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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黄昏已至。

茅屋里,一个坐在素舆上的男子与白清兰对坐。

男子一身白衣如雪,腰背笔直,腰身修长羸弱,脸上带些病态的白皙。

他是楚熙,和白清兰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的夫君。

两人对坐桌前客客气气用晚膳,但抬头看见彼此却都相顾无言。

场面一度陷入僵局,好一会,楚熙才轻咳两声,他白皙如玉的手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雕刻精美的檀木盒子。

盒子呈紫色,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味。

楚熙打开盒子后,里面是一支玉簪。通体翠绿,琉璃所铸,小巧玲珑,还有流苏做装饰。

楚熙笑的温润如玉,轻声道:“浮生,我前几日出门,看着王婆婆家卖的玉簪甚是好看,便向他请教着亲手为你打了一支玉簪。虽不值钱,但也是我一片心意。你看看,喜不喜欢?若不喜欢就扔掉,日后,我再送你更好更贵的。”

白清兰放下筷子,她从楚熙手中接过玉簪,红唇轻启,“这玉簪好看,我喜欢。只是成婚前我说过,你我只是逢场作戏,让父亲和爹爹高兴就好。”白清兰一边说着一边将簪盒合拢后,原封不动的放到楚熙面前。她语气疏离,“你我之间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所以,你大可不必为我费这般心思,更不必为我破费。”

楚熙凤眸微动,他苦笑一声,“浮生,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是因为沈凌竹吗?”

白清兰口吻淡漠,“有没有他,你我都只会是名义上的夫妻。”

白清兰之所以会和楚熙大婚,其一是因为楚熙“奇货可居”,她想着等两人成婚后,自己尽心尽力帮助楚熙,等日后楚熙有一定作为,便向他收取丰厚的回报。

但令她没料到的是,她有朝一日会祸从天降,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其二他和楚熙成婚,各门各派便不会再将自己的儿子推来向他的爹爹和父亲说媒。毕竟那些人将自己儿子推来,都只是看中了武林盟主这个位置和白家偌大的家业,所以为了让他们彻底断了这个心思,她选择了无父无母无背景,家道中落的楚熙。

楚熙和白清兰成婚前夕,白清兰就与楚熙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两人若能假戏真做就成婚,若不能就各自分开,各奔前程。当然,若成婚后,两人不管谁先遇到了心仪之人,都可以向对方提出和离。

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楚熙毫无条件的同意此事,只是因为他是真的爱上了白清兰。

他想着先成婚,只要他坚持对白清兰好,总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楚熙缓了缓情绪,才将木盒收回。现场鸦雀无声。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打破了现场的安静。

白清兰率先起身走到门口,刚一开门就只见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婆婆,一脸慈祥的对着白清兰微笑。

老婆婆满脸褶皱,身体瘦弱如枯骨,身上穿着破布麻衣,一头白发被高高挽起。

她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就是她手腕上戴的一个玉镯子,这镯子是老婆婆最为珍贵的东西。

听说是老婆婆的父亲留给老婆婆唯一的值钱东西,这镯子对老婆婆而言,价值不菲,是千金不换的无价之宝。

白清兰认得老婆婆,因为这老婆婆就是楚熙口中的王婆婆。

白清兰不知王婆婆名字,只知她姓王,是一个苦命人。

她的丈夫张贵本是个猎户,以打猎为生。一次意外,坠落山崖,落得个双脚残疾的下场,不能下地干活,每日只能靠王婆婆卖首饰养着,至于王婆婆的儿子张直是个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的人。

他在年少时,因和张贵学了几年骑马射箭,仗着自己会些中看不中用的武功,便横行乡里,无恶不作,被当地人称作“小魔头”。

传闻鄞州城外的白沙湖里有蛟龙,与鄞州相连的秦州城外有白虎,再加上鄞州城中的张直,刚好被鄞州百姓称作“三害”。

张直长大成人后,才将这横行乡里的臭毛病慢慢改掉,可长大后的张直却又变得整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作为。

