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么有种?
竟然敢在宴席上扫丞相的兴!!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是统领勇冠军的将军程汉。
程汉单臂持坛,哐哐哐一顿炫,已经将一坛酒全部喝光了。
此时醉眼惺忪,脸色赤红,迈着醉步踉踉跄跄朝着宴席中间走来,沿途武将纷纷让路,都把最好的舞台留给最有种的男人。
“丞相,臣有一事不明!”
“说!”
程汉掰着手指头跟贾凌云念叨。
“兵源、武器、马匹都先给陷阵营,勇冠军难不成是后娘养的?”
旁边的韩凌见势不妙,想要来拉住程汉。
“丞相恕罪,程汉喝多了!”
“程汉!!喝醉了当速速回去休息才是!!”
韩凌好心劝告,却被程汉一把推开。
“韩将军,我老程为的是一个公道,凭什么丞相对这些羌兵蛮子这么客气,丞相若想成大事,靠的还是咱们魏人的底子!!”
程汉缓步走到阿朵哆面前,语气不善,语气略带挑衅地说道。
“若是真刀真枪的来一场,勇冠军不见得会输给陷阵营!”
阿朵哆满脸不屑。
“程将军此言差矣,你的勇冠军比陷阵营差多了!”
“不是阿朵哆吹牛,你可以去问问,阿朵哆打遍蜀、辽两地无敌手,杀得蜀国小儿止夜啼,难道还怕你不成!!”
程汉双眸一颤,眯着醉眼打量阿朵哆。
“你...你就是在蜀国军阵中七进七出的...那位羌将!!”
阿朵哆双眸泛起一道寒意,若不是碍于贾凌云在侧,早就暴揍程汉了。
“刚刚主人已经给了阿朵哆魏籍,阿朵哆可不是羌将,而是魏将!!!”
“哈哈哈哈!!!”
程汉笑声震耳欲聋,整个身躯都在颤动。
“沐猴而冠的玩意儿!!”
“你装什么!!羌人蛮子就是羌人蛮子,就算扒了这身皮,你还是羌兵的种!!”
程汉说话很难听,阿朵哆也是血性男儿,面目狰狞。
“羌族有一种比试叫生死战,你可敢与阿朵哆一决生死?”
“我虽只有一臂,可杀你足够!!”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眼看便要出去比试,身后传来贾凌云的轻喝声。
“放肆!!”
现场鸦雀无声,阿朵哆与程汉两人扑通一声跪倒在贾凌云面前。
贾凌云脸色铁青。
“程汉,你真当本相软弱可欺不成?真以为本相无良将可用?真以为你的头颅能硬过钢刀!!”
“来人呐!!”
左右两排甲士从外面冲进来,将程汉按倒在地上。
贾凌云冷冷说道。
“终究是本相对你们太过宽容了,以至于让你们如此放纵,给我将程汉拖出去,斩!!”
听到斩这个字时,程汉酒已经醒了三四分,回过神来才知道刚刚自己的言行举止有多么过分。
左右两边文武见贾凌云动了杀心,纷纷站出来求情。
“丞相万万不可,程汉将军劳苦功高,不能杀!!”
“还请丞相网开一面!!”
贾懿凑到贾凌云身旁轻声解释道。
“三弟,程汉有此无礼举动情有可原,他未投靠你之前,曾在幽州成家立业,结果妻子被羌兵劫掠,不受屈辱而亡,等于羌胡害的他家破人亡。”
“那又如何!!!”
贾凌云拍案而起,怒视程汉。
“程汉,就算你的妻子被羌兵劫掠,这笔账应该算在羌胡头上而不是算在阿朵哆头上,现在阿朵哆与你们一样都是魏人!!”
“本相要的是整个天下,这些年,羌兵掳掠魏人,魏人掳掠羌兵的事情还少么?”
“若是想给你妻子报仇雪恨,那就是吞并羌胡,让羌胡与魏国再无边界!!”
贾凌云说话掷地有声,众人匍匐。
“丞相必能得偿所愿!!”
贾凌云站起身,将酒坛拿起,把剩余的酒尽数倒在程汉身上。
哗——
程汉被酒淋了个通透,整个人好似一只落汤鸡,头发湿漉漉的,酒水顺着发梢落下。
从贾凌云下令斩他那一刻开始,他其实已经醒酒了,此时挣脱左右甲士,膝行来到贾凌云面前。
“丞相!!!”
程汉纵然一把年纪,此时老泪纵横,不停磕头。
“程汉有罪!!”
“你无罪,有罪的是这片战乱天下!!”
贾凌云将程汉搀扶起来,随后环视众人,沉声说道。
“本相知道你们心中不服,为什么阿朵哆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因为他强!!”
“他的陷阵营在蜀军阵营杀得七进七出,你们谁有如此胆魄!!!”
这话问的众人面带愧疚之色,纷纷匍匐在地。
“臣等羞愧!!”
贾凌云怒意稍缓,明白砸了一棒槌,给颗甜枣的道理。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阿朵哆适合突袭、杀将,但不善于守城、对阵!”
“本相与敌对阵,难道凭阿朵哆和陷阵营就能完成?还是需要诸位一同尽心尽力!”
“你们各有千秋,责任重大,但是他的陷阵营是完成寻常军队所不能完成的艰巨任务!”
“特别是突袭的时候九死一生,面对的是敌人重重包围,若是陷阵营将士体格不达标,放上去是不是送死?若是他们的战马有问题,是不是送死?若是他们的武器不精良,是不是送死?”
贾凌云连着说着三个送死,同时也将众人心头的芥蒂解开,心中豁然开朗,顿时明白贾凌云这么做的原因。
贾凌云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们都是本相的良将,都是本相争夺天下不可或缺的人物,若是有人觉得本相处事不公,不想与本相一同走下去,现在可以离开这里,本相绝不阻拦!!”
程汉此时老脸通红,知道贾凌云这话是在说自己,顿时又羞又臊。
“阿朵哆将军,请..请原谅程汉无礼!!”
阿朵哆嘿嘿一笑,连忙拉住程汉。
“程将军不必如此,阿朵哆知道你也是为主人着想,害怕阿朵哆是假意投靠,请将军放心,阿朵哆此生绝不会背叛主人!”
两人一个给台阶,一个顺着台阶下,宴席氛围顿时变得其乐融融。
韩凌端着酒杯站起身,朝着贾凌云深深一拜。
“韩凌这杯酒敬丞相!”
“此酒有何说法?”
“有!!”
韩凌难掩喜色。
“丞相临行前颁布的政令让百废待兴的幽州又焕发生机,此时幽州各行各业已经忙碌起来,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所以这杯酒是贺喜之酒。”
贾凌云有些诧异,没想到韩凌不仅是莽夫,倒还是治理州郡的能臣。
“好!!这杯酒,本相当饮!!”
贾凌云一饮而尽,双眸赞赏地看着韩凌。
“你一人身兼幽州州牧与幽州节度使劳苦功高,不辞辛劳,本相会上奏朝廷,赐予你三等子爵爵位!”
韩凌满心欢喜,毕竟爵位难得,可以世袭罔替,庇佑子孙。
“谢谢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