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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两宋传奇 > 第7章 计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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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皇宫内外,上上下下,忙忙碌碌。蔡京、童贯、高俅、梁师成、朱勔、王黼、李邦彦都立于龙榻之前,担惊受怕,御医们也是战战兢兢。

这一夜宫女们可算是跑断了腿,累倒一个,再上一个,累倒歇着,歇好再上,宫中蜡烛点了一支又一支,太监守护熬了一夜又一夜。

郑皇后、刘贵妃、王贵妃、太子、皇子、帝姬都坐在那里七倒八歪,尽皆不成样子,担惊受怕、人心惶惶、神色恐惧,好生了得。如此之状闹了三日。

这日傍晚,张明远等人也是颇为担忧,等候在一旁,不知所措。郑皇后、刘贵妃、王贵妃、太子赵桓、郓王赵楷、康王赵构、帝姬赵香云在那儿很是着急但也无奈。

赵香云哭将着,只听得她喃喃作声道:“父皇,父皇,父皇!你醒一醒,好不好。”一颗颗泪珠滴答滴答打在衣衫之上。

太子赵桓安慰道:“帝姬妹妹,你别太如此难过,父皇定会醒来。”

郓王赵楷也劝道:“帝姬妹妹且莫如此,父皇醒来看到你这般模样,他会伤心难过的。听话!”

康王道:“妹妹,别难过。父皇会好起来!”也拉赵香云的胳膊,轻轻摇了摇。郑皇后泣涕连连,刘贵妃、王贵妃也是泪光点点。

蔡京老泪纵横,叹道:“皇上洪福齐天,自然逢凶化吉。”

童贯搀扶蔡京,安慰道:“太师切莫伤心难过,皇上乃是真龙天子,自然与世人不同,自有神灵护佑。”

高俅道:“太师要放宽心,有皇后、贵妃陪伴,有太子殿下、康王殿下、公主殿下陪伴,有诸位终南山道家真人和弟子护佑,皇上一定会好起来。”也安慰蔡京。

王黼一脸不悦,冷笑道:“皇上尚在,一切皆有皇上做主,高太尉就不必担忧了。”朱勔道:“有皇上,大宋如日中天。”

梁师成老泪纵横,叹道:“如若没有皇上,祖宗社稷就麻烦了。”李邦彦道:“太子殿下,请坐,不必担惊受怕,想必皇上会好起来。”

张明远环顾四周:“皇后娘娘,各位贵妃娘娘,太子殿下、康王殿下、公主殿下,各位大人。皇上一定会好起来。”

费无极道:“太子殿下,莫如带众人且先歇息,我与弟子护佑皇上,如何?”

子午道:“太子殿下,意下如何?”武连道:“要给皇上多喝蜂蜜水,想必好许多。”

普安道:“皇上需要平心静气,不可叨扰。”余下道:“一切皆听太子殿下吩咐好了。”看向太子。

太子看向众人,盯着高俅与李邦彦微微一笑,看向张明远等人:“明远师父、无极师父,子午四位兄弟,你们且先回去歇息,想必你们也累了。”

康王道:“诸位不必如此,父皇没事了,我看他气色好了许多。”不觉环顾四周,但见一个个愁容满面。

赵香云靠近宋徽宗,定睛一看,笑道:“我也看看,果然好了许多,九哥说的不错。”众人走了出去,夜色渐深。

张明远走在路上,叹道:“好端端的,皇上如何就昏迷不醒。他素日身体不是一向很好,并无大碍。太医时常侍候,想必不会御体有恙。”

费无极神情肃穆,缓缓道:“高俅说金军逼近东京,自然吓坏皇上了。”

子午道:“我听说李邦彦之前还有一个太监。”余下也听说过,故而掷地有声道:“叫做杨戬!”

武连道:“不错,童贯与杨戬都是大太监。童贯在外掌控军权,杨戬在内掌控御笔。”武连忙道。普安点点头,道:“如今杨戬死了,李邦彦就上位了。”

张明远想起来了,第一次抵达东京,东京朝议的确见过这杨戬,乃是个文质彬彬的太监,与梁师成,不相上下,想到此处,叹道:“这厮,倒是见过。就是命短!”

费无极气道:“伤天害理,自然命短。”余下道:“杨戬做什么坏事了?”

