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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

两秒。

三秒。

……

“怎么还是这么慢?”平冢静忍不住问道。

“怎么可能?”

苏清先是做出反驳,随后视线下移,看了眼仪表盘后又很快上移,这才确信地和平冢静解释道:

“现在的时速可比刚刚多了足足一迈呢!”

“哈?一迈?”平冢静不可置信地听着苏清的说辞,连带着嘴角都抽了抽。

“嗯,一迈。你说的开快一些。”苏清淡淡道。

有毛病吗?

没毛病啊!

你就说快没快吧。

平冢静还真没法做出反驳。

本想让苏清开得再快一些。

只是觉得按现在一迈一迈地加,估计还没加到自己想要的车速,自己就已经到家了!

啧,就当是偶尔看看周边的景色吧。

平冢静如此宽慰自己。

毕竟,人是极为擅长苦中作乐的生物。

只是,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清一色有些单调的建筑。

绚丽得有些晃眼的霓虹灯。

初见的时候,还会由衷感慨一句繁华。

当见得多了,也只会撇撇嘴,不屑道:

大城市有什么好?光污染、空气质量低、人与人之间过于冷漠。

就连走在沥青路上,连几只野狗都看不见!

可就算如此,人们依旧不愿回到熟悉的乡下。

依旧趋之若鹜地涌向所谓【不夜之城】。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你加的刚好是一迈?”按捺不住好奇,平冢静问道。

“仪表盘上不是都有吗?”苏清理所当然说道。

望着仪表盘上的时速表,平冢静也是佩服地叹了一口气:

“你平常就连这种事情都这么严谨吗?”

“不,只是大概一码而已,毕竟不能为了一点精度而时刻注意仪表盘。”苏清顿了顿,又说道,“而且,前面的路更加重要,不是吗?”

平冢静头疼似的挠挠头,余光注意到后,苏清关心道:

“难受?要不要下车给你找个地方让你吐一会。”

“你只是在担心我会不会吐吧?”平冢静才不会认为苏清是真的在担心自己。

“怎么会?要吐也是吐在你的车上,和我有什么关系?”苏清义正言辞。

“不,你刚刚一定是在担心我会吐在你身上。”平冢静极为肯定地说,但苏清却没有给出回复。

“怎么不说话了?果然是这样吧!”苏清不说话,这不就是默认了吗?

“太久没开车了,担心和你说话分心。”苏清说。

爱你的话说不出口,敷衍的话张嘴就来,大概就是如此。

“你少来这一套!”平冢静冷哼一声,将座椅往下调得更平了一些。

“不严谨的直接否决,严谨的也未必可信啊……”平冢静重新概括苏清刚刚说的话。

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伸了个懒腰,又问道:

“那有什么是你相信的?”

“自然是老师您的教诲。”苏清打着马虎,笑着说道。

“呵呵。”平冢静自然是不会相信苏清的马屁,虽然听着确实舒服。

“那你这样整天岂不是疑神疑鬼的?”

“严谨和疑神疑鬼,区别还是很大的。”

“我是语文老师,我说没区别就没区别!”平冢静其实也挺不讲理的。

还真是应了真昼的那一句话:

女孩子有时候就是很麻烦和任性的。

“你说的对。”苏清没再反驳。

“所以,不累吗?”平冢静在沉默一会,突然轻声问道。

道路上没有车辆的鸣笛与轰鸣声,连风儿也少了几分喧嚣。

因此,平冢静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很是清晰。

“总会有人埋怨着脚下的路荆棘丛生,抱怨着一路的坎坷实在太多。然后自顾自地换了一条又一条的路。但最后他们找到轻松的那一条了吗?”

驶来一辆汽车,听引擎的轰鸣声,时速应该不低。

但晚风还是将苏清的答案送进平冢静的耳中。

平冢静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你听说的关于雪之下家的传闻是否属实吗?”

“嗯。”

平冢静似乎像不愿意谈起这种事情,又有些无可奈何,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后,还是说道:

“其实你听说的基本没错啦。阳乃的父亲原先只是一个小混混,后来在对方母亲的监督下考上大学。

在入赘后得到雪之下家的资源扶持,很快就从一个毕业生成长到千叶县的议员。

至于建筑公司的董事长一职,对方说是说暂任,实际情况大家懂的都懂。”

“为政者不得从商,本地不也是秉持着这样的理念?”苏清问。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雪之下家名下涉及的产业实在太多,不管是建筑,就连食品、服装……总之千叶县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雪之下家就对了。

你说,对方自己当董事长,和自己随便找一个手下当董事长有什么区别吗?”

平冢静说完,又补充道:

“至于阳乃的母亲……我倒是和对方打过几次交道。怎么说呢,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女性吧。

所以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雪之下实际的权利掌握在对方手中应该是真的。

毕竟,阳乃的父亲也只是入赘的而已。”

“回归大陆后,雪之下家也是保持着这么嚣张的姿态?”苏清沉默会后,才问道。

“嚣张?这个词语用的……”平冢静吐槽一句,也没有过多纠结。

“谁知道呢……我毕竟不是雪之下家的人。刚刚这的那些也算不上什么机密。总之,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平冢静发出几声舒适的声音,接着问道:

“所以,你了解这些想做什么?”

“官商勾结本就是大忌,更别说官商一体了。老师不会天真的以为对方真的能做好议员本职工作的同时,不偏心自家利益?”

平静的声音中,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利益,不会凭空产生。

而一旦产生,就会有一部分环节受到剥削。

“利益瓜葛这种……谁知道呢。”没有证据,平冢静自然不好发言,但她也没有否定。

但很多时候,没有否定、含糊不清的说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比深夜酒店,孤男寡女连衣服都脱了,你说他们什么都没做?

可能吗。

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他们还没来得及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