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宏章见状,嫌恶地蹙起了眉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想着这等龌龊事?”
“钦天监那边说了,还有一个时辰才会下暴雨。我尽可能搞快些,不会有人发现的。”
美色当前,孙海哪里把持得住?
他快速解开腰带,看着趴伏在桌案上的沈无忧,频频吞咽着口水。
要不是担心沈无忧意识还在,他早就上手扒她衣裳了。
保险起见,他还是稍等上片刻。
等她彻底睡熟,再下手。
“孙海,你要玩女人大可去外面找,沈无忧沾染不得!”
卓宏章只想着把沈无忧迷晕,蓄意制造出她和陈岁淫乱纠缠的假象。
加上暴风雨将至,考场之中很快就会因为蜡烛防风罩的缺失而乱成一团。
到时候若是让人发现沈无忧和陈岁苟合,这两人就彻底完蛋了…
他原本计划得好好的,孙海偏偏还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事,真是气煞人也!
“大人,你不觉得沈无忧太过狂妄且不知天高地厚?试问,这世上哪有女子像她这样成天抛头露脸,还敢对我们指指点点?”
“依我看,她就是野惯了,欠管教!”
“我这么做,不过是在替裴行止那个废物管教女人,何错之有啊?”
孙海搓了搓手,双眼始终直勾勾地盯着沈无忧的睡颜。
说实在的,他还真是有些嫉妒裴行止。
他后院里要是也有这样貌美的女人,他肯定要日日夜夜狠狠宠爱着。
卓宏章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孙海起争执,压低了声补充道:“这里不安全,你搞快点。”
“放心吧!武将都在考场里巡逻,裴行止也被困在茅房中,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我只需要一刻钟,很快的。”
“德行!”
卓宏章站了起身,他并不打算在这里旁观孙海对沈无忧实施暴行,临走前,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孙海,礼部库房里的蜡烛防风罩,你让人处理干净了没有?”
“已经搬出库房,还没来得及处理。大人,您没必要这般焦虑,沈无忧不过是个女子,她哪能想到这些?您快些出去吧!有旁人在场,我都不好发挥。”
“完事后记得把陈岁的衣服也给扒干净,这竖子狗胆包天,胆敢背叛礼部,老夫必定要让他尝尝苦头。对了,别忘了喊裴行止前来捉奸。”
“好嘞!”
孙海答应得很是爽快,三下五除二就将身上的外裤脱下。
正打算伸手去扒沈无忧的衣裳。
想到不久前沈无忧凭借着什么试纸,锁定了轻薄良家女子的五个登徒子,又戒备地缩回了手。
“大人,你说沈无忧事后会不会拿出试纸来,要求验我?”
“别留下痕迹,她验不出来。”
“说的也是。”
孙海彻底放下心来。
等卓宏章离开,他的手立即搭上沈无忧肩头。
与此同时,一道劲风也不偏不倚地往他那只伸出去的咸猪手袭来。
“嘶——”
下一瞬,孙海的手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反射性地缩了回来。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目瞪得老大,戒备地往门口方向看去。
卓宏章出门时,已经替他关好房门。
所以,到底是哪里来的邪风?
“难道…是错觉?”
孙海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再三确认并无伤口,又一次动了邪念,准备第二次向沈无忧伸出罪恶的手。
“住手!”
随着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原本紧闭着的门扉忽然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
孙海错愕地回过头,就见顾景炎和都察院的人赫然立在门口。
“好你个孙海,竟敢对春闱主考官图谋不轨!”都察院御史快步上前,一脚踹在孙海肥厚的肚子上。
顾景炎第一时间去查看沈无忧的情况,见她并无大碍,才暗暗松了口气。
沈无忧能够闻到身侧忽然弥漫着很浓重的酒气,不适地屏住了呼吸。
怀了身孕之后,她根本闻不得这样的气味,可眼下她还在装晕,只能强忍住想要干呕的冲动。
另一边,孙海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就这么暴露在众人眼前。他惊恐地瘫软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替自己辩驳,“我没有对她做什么...我只是怕她着凉,想抱她回卧室歇息。”
“那你脱裤子做什么?”都察院御史反问。
“我...我裤腰带松了...你看,我亵裤还在。”
“这番话,你留着在圣上面前说吧。”
都察院御史不屑地睨了眼孙海,转而又让手下医者给沈无忧和陈岁看过。
“怎么样?他们二人为何无故晕厥?”