武连介绍道:“京兆府有人说过,东京小报沸沸扬扬的传闻,这家伙搞的‘稻田务’,臭名昭着。杨戬年轻时在后宫做事,主管后花园,善于揣测上意。自崇宁以后,日益就受宠了,担任知入内内侍省。朝廷立了明堂,铸了九鼎,修建这大晟府、龙德宫,他都担任着提举官。如日中天,名声显赫,好生了得。”

余下道:“什么叫做‘稻田务’?还望赐教。”

武连回想东京小报,马上娓娓道来:“树大招风啊,杨戬如此位高权重,自然有人就巴结他,后来有个叫杜公才的胥吏向杨戬献计,制定法令求取老百姓的田契,从甲到乙,从乙到丙,辗转追究,直到无据可查,就推测土地的产量,增加租赋。从汝州起,慢慢扩展到京东、京西、淮西、淮北,搜求废堤、弃堰、荒山、退滩及大河淤塞之处,都勒令百姓租佃。租额确定后,土地虽被河水冲荡,不能耕种时,租额也不减免,号称“‘西城所’。筑山泺是古时的钜野泽,绵亘数百里,济、郓数州百姓,在这里依靠捕鱼为生,杨戬也按船定租税,有违犯的,就以盗窃罪抓了送监。一县之地往往在常赋之外又增加租钱达十多万缗,按规定,遭水旱灾害时可免税,此处却不能免。这不是逼迫黎民百姓造反么?实在可恶!”

这夜漫长,非比寻常。东京夜市虽热闹非凡,可皇宫里却忙忙碌碌。众人火急火燎,不知皇上这一病不起,如何情状。大宋江山社稷的根本如若动摇,就天下大乱了,想到此处,张明远、费无极也是夜不能寐。

普安、余下,倒是没有胡思乱想,这二人睡的特别香,只有子午想着明红,武连想着赵香云。也不过是想一想,如若有机会独处,再做计较也未为不可。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太阳升起。宫女慢慢苏醒,一个个走了出去,准备梳洗。那延福宫的蜡烛,被烧的面目全非,桌子上到处都是蜡水,淌的如江河湖海一般。

“纸,笔。”突然传来这般声音,熟悉又陌生。梁方平和蓝从熙正欲端走金色脸盆时,忽听得如此之语,定睛一看,便喜得大呼开来:“陛下,陛下醒了,陛下醒了!”童贯也惊喜万分,快步上前。

郑皇后、刘贵妃、王贵妃听到后赶忙冲到御床前,又惊又喜道:“陛下,陛下!您终于醒了!”其它妃子、太子、皇子、帝姬尽皆冲上前去,蔡京、童贯、高俅、梁师成、朱勔、王黼、李邦彦紧随其后。

赵香云拉着宋徽宗的手,轻轻摇了摇,俯身哭道:“父皇!父皇您醒啦!”顿时眨了眨眼睛,眼泪汪汪。

宋徽宗伸手摸了一下眉梢,慢慢坐起身来,瞅了一眼心爱的孔雀杯,看到盆景好端端的,顿时放下心来。环顾四周,望着周围如此之状,大为不解,心中寻思开来,为何许多大臣还在。朕眼下不想做皇帝了,但不好推脱。只好装病,蒙混过关。反正如今江山社稷岌岌可危,朕想起来就头疼,且装傻充愣,再做计较。想到此处,缓缓闭上眼睛,又慢慢睁开眼睛,摸着额头,哀叹不住,便问道:“朕这是怎么了,你们为何如此。是何缘故?”群臣都上前,目不转睛看着宋徽宗,宋徽宗立马缓缓又闭上眼睛。

郑皇后不知宋徽宗在装病,以为他真的昏厥了,便泪眼迷蒙,哭道:“皇上,可算醒了。”

宋徽宗见群臣如此盯着自己,只好又缓缓睁开眼睛,微微一笑:“皇后也担心朕,朕自然好了。”

刘贵妃紧紧地握着宋徽宗的手,泪流满面,惊道:“陛下,您总算醒了,臣妾真是担惊受怕。”

王贵妃也拉着宋徽宗的胳膊,又惊又喜:“皇上,可好些了?”

宋徽宗叹了口气,“爱妃不必如此,朕好了。让你们担惊受怕,朕过意不去。”勉强靠着枕头,轻轻咳嗽一声,低下头去。

赵香云说着泪光盈盈于眶,又哭哭啼啼起来:“父皇您昏迷不醒,难道您不记得了么?”

