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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霍容恺微叹,心里暗怨谭羡鱼不合时宜,却也不能置之不理。

大计才起步,谭羡鱼那边,他必须兼顾。

霍容恺只得恋恋不舍地放开手,迎上司棋明显不满的眼神,指尖在她的鼻尖轻轻一点:“你啊,乖乖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

司棋叹了一口气:“侯爷便快些去吧,到底是夫人召唤,我一介妾身,哪敢多嘴。”

霍容恺失笑:“真会撒娇!”

两人又这般拉扯一番,霍容恺总算安抚好司棋,朝着主院行去。

霍容恺急步踏入主院正厅,一副闻讯即刻赶来的模样,还伸手抹了抹额头的虚汗:“羡鱼,何事?”

谭羡鱼亲自为他斟了杯茶:“想着那些姨娘们进府也有段时日,怎不见有何进展,就想问问侯爷,需不需要再添几位?”

霍容恺闻言也觉困惑。

自己这些天忙个不停,为何除了斓小娘外,再无其他收获。

见霍容恺陷入思索,谭羡鱼提议:“要不,请杏林堂的医师来看看,给侯爷调理调理身体?”

“不必!”霍容恺脱口拒绝,声音不由得提高。

谭羡鱼眼波微动:“侯爷别误会,并非质疑您的身体状况,我只是想,让医师调养调养,说不定能……事半功倍。”

霍容恺原有些羞赧,谭羡鱼一句话却让他豁然开朗,似乎这主意也不错。

转念间,他又改了口:“算了,还是算了。”

这种事若要办,也得悄无声息,怎能让谭羡鱼抛头露面?

万一谭羡鱼大肆张扬去寻医问药,他的名声岂不就此葬送?

谭羡鱼见状,也不强求:“是,一切听侯爷吩咐。”

稍作停顿,她又问:“那姨娘那边如何处理?”

“姨娘之事不妨缓缓。”

霍容恺如是说。

谭羡鱼无奈,只得应承:“好吧。”

看谭羡鱼似无他事,霍容恺便道:“今日就这样吧,那我先回房了。”

谭羡鱼略显惊讶:“这都什么时候了,侯爷难道不吃了饭再走?”

霍容恺眉头微蹙,望向窗外天色,才惊觉日已当中,确是饭点。

“侯爷不是念叨想尝郑妈妈拿一手好手艺吗?今日午饭正是她做的,不如留下用餐吧。”

此言一出,霍容恺无法推辞,只好勉强坐定。

然而这餐饭足足等了一柱香时间才上齐,谭羡鱼细嚼慢咽,霍容恺几乎耗尽所有耐心,陪她吃完午餐,随即匆匆返回书房。

他一走,谭羡鱼松了一口气:“这怕是最难捱的顿饭了。”

抱琴笑盈盈地上前侍候漱口:“那可不是嘛,每口菜嚼那么多次,奴婢都替您着急呢!”

谭羡鱼叹了一口气:“我可得好好歇会儿,若霍修宇回来,别再叫他来请安了。”

自从霍修宇性情大变,上学放学乃至晚餐都要问候,让谭羡鱼仿佛回到前世,连脖颈都隐约酸痛起来。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抱琴笑着应诺。

夜幕降临,四下寂静,主院迎来一位黑衣罩身,行踪诡秘的访客。

抱琴亲自守门,见人便领进正堂。

一路上,司棋心慌意乱,好不容易抵达安全地带,喘息未定,又被堂内那位气场强大的男子夺去了呼吸。

“夫人,这是……”

“一个朋友。”

谭羡鱼轻描淡写。

戚霆骁闻言,冷哼一声。

多么“友好”的朋友!

谭羡鱼请司棋入座,眼神中带着无奈。

待司棋喝了口茶,谭羡鱼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司棋连连点头,因紧张而声线紧绷:“有!夫人,还真的找到密信了!信上面说侯爷某事办得好,要侯爷暂时安抚您,等过一段时间再作打算!”

暗格中仅此一信,司棋不敢取走,阅后又原样归位。

戚霆骁瞥了谭羡鱼一眼,视线转向司棋:“信上有印记吗?”

司棋摇头:“没有见到。”

谭羡鱼暗自叹息。

对手比预想的更加谨慎。

“侯爷留信必有其因,我们不必急于一时。”

谭羡鱼道。

虽然密信是把柄,可前世霍容恺也有密信,最终不也没事吗?

显然,霍容恺有他自己脱身的法子。

只是,眼前这封密信确实难以作为证据,事情看样子得从长计议了。

戚霆骁眉毛轻轻一挑:“嘿,你脑袋瓜子还算灵光。”

谭羡鱼斜了他眼:“话都告诉你了,你怎么还不走?”

戚霆骁不屑地哼了一声。

又是一次用完即弃的节奏。

他并不急着离开,反而望了司棋一眼,眼神莫名透出一丝冷意:“这个人,可靠吗?”

司棋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似乎只要谭羡鱼稍微摇头,戚霆骁就会让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当然可靠。”

戚霆骁的视线随之离开了她。

司棋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戚霆骁伸手入怀,拿出一个精美的锦盒,随手搁在桌上:“陛下赐的手镯,送你了。”

谭羡鱼没接:“这好东西你怎么不带回去给夫人,给我做什么?”

戚霆骁眯着眼看她:“我哪有什么夫人。”

谭羡鱼猛地瞪大眼睛,仿佛见了鬼:“你这把年纪,还没成亲?”

她对外界的事情不太关心,自然不了解戚霆骁的状况,但凭感觉戚霆骁这个年纪,应该早有了家室才是。

结果竟然是单身?

戚霆骁咬紧牙关,拳头嘎吱作响:“难道你觉得我老了不成?”

谭羡鱼上下打量了他一遍。

戚霆骁比她大三岁,今年二十四,离老字还远着呢:“再拖下去,可就说不准了。”

一旁,司棋的眼神渐渐变得意味深长。

戚霆骁冷笑了一声,挥手将装着手镯的锦盒扔进了谭羡鱼的怀里。

见她手忙脚乱地接着,戚霆骁眼里掠过一丝笑意:“这可是陛下所赐,你可得好好保管,别丢了也别弄坏了,仔细收着。”

谭羡鱼好不容易稳住了盒子,松了一口气。

戚霆骁重新戴上了那张狰狞的兽面面具,只露出一对寒意深深的眼,长刀也再次挂回腰间,

瞬间,他就变回了那个令人生畏、冷酷无情的锦衣卫指挥使。

“走了。”

戚霆骁最后望了谭羡鱼一眼,迈步向窗边走去,转瞬就消失在夜色中。

谭羡鱼望着手中的锦盒,只能无奈地递给抱琴:“你收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