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条狭窄而幽暗的小胡同里,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四处散落着破旧不堪、残缺不全的坛子,它们有的已经破裂成碎片,有的则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宛如一个个被遗弃的灵魂。
空气中充斥着阵阵刺鼻的恶臭,那是堆积如山的垃圾散发出来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掩住口鼻。
道路两旁的杂草肆意生长,像是要将这条小路吞噬殆尽。
随着脚步不断深入,映入眼帘的景象越发诡异和惊悚。
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花圈,有崭新的,也有陈旧得褪色的;还有各种各样的祭品杂乱无章地堆放在一起,形成一幅如乱葬坟场般恐怖的画面。
就在这时,傅长卿匆匆赶到这里。
他一眼便望见那个身材魁梧、满脸凶相的壮汉正手持一个破碎的坛子,气势汹汹地朝小鬼砸去。
那坛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呼呼风声直逼小鬼而去。
所有人都以为小鬼这次定然难逃一劫,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众人大跌眼镜。
只见那小鬼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紧接着,它如同幽灵一般轻盈地从地面飘起,小小的身体在空中灵动地旋转着。
同时,它伸出一只胖乎乎的小手轻轻一挥,那原本直直飞向它的装满童子尿的破坛子竟然像突然拥有了生命似的,瞬间改变方向,以更快的速度朝着麻二蛋疾驰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麻二蛋惊恐万分,他瞪大双眼,脸色煞白,嘴巴张得大大的,想要发出尖叫却又似乎被恐惧哽在了喉咙里。
下一刻,他只觉得下身一阵温热,尿液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出于本能反应,麻二蛋慌乱之中一把拉住身旁的好兄弟严东升,并用力将其扯到自己身前充当挡箭牌。
可怜的严东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麻二蛋的“人肉盾牌”。
严东升惊恐万分,身体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硬得无法动弹分毫。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平日里称兄道弟的麻二蛋如此粗暴地拉扯过去!
而就在这时,另一个好兄弟苏冲的瞳孔骤然瞪大,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似的。
只见他伸出手,试图拉住严东升,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如同平地惊雷。
那个原本就已经破裂开口的坛子,此刻竟像是有了生命、认得人一样,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后,直直地朝着麻二蛋的脑袋砸落下来。
刹那间,金黄色的液体如同一朵绚烂的水花在麻二蛋的头上爆开,四处飞溅。
紧接着,一股浓烈刺鼻的尿骚味迅速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狭窄的胡同。
这股味道实在是太过恶心难闻,以至于在场的众人纷纷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唯恐多吸一口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而严东升和苏冲则反应极为敏捷,他们像两只受惊的兔子一般,以最快的速度纵身一跃,远远地跳开,与麻二蛋拉开了一段相当长的距离。
想当年,他们两个可是跟在眼前这个人的屁股后面当小弟,一起上学的时候更是没少干那些偷鸡摸狗、惹是生非的坏事儿,还残害他人。。
每一次遇到麻烦或者灾祸,这位二蛋哥总是心狠手辣地将他们两个推到前面去顶罪挡灾,自己却躲在背后安然无恙。
一直以来,他们仨都是无神论者,从来不相信世上真有什么妖魔鬼怪。
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三人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死去多时的张改出现在面前……
要说心里一点都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的鬼话!
如今懊悔至极,当初为何非要将人打伤,不仅如此,他们还暗中将人活掩埋。
后来,张改的父母四处寻访,冤屈无处伸张。
时至今日,张改的母亲仍深陷丧子之痛,而那位曾挚爱他母亲的父亲,竟然在外另有家室。。
眼见有人走来,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傅长卿的方向,犹如望见了救星一般。
那位戴着白色口罩的男子,想必是医生,定是来拯救他们的吧!
然而,苏淼却奔至张改身后,以戒备的眼神凝视着傅长卿和那三个恶人。
实在难以想象,这三个成年人在儿时竟是如此凶残,他们竟联手将未满十岁的张改活活打死。
而负责掩埋尸体的,竟然是三人的父母共同所为,他们妄图毁尸灭迹,人心之险恶,着实令人胆寒。。
在这十恶不赦的恶人之中,其中一人竟然是他的堂叔苏冲。
他那作恶多端的父亲已被警方判刑,前天已伏法。
他不禁叹息,不知这三个恶徒何时会被绳之以法,判处死刑。
“啊啊啊啊!!”麻二蛋、严东升和苏冲扯着嗓子对傅长卿求救,“同志啊,这儿有鬼魂啊,救救救救命啊。。”
“呜呜呜!妈妈!救命!”
这刺耳的尖叫声,简直要把人的耳膜都震破了,傅长卿一脸嫌弃地瞅了他们三个一眼,没好气地说:“哪儿来的鬼魂,我看你们三个才像鬼魂呢。。。”
说话间,傅长卿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越过他们三人,来到了苏淼的面前,当然也看到了那浑身是伤的张改,这难道是生前被人折磨成这样的??
“他们才是大坏蛋,别抓他。”苏淼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气势可不能弱,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三个坏人。。
“苏淼,我才不怕他呢。”张改慢悠悠地飘了起来,直接飘到傅长卿的面前,和他对视着。
“你能看见我??”
傅长卿点了点头。
“那你是想帮他们,还是帮我?”
张改追问道。
“你先说说看,我再考虑考虑能不能帮你。”傅长卿一边摆弄着手上的胭脂,一边用温和的眼神看着他。
“你真的会帮我??”
麻二蛋、严东升、苏冲异口同声地喊道:“不能帮他,他是鬼魂!鬼魂的话可不能信。”
“鬼魂的话不能信?那看电影总可以吧。”张改嘴角一扬,露出一丝冷笑。
他小手一挥,他们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
天空万里无云,突然间就变得阴沉沉的,轰隆隆,响了几声闷雷,然后,就飘起了洁白的雪花。
紧接着,眼前就像放电影一样,展现出他们三人当年是如何害死他的;
又是怎样把他埋掉的,那锋利的铁锹一下子就把他的头给拍歪了,任他怎样求饶都无济于事。
三个人的家人都参与了进来,这一幕幕真是让人看得心跳加速;十五岁的麻二蛋手里握着铁锹,笑得那叫一个得意,“穷鬼,就是该死!”
他的左右两边分别站着同龄的严东升和苏冲,他们那稚嫩的脸上满是凶狠,还发出一阵坏笑:“没错!穷鬼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