“糕点里掺了蒙汗药,我这有解药,服下即刻苏醒。”
医者连忙将解药喂给陈岁,而后又拿出一颗,准备喂沈无忧服下。
“我来吧。”
顾景炎眼疾手快,立刻从医者手里接过解药,亲自喂进了沈无忧嘴里。
他喜欢的女人,他绝不允许旁人和她有过分亲密的接触…
服下解药不过片刻的功夫。
沈无忧就清醒了过来。
她支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看着周遭众人,“发生了什么?我刚才睡着了?”
“你和陈大人都被下了药,孙大人还试图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对你图谋不轨,幸好御史来得及时。”顾景炎缓声解释。
“孙大人,你为何要这样对我?莫不是怪我揭发了你负责采购的那批蜡烛有问题,蓄意报复?”沈无忧站起身,指着瘫软在地上用双手捂着关键部位的孙海,愤慨发问。
早前,她让陈岁上书到圣上面前,阐明孙海滥用公权,以权谋私的行为,故而圣上一定会在短期内特派都察院御史前来调查此案。
她就是料准了这一点,才会将计就计,引孙海和卓宏章两人持续性作乱。
至于这群人为什么会到得这样及时,主要是因为考场上的监考人员之中藏有都察院的耳目,都察院的人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她受到伤害…
“沈考官,你误会我了,我没想过报复你。”被沈无忧一通质问过后,孙海的气势更弱了几分。
他深知沈无忧是个记仇的主儿,只能寄希望于都察院这群人别把事情搞大。
让他大失所望的是,都察院素来公正,根本不存在徇私枉法的可能性。
这不,都察院御史让人将桌上的糕点采样备份后,遂又同沈无忧说道:
“沈考官稍安勿躁,今晚你与陈大人被迷晕之事,大理寺很快会介入调查。至于孙大人负责采购的蜡烛存在瑕疵的问题,都察院已经接到圣上旨意,定当彻查到底。”
“有劳大人。”
沈无忧冷眼看向哆哆嗦嗦穿好裤子,俨然没有方才那般嚣张气势的孙海。
这个狗东西竟还想着轻薄他,今晚她势必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过都察院的人还在,她自然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都察院御史为了锁定涉案人员,又问了一句:“沈考官,卓大人和裴将军人在何处?”
“卓大人说万事以和为贵,这才自掏腰包特意请我和陈大人一道前来后堂小聚。我没吃上几口糕点就晕了,至于卓大人去往何处,我并不知。”
“裴将军今晚在闹肚子,很多考生都看到他在巡逻过程中当场失禁,此刻应该还在茅房之中。”
沈无忧如实简述了两人的情况,她说得简洁明了,不过所有的要点都没有漏下。
孙海哭丧着脸,小声地同都察院御史求着饶,“刘大人,我当真没有坏心眼,沈考官也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这不过是个误会,要不我向她赔个礼,这事儿就这么翻篇,行不?”
“孙大人,在场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你光着腿对沈考官图谋不轨。要不是本官来得及时,谁知道你还会做出什么样的混账事?”
都察院的人向来看不起礼部这群道貌岸然的老匹夫,今晚得见孙海这等下三滥无耻行径,更是大跌眼镜...
不多时。
外头下起了瓢泼大雨,卓宏章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神色从容地回了后堂。
“卓大人,你方才去了何处?是不是你授意的孙大人,让他对沈考官实施侵害?”都察院御史眯了眯眸,犀锐发问。
“我方才去了一趟茅房,这里发生了何事,我并不清楚。”
卓宏章没想到都察院的人会挑在这个时间点过来,原先的计划落空不说,还惹了一身骚,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没过多久,裴行止也捂着肚子,由着梁非搀扶着走了进来,“无忧,出事了。”
“何事?”
