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言被颉利可汗的眼神盯的心里发毛，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建议，可汗不高兴。
此时听到颉利说不太懂，赶紧把突厥人的习俗与中原的分别讲了。
看到颉利可汗点头。
赵德言：“若说送嫁隋宗室，他肯定不会收。但大可汗嫁女，他没理由不收。若不收，就是没有诚意。陪嫁之人，咱们不明说，等他把人接回去之后，这根刺已经埋下了。”
颉利听的有点不耐烦：“说的清楚一点，不要让本汗去猜，本汗哪里知晓你们中原人那些奇怪的礼节。”
赵德言：“依汉人礼节……，大可汗，韦氏是杨政道的嫡母，韦氏韦冲之女，是唐东宫要臣韦挺之妹，是隋萧太后嫡次子的正妻，是……”
“这意思就是，有人接管大可汗父兄的亲信精锐，这些原本应该是大可汗的，大可汗会如何？”
颉利可汗脸上抽了抽。
不用回答。
无论是谁，要么砍死自己，要么被自己杀光全家。
“去办。”
赵德言躬身退离：“臣告退，办好一切之后，祭天之前，有些还需要大可汗亲自向唐国国舅提及。”
“去安排吧。”
“是。”
赵德言很得意，他开始自己认为高明的一系列操作。
连续好几天，不少的意见送到褚亮这里。
褚亮感觉压力有点大。
褚亮把赵德言的想法，还有要求，意见都整理好，送到了窦乐面前。
“国舅，有奸佞在为突厥作事，此贼心思缜密，所图极大。下臣以为，当速请长安派重臣前来一议。”
窦乐接过，翻了翻。
赵德言。
这是个神人，一个彻头彻尾的汉奸。
窦乐看完：“就我宴客，宾客名单中，要有他。”
“国舅可有对付他的良策？”
窦乐说道：“这样，不用我来，你们设计一下，我的要求是，让赵德言感觉到，我能击败颉利，是因为我们比突厥更优秀，突厥人若想翻身，有三策。”
褚亮：“国舅，容我记下。”
窦乐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让褚亮用自己桌上的纸笔。
看褚亮准备好，窦乐说道：“头一个，颉利可汗身为大可汗，但他不够强，草原上那么多可汗呢。若让其他的可汗，绝对臣服于他，尊重他绝对的权威，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
“其次，只有拥有了足够多的良马，这才能有强大的骑兵。所以突厥所有的优良战马，必须贡献出来，由大可汗王庭由统一管理，并且颉利可汗亲自训练成只忠诚于他的精锐骑兵。”
褚亮听完：“那不如再加上人，最精锐的骑兵，连人带马。”
窦乐：“对，对，一定要忽悠的巧妙，别让看出破绽来。”
“臣下明白。”
窦乐接着说：“最后呢，收税呀。没钱，就干活，不干活往死里打。”
褚亮忍不住笑了：“臣下，需要好好想想，也找人商议一下此事。若此计成，突厥必乱。”
“咱不急，一年不成就两年，等他们乱了，咱们收编一部分，消灭一部分，对吧。至于说书，咱给他呀，多多的给，我感觉草原上许多人会撕了书本用来生火，可不管他怎么用，买书要付钱的。”
“明白，明白。”褚亮已经忍不住想笑了。
窦乐却是叹了一口气：“赵德言，自比姜尚、张良，他也配。”
褚亮笑了：“下臣，下臣这就去办。”
中原，有中原的规矩。
突厥，有突厥的生存方式，强行把中原的制度与管理方式放在突厥，放在一个多部落联盟的突厥，造成的结果已经不是会不会乱，而是灭亡。
斗心眼子，窦乐心说：我怕过谁。
再说了，心眼子再厉害，你能硬过我的大将军火炮，千门齐发就能让突厥人爱上载歌载舞。
褚亮这边开始安排了。
窦乐也很期待，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过了两天，窦乐正准备尝试生平头一次外出打猎，他准备了两张轻弩，还有四十只弩箭。
李元吉在门口兴奋的催促着。
他也是好久没有打猎了。
褚亮来了。
“国舅。”
“宴会准备的怎么样？”
褚亮回答：“刚收到消息，细作上报，赵德言给颉利可汗写了一份长卷，阐述大治的治国之道，以及大汉治国方略让大汉变强，所以击败匈奴原因。”
窦乐问：“褚公的意思是，咱们还没下套呢，他就开始办了。”
“正是，下臣的意思是，暂时观望一下，不要画蛇添足。”
“嗯。”窦乐也认可这话。
褚亮又说道：“还有一事，赵德言代颉利可汗，递上一份请求。同时代萧太后送上请柬。请求是，始毕可汗之女，阿史那珞，要嫁给国舅你为妻。只要国舅同意，突厥人就保证，北恒城以北一百里为界限，突厥甲骑超过百人，不可越界。”
窦乐愣住了。
褚亮接着说道：“国舅……”
“等一下。”窦乐打断了褚亮：“别说本国舅有妄想被迫害的病，我无论如何都感觉，这又是一个阴谋。”
褚亮也是很无奈：“虽然我等也讨论过，此时必有诈，但国舅你躲不开。赵德言已经派了信使，前往长安，或者就是国舅你自己答应，或者就是长安有诏书过来。”
窦乐指着天：“这事，要没诈，我从此跟颉利姓。我要是颉利，这会估计正躲在某个地方，拿过豆腐准备撞死自己呢，这么憋屈他忍了，还把他侄女要嫁给我，我都认为，那阿史那珞的，会找机会给我一刀。”
“我不管，这事得想办法拒绝。”
说完，窦乐叫独孤十三拿了一个凳子，踩着凳子上了马，轻轻一扬马鞭：“去打猎。”
褚亮站在原地看着。
看着窦乐的身影消失，很平静的说了一句：“持缰太紧、耸肩弯腰、身躯前倾……估计，今天要落马，摔上几次。”
王绩提着酒葫芦：“无妨，刚才国舅在膝、肘、肩膀都包了软垫，摔几次骑术自会长进。”
然后嘛。
窦乐回来了。
不是骑在马上，而是被抬在滑杆上。
跑了连二里地都没有，就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