他因年幼时和张贵学了骑马射箭,便日日嚷嚷着,想要从军,日后想做大将军,光耀门楣。

可是王婆婆却押着他,死活不让他去当兵。

张直虽答应了王婆婆不去参军,可他对王婆婆和张贵也越发冷漠生疏起来。

王婆婆管不了张直,便也只能由着他去。

王婆婆是个心地良善之人,白清兰等人搬到鄞州城外居住时,首先结识的就是王婆婆。

这两年王婆婆帮扶他们良多,白清兰为了生计,不得不放下身段,跟王婆婆学做针织绣活,而后和她一起拿到街市上卖钱。

也正因如此,王婆婆和白清兰等人很是相熟,而白清兰等人也很尊敬她。

王婆婆此来就是为了楚熙请教她做发簪一事后,还多给了钱她,她来还钱的。王婆婆本来只想收个成本费,怎奈何楚熙一出手就是一两银子。

王婆婆为人厚道,从不贪图小便宜,他见楚熙给的钱太多,都没等到王婆婆开口拒绝,楚熙就带着簪子离去,王婆婆无奈,只能上门还钱。

王婆婆笑的一脸和蔼可亲,苦口婆心的劝道:“你们夫妻俩这日子过的就已经够苦了,若花钱还这么大手大脚,那这家呀迟早会散的。现如今天下大乱,霍北城里洪灾不断,而匈奴又趁势起兵,率兵攻下虞兴两国各两座城池,现端州、禹州和霍北城里的难民在大兴是到处流窜。兴朝剩下的五州,城中是物价飞涨,难民成堆,所以呀,你们也得多多攒钱,这日后啊,万一这天下局势有变,你们有钱也能傍身啊。”

天下分为虞、兴、古月、安狼、大燕、南陌六国;匈奴、蛊两族。

除了虞、兴、南陌、安狼、蛊族是汉人外,古月、大燕、匈奴和已经被灭国的白帝国皆为蛮人。

天下最大的两个国家,便是虞兴两国二分天下。

这天下被划分为十三州两城,邑都、华州、益州、乾州、襄州、通州、平南城是虞国地盘,邑都是虞国首都。

而华州虽是虞国地盘,但并不归虞国管辖,而是归华州城主——华宸所管。

景元二十二年,魔教教主华宸为了将华州当做满月礼送给小女儿,他一人率魔教教众二十万,大张旗鼓的将华州夺下。

同年,虞国第三十四任国君景元帝虞容川曾派了许多精兵强将前来收复华州,但最后都是惨败而归,久而久之,华州就变成了虞国被弃掉的一州,从此虞朝只有五州一城。

锦都、鄞州、遂州、宁州、端州、禹州、秦州、霍北城是兴国地盘,而锦都是兴国国都,也被称为京畿。

如今匈奴人在匈奴大将军韩蕴的指挥下,率兵五十万从凉州出发,兵围虞国的襄州和平南城,没过半月就将一城一州攻下,后又从襄州向南打去,直接攻下了兴朝的端州、禹州。

天下已然大乱,虞兴两国民心不稳,而虞兴两国还未沦陷的州城中,许多奸商纷纷坐地起价,想着发一笔国难财,大赚一笔。

白清兰笑的一脸温柔,忙打圆场道:“是是是,王婆婆你说的对呀。我们夫妻俩年轻,所以不会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往后啊,还得跟您多学学。”

王婆婆笑着从兜里拿出找的碎银子放在桌上,“呐,这是你家夫君多给的钱,快快收好吧。”

白清兰连忙推辞道:“这可不行啊王婆婆,自我们夫妻俩来鄞州后,您已经帮我们很多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报答您呢,所以这些钱您就自个儿收着吧。”

“是呀,王婆婆,您家里负担重,这钱您就拿着吧,别再和我们推辞了。”

楚熙的声音响起,他独自推着素舆向白清兰缓缓靠近。

两人既要演戏,那就要做全套才能让人信以为真。

白清兰立刻转身走到素舆后边,一边替他推着素舆一边心疼道:“夫君,你要过来,怎么不喊我一声啊,为妻好推着你过来啊。”

楚熙微微一笑,“无妨,这点小事,为夫自己还是能处理好的。”

王婆婆看着面前的两人夫妻情深,恩爱有加的模样,也露出了欣慰的笑。

刚才听白清兰和楚熙两人一唱一和的不想让自己找钱,王婆婆也就只好不再推辞,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王婆婆轻叹,“既然你们夫妻俩都这样说了,那咱再推辞就显得不好了。咱等会回去,给你们送点鸡蛋来,就当用这多余的钱买了。”

楚熙微微点头,“正好我夫人近日想吃鸡蛋羹,王婆婆,鸡蛋也不要多,五个就够了。”

王婆婆一个劲点头,笑的一脸慈祥,“好好好,咱现在就去替你们拿。”

王婆婆语毕,便喜笑颜开的转身离去。

白清兰见王婆婆走远,脸上的笑只在一瞬敛去。

她转身刚准备离去时,楚熙却唤道:“浮生,别走!”

白清兰止了脚步,“琉璃在门外,我出去叫她进来伺候你。”

琉璃是楚熙的影卫,也是楚熙一手培养了十二年的人,武功在宗师,也曾夺过江湖武功排名榜上的天下第一。

她在楚熙身侧伺候了他十二年。对楚熙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白清兰出门后,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走进屋内。

他是琉璃,琉璃肤若凝脂,眉如弯月,眸若星辰,玉颊樱唇。她身形高挑,脖颈如玉,腰间别着一条红色细长的皮鞭。

琉璃走到楚熙面前,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她双膝下跪,恭恭敬敬唤道:“主子!”