宋徽宗慢慢抬起头看向赵香云笑道:“好啦,爱女为何如此,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再哭下去就成了大花猫喽!父皇可不喜欢!”说着父女相拥,令人动容。

顷刻,宋徽宗环顾四周,但见众人,一个个泪光点点。随即叹了口气,喝了口茶,一时语塞,只是微微一笑。

蔡京赶忙呼道:“陛下洪福齐天,上苍保佑,陛下终于醒了!”童贯、高俅、朱勔、王黼、梁师成、李邦彦,紧随其后,齐声山呼万岁。

张明远等人也齐声道:“皇上洪福齐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宋徽宗对张明远微微一笑,叹道:“明远,你们都平身。”

张明远热泪盈眶,抬起头来,动了动嘴唇,一言不发。费无极神情肃穆,欲言又止。宋徽宗点点头,又缓缓摇摇头,示意他二人不必说话。

子午四人拜道:“弟子祝皇上,逢凶化吉,万寿无疆。”众人一一落座,都看向宋徽宗。

宋徽宗见蔡京等人一言不发,便若有所思片刻,掷地有声道:“纸,笔!给朕拿来,快点。”

童贯道:“快,陛下要纸笔,速速拿来。”童贯言毕,宫女赶忙出去。

宋徽宗咳嗽了一声,叹道:“如今金人南下,亡我贼心不死,此乃大宋危急存亡之秋。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李纲又上了血书,劝朕退位,可保江山社稷。言语之间也是颇为有理,又是我道家说辞,恐怕实为天意难违。诸位爱卿,不知有何良策,但说无妨。”

郑皇后马上拉着宋徽宗的手,担惊受怕,叹道:“皇上,李纲胆大妄为,罪不可恕。来人,拿李纲前来问罪!”侍卫马上领命意欲离去。

宋徽宗瞪了一眼郑皇后,厉声道:“皇后不得干政!不得怪李纲!谁要拿李纲,先把朕拿下再说!”随即大手一挥,侍卫马上站住不动,战战兢兢,退了出去。

刘贵妃给宋徽宗披上了衣衫,叮嘱道:“皇上当心龙体!”

王贵妃瞪着眼睛,气急败坏之际,指了指大臣,骂道:“你们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李纲算个什么东西,居然狗胆包天,要犯上作乱,逼迫皇上退位,有几颗脑袋够砍的,你们说!”毕竟仗着儿子郓王得到宋徽宗溺爱,故而王贵妃如此有恃无恐,大放阙词,实乃从未有过之事。

郑皇后、刘贵妃面面相觑,一时语塞,瞠目结舌。太子、郓王、赵香云,几个帝姬也是匪夷所思,不敢相信。群臣也是大惊失色,恍然如梦。

蔡京、童贯、高俅、朱勔、王黼、梁师成、李邦彦,面面相觑,心中茫然失措。张明远、费无极心中感慨万千,子午等人也是不知所云。

宋徽宗给郑皇后、王贵妃使眼色,示意他们闭嘴,随即看向太子,忙道:“桓儿,你们看看,李纲的血书,乃是肺腑之言了。”郑皇后、王贵妃依然牛气冲天,也义愤填膺,顿时闷闷不乐。

宋徽宗气急败坏,火冒三丈,凶巴巴道:“你们记住,我大宋后宫不得干政,此乃祖宗家法!太祖皇帝留下的遗训,谁敢不从!蔑视祖宗,此乃胆大妄为,自取其辱!莫非要朕拿出家法,把你们打入冷宫么?”

郑皇后哭哭啼啼,王贵妃泪流满面。二人抱头痛哭,魂不附体。众人也是瞠目结舌,张明远等人顿时神情肃穆。

片刻,缓过神来,宋徽宗马上对郑皇后、王贵妃安慰道:“朕也是怒火攻心,不要哭了,哭的朕心烦意乱。你们就回去歇息好了,有刘贵妃陪着就好。朕心烦意乱,见不得许多人。带着帝姬去吧,刘贵妃、太子、郓王、香云,留下陪朕。其余后宫之人都下去!”后宫许多人浩浩荡荡退了出去,宫女也紧随其后,如同东京街市一般。

张明远、费无极一看,好生了得,如若不是宋徽宗昏迷不醒,不敢想象,后宫佳丽,多如牛毛,不可胜数。许多人都害怕皇上昏迷不醒,大难临头,一个个全来看皇上。

郑皇后虽说大权在握掌管后宫,可也宽宏大量,容许侍寝过皇上的前来探望。郑皇后有自己的想法,她想看看,皇上到底有多少女人。至于秋后算账与否,就看这些人的造化了。可此时此刻,郑皇后还来不及想这些,却被宋徽宗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