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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李桓扭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风雪亭中,姜平武负手而立,身旁的石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酒菜。

“过来坐吧。”姜平武淡淡说了一句,随后在桌旁坐下。

李桓去到他对面坐下,见桌上早就多准备了一双碗筷,自己将酒斟满,举杯敬道:“大哥知道我要来?”

“猜到了。”

姜平武举杯与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随后问道,“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此来到底是何目的?”

李桓轻叹口气,直言道:“我想来看看我大姐。”

姜平武目光平静地望着他,“你若只是来探视,大可让守卫通报,用不着翻墙。在你眼里,难不成我就如此不近人情?连探视都不让你探?

倘若你是想劫囚,那喝完这杯酒,你就可以动手了,你大姐他们就住在后院东厢。”

李桓略感汗颜,想了想,坦诚道:“不瞒大哥,我的确动过劫囚的心思,但平君说得对,我不可这般胡来。所以此来,就是想见我大姐一面。”

姜平武神色稍缓,从袖中取出一道圣旨,递给他道:“我们知道你是个顾念亲情之人,父皇也怕你做出冲动之事,将局面搞得不可收拾,故而一早写下圣旨,嘱咐我,倘若你来了渝州,就将圣旨拿出来。”

李桓将圣旨接过,打开一看,顿时一惊,“皇上肯赦免我大姐?”心里颇有些难以置信。

“父皇也是无奈,难不成真看着你去劫囚?你若真那么做了,叫我们今后如何见面?与其看着你闯祸,倒不如主动将你大姐赦免,省得落你埋怨。”

看着手里的圣旨,李桓着实喜出望外,同时又不免生出一丝感动,诚恳道:“皇上隆恩浩荡,改日我定亲自进京,叩谢圣恩!”

姜平武摆手道:“行了,去看看你大姐吧。这道圣旨,你看了高兴没用,还得看你大姐愿不愿意领受。”

李桓神情一凛,当即拿着圣旨去往后院,找到李慈和雍王。结果正如姜平武所说,李桓见了圣旨高兴,但李慈却丝毫无感,甚至连看都不愿多看那圣旨一眼。

“桓儿,你有心了,到这个节骨眼上还专程跑来一趟。”

李慈拉着李桓到一旁坐下,和声笑道,“你就别操心我啦,南北纷争将至,你襄州定不太平,还是多想想你自己的未来。”

“可是大姐,皇上已经下旨,同意赦免……”

李桓话未说完,李慈摆手笑道:“我一个行将朽木之人,还在多乎苟延残喘些时日么。我的夫君,孩子,所有的亲人都共赴刑场,你叫我一人独活?

呵,我一家人团团圆圆,共赴黄泉,怎也好过我将来孤孤单单,独自上路。

所以呀,你就别管我啦,早些回襄州去,替我给爹娘带个话,此生尽孝不多,来世再报父母恩情,让他们好生珍重,切勿以我为念。”

听到此处,李桓眼中止不住泛起泪光。他能理解李慈的心情,她不仅是他大姐,更是堂堂雍王妃,皇室贵胄,岂会苟且偷生,摇尾乞怜?

况且,雍王和世子世孙他们一死,她也已生无可恋,岂会独活。

此刻再看向手里的圣旨,方才明白,这不过是废纸一张,也明白,他此前的想法是多么愚蠢幼稚。

皇上光明正大下旨赦免,大姐都不接受,他居然还妄想来劫囚?大姐可能跟他走么?

最后,他失魂落魄地回到风雪亭,又在姜平武面前坐下。

“死心了么?”姜平武端起酒杯,浅饮一口,“你当我雍王叔一家是什么人,敢做不敢当?在他们起兵的那一刻,就已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李桓沉默不语,自顾喝了口闷酒。

“此次平叛之战,你坚守襄州,牵制了姜铭的主力部队,遏制了他们的区域扩张,功不可没。父皇有意赏赐于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姜平武笑问。

“这个……我想要什么,皇上都会同意么?”李桓蹙眉问道。

姜平武微微笑道:“南北战事将起,正是用人之际,襄州一战,你已显露帅才,倘若今后愿意为朝廷再立新功,我相信父皇会同意你的要求。”

李桓脸上露出一抹希冀之色,定声道:“事关两地命运,我绝不会眼看着南梁横行肆虐!大哥!战事一起,我愿意听你号令!”

“好!有你这句话足够!”姜平武朗声一笑,上前拍拍他肩膀道,“今后你我兄弟并肩驰骋,共创一番伟业!”

李桓急道:“大哥,那我这次提的请求……”

“说吧,你想要什么,我这两日回京,帮你对父皇去说。”

“我想让皇上……免雍王一家死罪!”

李桓双拳紧握,硬着头皮道,“我知道他们罪无可恕,但他们如今已一无所有,杀不杀他们没多大影响。可以免去他们所有身份爵位,让他们隐姓埋名,安安静静地过完一生!”

姜平武定定地看着他,沉默良久,摇头轻叹,“你这小子,还真是敢想……”

不过对此倒也没有太多意外,思虑片刻,接道,“我不敢承诺你什么,只能将你的想法如实转告父皇,至于他答不答应,我不敢保证。”

见他没有把话说死,李桓心里顿时涌起希望,恳切道:“望大哥帮忙劝劝皇上,雍王毕竟是他的亲兄弟,手足之间,何必赶尽杀绝。”

姜平武轻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身在皇室之家,亲情淡泊如水,同室操戈,手足相残之事屡见不鲜。你能如此顾念亲情,属实难得,有你这么个妹夫,我很高兴。”

“如此说来,大哥是答应了?”李桓激动不已,举杯敬道,“若能保我大姐一家活命,此恩此情,小弟铭记于心!”

……

次日,李桓返回襄州,静候消息。

刚到府门外,罗芸早早候在那里,脸上带着焦急之色。

“相公!”

“芸芸?怎么了?”

“我爹来了!在前花园等你呢!”

“哟,来的好!他若不来,我还想去藏兵谷找他好好聊聊呢!”李桓翻身下马,跟罗芸一起快步去往花园,“老爷子这次挂羊头卖狗肉,玩的这一手当真叫人猝不及防。”

罗芸的心情何尝不是复杂无比,这些时日没有一日安睡,拉着他小声道:“相公,思思这两日,都不跟我说话,她定然恨死我了。”

李桓拍拍她手,“此事与你无关,回头我帮你劝劝她。”

来到花园,罗仲平正端坐在凉亭中,独自品茶。李桓一眼看到,在他手边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块小小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