楚熙面色微冷,眸若寒潭,现在这样子和方才对白清兰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天差地别。

楚熙声音冷冽,“说!”

琉璃语气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应道:“弈王来访,现等在楚府。”

楚熙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回楚府。”

琉璃行了一礼,“是!”

语毕,便起身走到素舆后边,推着素舆离去。

楚府外红墙壁瓦,绿柳成荫。

门口放着两尊庄严肃穆的石狮,昂首挺胸,威风凛凛。

府中时不时能传来鸡鸭鹅猪的叫唤声,声音之大,府外都能听见。

远处,琉璃推着楚熙向楚府门口的奕王缓缓而来。

奕王名叫容煦,是容晖的第三子,也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封地是有着富饶之地、鱼米之乡美称的秦州。

楚熙对着容煦行了一礼,“皇表兄!”

容煦生性豪迈,说话豪爽,做事也不拘小节。

容煦爽朗一笑,“哎呀表弟,在外咱们就别皇表兄皇表弟的叫了,你就叫我表哥,我叫你表弟,这样才不会显得生分。”

楚熙皮笑肉不笑的应了句,“好!表哥。”楚熙看了一眼自己的府邸,解释道:“表哥,我这府里啊,养着鸡鸭鹅猪,里面臭气熏天,怕是不能招待你,要不,请您移步,我们去茶楼点一间雅室叙旧,如何?”

容煦点头,“也好,只不过你这养鸡鸭鹅猪两年了,我也没问过你,你到底为什么要养他们啊?”

楚熙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表哥,你也知道我成婚了,我夫人对什么都不敢兴趣,唯独对这吃特别讲究。她顿顿吃的都离不开肉,所以呀,我就干脆将这府邸腾出来,养些鸡鸭鹅猪,池子里还养了几十条银鱼和鲈鱼,就是想着能博他一笑,逗她开心。”

白清兰确实对吃无比讲究,但楚熙在府中养鸡鸭鹅猪真正想做的并非只是为博美人一笑,而是另有打算。

楚熙的真实身份是晟王容镇的儿子,真名为容熙,其母叫楚乔,是建兴年间有名的才女。楚熙的外祖父楚翼是兴朝延兴年间的名将,一直延续到建兴年间,历经了两朝,是两朝元老。

延兴二十二年,容晖并没有将容镇的人头砍下祭旗,而替容镇去死的,只是他身侧一个无关紧要的喽啰。

容晖亲手废了容镇的武功,还下旨收回了容镇的兵权和褫夺了容镇王爷的封号,他将容镇幽禁在宁州城外的一间院子里,院中除了一个不会说话的仆人伺候外,偌大的院子再无他人。

容晖派宫中一百名影卫日夜轮番看守,只要容镇敢出院子一步,便将他就地处死,决不姑息。

而在容镇被幽禁期间,除了楚乔可以进去探望外,任何人不得进屋。

而这时的楚家也因容镇兵败宁州一事而遭受牵连,楚家全族被贬为平民,虽住在宁州郊外的茅草屋中,但四面八方都是宫中影卫在看守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而容晖此举,就是怕容镇会贼心不死,教唆楚家暗中与他合谋,再掀风浪。

建兴二十年冬,楚乔诞下一子,名为容熙。而容镇也因常年不出屋则变得精神失常,在建兴二十一年,郁郁而终。

容镇一死后,楚翼也垂垂老矣,他有六十多岁的高龄。

也幸亏是楚家家风严谨,子嗣单薄,容镇死后,容晖才将监视他们的影卫全部撤走。

楚家有家规,凡是楚家男儿,一生只能娶一房妻子,此后除非妻死无子嗣,否则不可再纳妾填房。

楚翼的父母妻子已仙逝,他自己没有兄弟姊妹,而膝下也就只有楚乔一女,容熙一外孙。

楚熙从小就跟着楚乔读书识字,学习六艺七技,跟着楚翼习武练剑,学习骑马狩猎。

楚熙才高八斗,武功卓绝,但后来在知道自己是皇室中人,又知道了容镇的事后,他便有了狼子野心,一心想着谋反,想着篡权夺位。

建兴三十八年,他故意向所有人称自己患了足疾,其一是为了掩人耳目,其二是为了让人放心。

因为这一年,容晖的嫡子容钰因病去世。

容钰也是容晖亲封的太子,容钰死后,容晖的二子容淮和三子容煦开始了夺储之争。

争夺皇位需要人力,物力和财力,而容熙就是容淮和容煦都想要拉拢的财力。

毕竟容熙是靠经商白手起家,和他们又是亲戚,再加上,士农工商,在兴朝商人的地位低贱卑微,容熙刚做生意时可没少找他们两帮忙,而他们之所以帮容熙,是因为双赢。

俗话说有钱不赚王八蛋,容熙赚了钱,每月都会与他们分红,而他们呢,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让容熙在经商的这一道路上畅通无阻。三人是互惠互利,合作共赢。

