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前厅
人都回来了,齐全的很。
桌子前坐着的,有余老夫人、余父、余母、余家大哥余知枫,余家小弟余知宪,余知知,还有她。
一旁站着的是余大人的几个妾室。
一顿饭吃的还算消停。
除了余家小弟和余知知对她的眼神有些不善,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不妥。
一晃三天过去了。
除了每天要早起给余老夫人请安以外,她都适应的挺好。
终于,路知欢听到了她想听的。
余父在余老夫人的院子里,俩人说着她和余知知的婚事。
老夫人坐在雕花梨木椅上,腰背挺直,一脸的精明之相。
呷了一口热茶才对着余父道:“知知和林家小子的婚是准备的差不多了吧!身份的事就先瞒着吧!”
余父眉头紧蹙,有些不赞同道:“母亲,这般怕是不妥,毕竟纸包不住火。即便林大人知道知知的身世想必也不会介意。”
她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不满,又反问道:“若是林小子介意,你还打算换人不成!”
余父说的一脸正气:“林大人他自己就是乡野出身,若是知道知知的身份,定然会更加珍惜。
我也会表明不管是知知也好,还是知欢也罢,都是我的女儿,我都一视同仁。”
余老夫人知道她这个儿子有些愚不可及,有些话她不好直说。
原本那日在宁安寺回来的路上她是想把人给带回来的,当时是想收她做干孙女,让她替知知嫁给林家小子的。
还好,她才是自己的亲孙女,样貌出挑,若非是皇帝年纪小,就算是进宫当娘娘都使得。
她就这么一个亲孙女,她得好好为她谋划才是,“这丫头都十六了,该相看人家了,我这里有几家人选,回头你挑挑。”
余父知道母亲有些不悦了,还是躬身行了一礼,“母亲说的是,可这丫头才回来,给她相看人家怎么也得问问她的意见!”
老夫人嘴角下撇,板起了脸,显然这话让她更加不悦了,但终究是没驳了儿子的面子。
转头就把这事交给了余母,让她带着知欢置办些像样的衣裳首饰。
晚间余母就来说让她早些休息,明天要带她出去。
路知欢知道,要给他相看人家吗?怎么也得打扮打扮。
翌日
余母带着路知欢去了绸缎庄子。
二人一跨进门,老板娘就满脸堆笑的忙不迭上前打招呼,“呦!我还以为是两位仙女下凡了呢!瞧瞧这位夫人气质如兰,容貌倾城的。再看看这位小姐,简直和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花容月貌,怕是连天上的仙子见了都要自惭形秽了。”
余夫人微微浅笑,眼神中流露出矜持与自豪,“老板娘过奖了,莫要这般油嘴滑舌。”
这孩子的模样与她确实有六七分相似,可容貌更胜她些。
除了容貌,她今日还刻意观察了她的手,与她大儿子的手骨骼格外相似。
她才觉得这一切不是梦,这才是她怀胎十月的亲骨肉。
老板娘随手拿出今年的上新的织金缎,和两件貂裘披风,“秋娘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从未见过此等风华绝代的母女呢!”
“我这店里的好料子就该配夫人和小姐这样的贵人。”
余母笑的温婉极了,转头看着路知欢,“知欢,快看看喜欢什么样式的料子。”
路知欢故作为难的看了看余母,又低头看了看料子。
余母才恍然,“喜欢尽管说就是了。”
路知欢才欣喜的抬眸,抬手指了指最昂贵的,“这个。”
老板娘喜笑颜开,“还是小姐识货,这是今年的新品,瞧瞧这颜色,和您的气质正相配呢!”
消费了一千三百多两银子,她们才走出来。
正巧这时有人喊道“快让让,摄政王的马车来了。”
路知欢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途鹰骑着马跟在一辆豪华的马车旁。
途鹰看了过来,路知欢悄悄的挥了挥手。
途鹰略微点了点头,而后对着马车说了些什么。
她让996给她看看谢诏的反应。
谢诏正在看着手中的书籍,听后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依旧面无表情看着手里的书。
路知欢看到了他身旁的小匣子。
她勾了勾嘴角。
“知欢。”余母的声音传了过来。
路知欢回过神,大声回了一句“我来了,”
谢诏听出了她的声音,抬起头来,是她过来了么?
抬手把车窗打开,却只看到了她一闪而过的背影。
原来是他误会了。
而后关上窗子,把头转向了那个小匣子。
衣袖中的手指捻了捻,最后只是在匣子上拍了拍。
遇到这种奇遇任谁都会上了心吧!他身负国家大任,并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一个小丫头身上,只护她一人安危。
看来她回家以后过得还挺顺遂,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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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路知欢和余母回到余家的时候,余知知正站在府门口,眼睛哭的通红。
看到余母更是眼泪直掉,“娘!”
余母快步奔了过去,把余知知搂在了怀里,不住地心疼安慰着,“知知,娘的女儿啊,怎的哭的这般伤心。”
余知知委委屈屈的和余母诉说着,“知知做了噩梦,梦见家人都不认知知了,还把知知赶了出去,呜呜!”
“怎会!你可是娘亲心尖宝贝,任何人也不会把你赶出去的。”
余知知抱着母亲,眼神看向路知欢,微微带着挑衅。
路知欢看到了,却暗暗勾了勾嘴角,刚刚余母在马车上同她说了要给她相看人家和余家的打算。
余家会对外声称余府一直有两位小姐,大女儿自幼在府中娇养,小女儿因一些特殊缘由自幼养在了别处。
还有余知知和林志忠婚期马上就到了,996说林母已经快到京城了。
路知欢微微眯起眼睛,不就是卖惨吗?谁不会似的。
“姐姐,这梦都是假的,那便无需如此惊慌,不过姐姐这一哭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她面上露出一抹苦笑,“我自小流落在外,几经辗转,经历诸多磨难。
完全能理解姐姐所说的噩梦,因为姐姐所说的噩梦正是我经历过的。
知欢好羡慕姐姐能这般在母亲的庇佑下长大,能亲昵地同母亲撒娇。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姐姐的身份并没有对外公开,甚至连婚期都没变,姐姐还害怕什么呢?”
余母看向路知欢的眼神满是心疼,口中喃喃,“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那个把她的亲生女儿抱走的人正是知知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