像很多年前,他恶趣味犯了,跟一个人对上。

二十八亿的东西,他一口加到了三十八亿,在万众瞩目中,本以为他会放弃——

却不想,这人反而又加了二十亿,以五十八亿的价格拍下了这条破手链。

记得当时有个人进来,对他尊敬弯腰:“三少,我家主子说,这条手链他带回去了,是您拱手相让的。从今以后,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只能是他的。”

沈弋那时候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但也没细想。

如今——

正午阳光耀眼,身形颀长的男人俯身吻了吻女孩额头,以揽抱的姿势,宣示主权的意味明显。

而女孩虽别别扭扭,但还是仰头任他亲。

沈弋眯了眯桃花眼。

他好像懂,当时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那张冷拽的面容变了,眸里汹涌着恶龙的怒火,像是要将属于自己东西重新叼回来,再狠狠咬碎掠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