“今夜风大,考场为防止考生作弊,在构建之初,便选择了用简单的隔断隔开考生座位。但也就是因为这样,导致考场四面透风,今晚风大,由于没有事先采购蜡烛防风罩,考生们根本没办法点蜡。”
闻言,卓宏章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许,混浊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
沈无忧第一时间看向卓宏章,问道:“卓大人,礼部可有备好蜡烛防风罩?”
“我之前不是给你看过春闱期间需要采购的所有用具?你又没有说过要准备这个,我自然没有让人准备。我们礼部不过是起到一个辅助作用,有关春闱的所有事项,主要还是由你来负责。”
“卓大人,话不是这样说的。”
沈无忧见卓宏章试图推卸责任,沉着脸质问他,“你身为德高望重的前辈,提醒一下我这个经验不足的后辈,又能怎样?你是巴不得我出丑,还是巴不得考生们集体发挥失常?”
“现在说这些有何意义?与其和我争长论短,不如好好想想补救的办法。”卓宏章双手交握于袖中,对于沈无忧的质问,他是一个字都未曾作答。
孙海则安静地立在一旁,眼下都察院和大理寺都在着手查他,这意味着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弄丢头上的乌纱帽。
这种情况下,他再也没有心情去逞口舌之快。
“沈考官,不好了!考生们因点不着烛火,都在抗议呢。”没一会儿,又有一将士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你让他们稍安勿躁,一刻钟之内,我定能妥善解决。”
沈无忧交代完毕,再次将矛头对准卓宏章,“敢问卓大人,春闱之前又或者春闱之中可有找过钦天监的人看天象?”
“未曾。”
“大人为何要扯谎?钦天监的人说了,你曾两度前去问询,他们明确告诉过你,今夜会有极端天气。既然你早就得知今夜会狂风大作,为何不出言提醒?”
“沈无忧,你放肆!本官好歹是礼部尚书,不是阶下囚,你有何权利质问我?”卓宏章也来了火气,他为官多年,还从未遇见这么没有眼力见的人。
“她是春闱主考官,春闱期间她的权利高于所有人。”顾景炎即刻插了句话,给足了沈无忧排场。
“……”
卓宏章见顾景炎发话,再不敢反驳,索性耷拉着脑袋偃旗息鼓,继续装死。
反正这事如果得不到解决。
遭殃的一定是沈无忧,他根本没必要来操这个心。
“卓大人,我且问你,往年春闱用过的几万个防风罩在哪里?”沈无忧做出一副气愤难当的模样,再次质问他。
“这种琐事不归我管,我不知道。”卓宏章撇着唇,铁了心耍起了无赖。
孙海被吓破了胆,再不敢作妖,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往年用过的防风罩多有破损,再不能投入使用,我已于不日前清点库房的时候,让人拉出去处理了。”
“你确定那批防风罩全部破损了?”
“我...我确定。”孙海寻思着,反正防风罩已经被他处理,左右没有证据,怎么说全凭他一张嘴。
“你撒谎!”
陈岁还没等孙海说完,便愤慨陈词,“孙大人,库房里那几万个防风罩明明没有几个破损,还是八成新的,我亲眼见过!”
“陈岁,你翅膀硬了是吧?你莫不是看上了我的位置,想着编造谎言混淆视听,从而取代我的位置?”
孙海见陈岁跳出来检举他,心下大为不爽。春闱风波过后,他定要让卓宏章好好修理陈岁这个狗杂种!
陈岁看着孙海气急败坏的模样,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沈考官未雨绸缪,事先让我截获了那批防风罩。现如今,那几万个八成新的防风罩还在贡院的库房里躺着,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
他在礼部的这一二十年间,吃尽了苦头,受了不少窝囊气。今日,算得上是他进礼部以来,最爽最解气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