而正是因为两人的拉拢,这才让容熙迫不得已将自己的家财全部赠送给了两人,让两人分了去。

而他自己只偷藏了一小部分钱财,是留给自己另作他用的。

为了不让两人拉拢自己,他故意告知众人,自己患了足疾,帮不了任何人。

他告诉两位表兄,自己无心进官场,此生只想做个平民,也是因此,容煦和容淮才放过了他。

建兴四十年,容晖重病,他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坐在椅子上,写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封圣旨。

遗旨写完,他拿起玉玺盖了印章。

八个红色的大字印在金黄色的圣旨上,红黄两色,交相辉映,显得红色的字更加夺目耀眼。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他将遗旨和玉玺,教给了自己的心腹太监——王石。

同年六月,容煦接受了封王。容煦被容晖封为弈王,封地秦州。

同年七月,容淮对着已被封为太子的容烨上奏,说容熙虽居住乡野,渔樵耕读,但他娶武林盟主之女,其心可诛。再加上四皇子容璟也在武林盟主家居住,两人关系亲密,又都是皇亲贵族,难保不会有异心。

也正是因为这一奏报让容烨起了疑心,所以才有了白家被灭门的惨案。

同年八月,容晖驾崩,享龄五十八岁。

同年九月,容烨在建兴帝陵前继位。

王石宣读建兴帝遗旨:

“朕蒙先祖皇帝承泽,登帝先后四十载。朕以菲德,君此兆民。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夙夜匪懈,虽有福泽天下之心,却无福观繁华之景。皇孙容烨龙根凤骨,才华卓绝,有尧舜禹之风,雄才大略之志,宜嗣帝位。望其在位期间,能为百姓谋得福祚绵长,一世安康!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圣旨宣读,百官朝拜。

容烨在百官的跪拜下继位。容烨继位后,改年号为昭兴。容烨下旨,册封自己的生母蒋婷为明德太后。

容烨知道,建兴四十年那上千名影卫没有杀死容熙。

所以,自容烨登基后,容烨派人将容熙请入宫中。

容熙一入宫,就向容烨表示,自己没有不臣之心,也没有入仕为官的想法,此生只想做一平民,娶一爱妻,游山玩水即可。

容烨听后,便将容熙封为御王,赐封地鄞州。容烨为了自己能放心,他还派了五百个武功在九阶的影卫,在暗中日夜监视容熙的府邸和他本人的一举一动。

而白清兰之所以没发现,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都被陌风给隐瞒了,但若这些人靠白清兰的茅草屋近了,则会被陌风在暗中偷偷解决掉。

陌风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自己主子清净的,也不允许任何人惹白清兰不快。

自容烨派人监视容熙后,容熙便在自己的府中养了大量的鸡鸭鹅猪,这些鸡鸭鹅猪每日叫声连天,他们合起来的声音之大好似能响彻云霄,这般,容熙在府邸地下建造的兵器室就不会被人发现。

兵器室是打造兵器用的,里面屯的刀枪剑戟,重甲箭弩有数十万件之多,这兵器室已存在了两年。

而造兵器只是为了日后谋反之用。

听着楚熙一番解释,容煦微微点头,一脸恍然大悟,揶揄道:“原来如此,表弟对弟妹还真是用情至深啊,这偌大的府邸养满鸡鸭鹅猪,竟只是为了博夫人一笑?真有出息!”

楚熙摆摆手,一脸不以为意,“表哥说笑了,我不像表哥是要做大事的人,我此生的志向啊,也就只有和夫人平平安安,共度一生了。再说,我这夫人啊,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求来的,我若不对她好些,他要是离我而去,你让弟弟我怎么活呀?”

容煦冷笑一声,“为一个女人你竟要死要活,你也就只有这点出息了。”

楚熙轻叹一声,“没办法啊,我自出生就不是做大事的人。特别是在遇到我这夫人后,她就是我的命。我这夫人不爱富贵权势,只爱游山玩水和美食,我此生啊,只想与她春观百花秋赏月,夏沐凉风冬看雪。和她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便足矣了。”

楚熙造反是真,可对白清兰的爱也是真,他所说的一字一句皆是他肺腑之言。

楚熙长叹一声,才笑道:“表哥,说了半天,想必你也饿了渴了吧?走,咱们去茶楼,订一间雅间,咱们边吃边聊。”

容煦应道:“走!”

语毕,容煦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琉璃推着素舆,紧跟在容煦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