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终于还是老老实实地换上了符不离给他准备的衣物。
有着白色毛绒修边的白色大衣,浅蓝色的衬衣,白色较为宽松的毛绒裤子,再加上她背后的大尾巴,整只狐狸都显得格外暖和。
夜白对这样的衣物当然很是不习惯,尤其是那条看似不大却轻易穿上的裤袜,贴在腿上的质感让他极为不适应。
不过穿在裤子里面,从外面看其实也只是穿了一条比较贴合的袜子而已。
这一身衣物虽说都是女装,可看起来也没有十分的女孩子气,虽然毛绒多了点,可可爱的男孩子也未尝不能这么穿。
符不离对自己挑的衣物十分满意,与李悠悠相处久了,光是靠眼睛就能找到还算不错的搭配。
夜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吸了口气,用手压住了自己的衣领。
高领衬衫很好地修饰了他的脖颈,显得他格外的修长。
这一身确实好看,但是问题也很明显,中性归中性,可如今的夜白论谁来看也不会把他当成男孩子,本来短发还有几分男孩子气,现在头发变长了,真就一点男孩子气都没有了,中性的衣服穿在硬朗的男孩子身上,会稍微软化一点锐角,穿在女孩子身上,会给女孩子添一点男孩子的英气,而显然,现在夜白给人的感觉分明是后者。
“这不是挺好看吗?”
“但是桃桃小姐,我是男人。”夜白道。
“只是一身衣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啦。这里是白玉城,反正没有人认识你,而且你这么打扮多好看,又不丢人不是吗?等这一阵子过去,你能将晚舟的魔力压下去之后,不就随便你了。”
镜子里,夜白当然能看到小猫娘那张明显高兴的不正常的脸,一时叹了口气。
“好吧,都听桃桃小姐的。”
“嗯嗯。”
于是,在外人眼里,这临近过年的时候,小月饮楼里忽然又多了一位好看的狐娘。
这位狐娘很少言语,有时候会在小月饮楼外练练剑,有时候会坐在小月饮楼里发呆,有时候会被一群小姑娘围在中间说这说那,但她很少开口,脸上写满了敷衍,显得十分孤僻。
这般沉默寡欲的白发狐娘,也能激起许多人的兴趣,偶尔有人想要上前搭讪夜白,却都被躲开了,甚至让她开口说一个字都做不到。
他本来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况且他的声音虽然不那么有磁性,却也明显不是女孩子该有的声音,被外人认成女孩子是不可避免的,但再被发现是男孩子可就太丢人了。
而他也确实没有太多地方可去,小月饮楼的二楼都是女孩子们的闺房,他可不好意思上去,桃桃又叮嘱他不要乱走去人多的地方,所以只能在附近晃悠。
他也确实发觉到了那股粉色的魔力的不正常,虽说被桃桃的魔力压制了许多,可即便溢出来的那少许,都让他对周围的人产生了一些古怪的吸引力,也使得他对周围的人有种莫名的想要靠过去的冲动,无论男女。
那可是魔女的魔力,他一直努力克制,可桃桃小姐却像是分明知道他的情况,偶尔会故意跑过来和他说话,还会笑眯眯的摸摸他的脑袋。
他本不喜欢被人摸脑袋,可如今却有了几分喜欢,尤其是在面对桃桃小姐的时候,这种感触最为明显。这种喜欢他有点抵触,总觉得这种摸头更像是在把自己当成宠物一类的东西,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
毕竟桃桃小姐总是有理由。
医生的话,总是该听的。
而且,他也确实能感受到体内那股粉色魔力在慢慢消退,按照如今的进度,桃桃小姐说的年后,也确实差不多。
李悠悠起初对他还颇有几分尊敬,像对待客人一样对待他,笑的很腼腆,举止也很得体,即便他看上去像个女孩子,李悠悠也依旧以男人对待他,这让夜白对她颇有好感。
毕竟大小姐出身,她的气质本就出众,很难不讨人喜欢。
可当见到符不离对待他的态度之后,李悠悠也逐渐没了什么分寸,甚至开始有意戏弄他几下,甚至会和符不离商量着怎样打扮更好看。
他一个男孩子哪里遭受的住女孩子这般戏弄,一时脸红不已。
而两位女子分明就是在故意戏弄他,他一害羞,两女子都是咯咯直笑。可即便他百般不情愿,还是难免身上多了一些装饰。
长发被盘了起来,梳理了一下,还挂上了些小发卡。符不离为他扎了两条辫子,还系上了蓝白色的丝带。而李悠悠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小饰品与衣服,为他打扮了一下,便显得更加柔软了。
符不离对自己找来的搭配很是满意,可李悠悠还是能找到一些缺点,并从自己的衣柜里找来了更适合夜白的衣物。
于是,夜白身上毛绒毛球变得更多了,挂着毛球的腰带,有着白色毛绒的衣领,原先的裤子在李悠悠的反复劝说下还是脱掉了,换上了白色的短裤,又在腿上套上了白色的毛绒腿套与腿环,如此一来,他腿的修长便展露无疑。
当然问题也很明显,本来还有一丝像男生,这般打扮,便真的只能是个稍微有些英气的女孩子了。
只是显然,这些都不是夜白想要的。
虽然心里有些芥蒂,可见两位女子玩的开心,他也没有多做拒绝,本来小月饮楼里就都是女子,如今他这么打扮在这里,也不显得那么突兀了。
也正如符不离所说,这里没人认得他,即便过去认得他的人,现在见到他也绝对想不到眼前的人会是他。加上那粉色的魔力影响,他有时候也难免觉得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适应了两天之后,对着镜子看自己,也觉得有几分好看,甚至忍不住会自己稍微调整一下脱落的衣领,好让自己看着更美观一些。
那间窄小的病房,便作为了他暂时的居所,符不离对此很是不好意思,可夜白并不那么在意。
他之前在碧水剑的居所可比这里大的多,但那里虽然大,却并不让他觉得那里属于他。他更像是睡在碧水公园里的一只小狐狸,有时候一走出门就要被来公园闲逛的大爷大妈问候,他的居所更像是一处景点,而非什么家。这一点上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碧水剑讲究的就是顺势而为,一直与那群放得开的老头子相处,他也养成了极为随便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