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内,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咖啡味和纸张的气息。
安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前的电脑屏幕亮着,但他似乎并没有在认真看,眼神有些涣散。
你走过去,手里拿着一盒还冒着热气的盒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在想赵长明的事?”
安欣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你一眼,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摇了摇头:“事情早就过去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仿佛真的已经放下了。
他接过盒饭,打开盖子,拿起勺子,大口大口地刨着饭,动作显得有些急促。
饭粒沾在他的嘴角,他也顾不上擦,只是埋头吃着。
然而,他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勺子在饭盒里划出轻微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
李响站在一旁,双手插在兜里,目光复杂地看着安欣。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关切:“你这个人太顽固,什么事情都要挖到最深。但这次的事情,不正好给你敲响了警钟吗?”
安欣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李响。
他的双眼有些发红,眼神中带着一丝执拗和疲惫:“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李响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愣,随即意识到安欣的情绪又开始波动了。
他知道,一旦安欣陷入这种状态,接下来的对话可能会变得难以控制。
于是,他干脆利落地转身,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摆手:“我可没说啊!”
话音未落,他已经快步走出了办公室,背影显得有些仓促。
安欣看着李响离开的背影,手中的勺子慢慢放下,饭盒里的饭菜还剩下大半。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眼神再次变得游离,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和远处传来的电话铃声。
安欣的心里却像是翻涌着滔天的巨浪,久久无法平静。
赵长明的事情,真的过去了吗?他自己也不确定。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依旧在微微颤抖。
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一个轻易放手的人,尤其是当真相被掩盖的时候。
他的固执,既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弱点。
风从窗外吹进来,卷起桌上的几张文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安欣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他的心里却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回响,提醒着他,有些事情,远没有结束。
安欣的手紧紧握着座机的话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平静而熟悉,带着一种长辈特有的温和与劝慰,但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深深刺入他的心里。
“安心,你父母的死确实是意外啦,我们对于这件事也做出最大的努力了,唯一可疑的也关进去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叹息,
“真的该放下了,这件事都快成你的心魔了。”
安欣的拳头捏得更紧了,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一股怒火在胸腔里燃烧,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想怒吼,想质问,想将心中积压多年的疑惑和不甘全部倾泻出来。
**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是如何能做到列出整整一个本子的详细谋杀计划的?**
**而且偏偏那么巧,巧得每一步都对上了?**
**一个精神疾病的人,一个呆在精神病院的人,居然能将警局的人的行踪了解得万分透彻?**
这些问题在他的脑海里反复盘旋,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裂他的理智。
然而,话到嘴边,他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
最终,他只是颤抖着嘴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谢了,安叔。”
说完,他迅速挂断了电话,仿佛再多听一秒,自己就会崩溃。
话筒被他重重地扣在座机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安欣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撑在桌面上,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头低垂着,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滑落,一滴一滴砸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的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抽泣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安欣从未在人前哭过,即便是面对再大的压力和痛苦,他也总是咬牙挺住。
但此刻,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父母的死,那个所谓的“精神病人”,那些无法解释的疑点,像一座座山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臂弯里,泪水浸湿了衣袖。
他的哭声很低,却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仿佛要将多年来的压抑和委屈全部释放出来。
办公室里依旧安静,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和安欣低低的抽泣声交织在一起。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斑驳的光影落在他的背上,却无法带来一丝温暖。
安欣知道,自己从未真正放下过父母的死。
那个所谓的“真相”,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拔不出来,也消化不掉。
每一次他试图靠近真相,都会被无形的力量推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
他哭得累了,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但肩膀依旧微微颤抖。
他的心里空荡荡的,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迷茫。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李响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杯热水,目光复杂地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安欣。
他没有走进来,只是默默地将水杯放在门口的桌子上,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安欣没有抬头,也没有注意到李响的到来。
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和那片无尽的黑暗。
他知道,自己必须找到答案,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父母的死,绝不能就这样被掩盖在时间的尘埃里。
风从窗外吹进来,卷起桌上的几张文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安欣的哭声渐渐停止,他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
他知道,这条路注定孤独而艰难,但他别无选择。
安欣迅速整理好情绪,尽管眼眶还有些微红,但他已经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如常。
他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确认镜中的自己看不出什么异样后,才转身走向会议室。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而肃穆。
长桌两旁坐满了人,警局的高层和专案组的成员都在场。
安欣推门而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身上。
他挺直了腰板,敬了个礼,目光坚定而沉稳。
泾县的局长坐在主位,回了个礼,示意安欣坐下。
安欣走到自己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双手放在桌面上,目光直视前方,神情专注。
泾县局长清了清嗓子,开始汇报:“黄翠翠的第一死亡现场已经确认,是在泾县的桐庐钢厂。”
“钢厂始建于1888年,但在去年,也就是1998年,因资金不足关闭。”
“厂区目前处于废弃状态,周围人迹罕至,是一个极为隐蔽的地点。”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继续说道:“我们在钢厂内发现了大量血迹和挣扎的痕迹,初步判断黄翠翠是在这里被杀害的。”
“现场还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脚印和工具痕迹,目前正在进一步分析。”
安长林坐在一旁,眉头紧锁,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他摆了摆手,示意泾县局长继续讲重点。
泾县局长点了点头,语气变得更加严肃:“根据现场勘查,黄翠翠的死亡时间与之前推断的相符,死因确认为机械性窒息。”
“凶手在现场留下了少量物证,包括一根绳索和一些衣物纤维,这些物证已经送往实验室进行dNA比对。”
他翻了一页资料,继续说道:“此外,我们在钢厂附近发现了一辆废弃的面包车,车内有一些血迹和指纹,初步判断可能与凶手有关。”
“目前正在调取周边监控,寻找可疑车辆和人员的行踪。”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泾县局长的声音在回荡。
安欣听着汇报,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迅速梳理着线索。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眼神中透着一丝锐利。
汇报结束后,安长林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沉稳而有力:“黄翠翠的案子已经引起了上级的高度重视,我们必须尽快破案,给死者家属和社会一个交代。”
“各部门要紧密配合,全力追查凶手,绝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安欣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意:“安欣,这个案子你来牵头,有什么需要直接向我汇报。”
安欣站起身,敬了个礼,声音坚定:“是,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