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林西贝日日去碧落宫请安,可次次都被温如玉以各种理由给挡了回来。
“这碧落宫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西贝沉着脸又一次无功而返。
即便是那个贱人动了胎气不便出门,可这碧落宫里也不见其他人出入,究竟有什么猫腻?
可惜这后宫里全是皇上和那个贱人的人,想要打探到消息实在是太难了。
尤其碧落宫更是围的铁桶一般,一根针都插不进。
若是林夕梦的孩子平安出生,那她可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娘娘,既然碧落宫这里打探不到消息,咱们又何必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多花些心思在皇上身上,如今碧落宫那位每日里病怏怏的,宫里其他妃嫔又被禁了足。
皇上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身边自然是需要有人伺候的,不如咱们去御书房给皇上送些清热解暑的甜汤如何?”
欢喜摇着团扇亦步亦趋的跟在林西贝身后,忍不住提醒道。
与其在一个病怏怏的贵妃身上下功夫,不如将精力花在皇上身上。
天下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贵妃的身体自然无法承受雨露恩泽,这个时候只要稍稍使些手段就没有不成事的。
“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林西贝闻言脚步微顿,压低声音开口。
“今早奴婢命小溪借着给如意宫添置物件,方寻得机会出宫,将那物藏在贴身衣物中,这才顺利带进宫来。”
欢喜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开口。
林西贝杏眸瞬间晶亮,嘴角激动的勾起。
夜色阑珊,御书房里一片静谧,只有偶尔翻阅奏折的声音。
福海看着外面天色面上露出一丝担忧,自从玥贵妃娘娘出宫后,皇上每日都要批奏折到深夜,再这样下去身体可怎么吃的消。
眼看着快到子时,福海实在忍不住正要上前提醒皇上该休息了。
却听得殿外小德子的声音传来,“林昭仪留步,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吩咐过不见任何人。”
“劳烦公公通传一声,我这里有一件有惠仁先太后的遗物要交于皇上。”林西贝故意大声回道,好让里面的人听见。
事关渊哥哥母妃,他听见了一定会让她进去回话的。
果然,她话音刚落里面传唤让她进去回话,林西贝欢喜的理了理鬓角,接过欢喜手里的食盒快步走了进去。
祁渊抬眸看去,只见林西贝一袭青色绣兰花纹束腰香云纱长裙。
这一身衣裙配上那上那一模一样的精致面容,竟让他有一瞬间的错觉。
看着这神似淼淼的装扮,和她手中提着的食盒,祁渊一脸讳莫如深,清冷的双眸看向林西贝。
“是何遗物?”
“先太后仙逝多年,只怕宫中也未留下几件先太后的物件,我这里倒是有只玉镯是当年进宫时,惠仁先太后赐下的,嫔妾一直未舍得示于人前。
这次若不是宫中大火,嫔妾倒是忘了还有这件宝贝,嫔妾想着皇上看了定然会欢喜,留着它也是个念想。”
林西贝放下食盒上前盈盈一拜,忙从袖袋中拿出一方手帕,帕子包裹的层层叠叠。
林西贝小心翼翼打开,双手捧着一只莹润透亮玉质温润雕刻着并蒂莲样式的冰蓝玉镯。
“交给奴才即可!”福海立刻迎上前,挡住林西贝上前的脚步。
林西贝本想错身躲开,却被福海一把接过抢了去,气的她只能瞪眼干咬牙。
这个福海,自打她进宫以来就对她不甚恭敬处处提防,几次三番阻挠她亲近渊哥哥,实在是可恶。
祁渊看着绣帕里的镯子,思绪涌上心头,这是母妃心爱之物,是父皇当年特意赏赐的,母妃开玩笑说将来要留给他的王妃。
那一年他刚行完冠礼,母妃问他是否有心仪的姑娘,他便告诉了母妃自己的心意。
母妃开心坏了,即刻便召见了林西贝,并将这个玉镯赏赐给了她。
母妃在宫中一辈子,早厌弃了宫中的尔虞我诈,她最大的心愿就是他能平安娶妃生子,将来做一个闲散王爷,千万不可卷入皇室争斗中。
也因此即便林氏母族不显,母妃依旧满心欢喜的接纳了她。
却不曾想,这个恶毒妇人竟然联合他的亲弟弟,背叛他辜负他,也辜负母妃的一片心意。
祁渊握紧手中的玉镯,心中怒意翻涌,眼中一片清冷,这个镯子她不配拥有。
“镯子既已物归原主,你且退下吧!”
“皇上,嫔妾还有话要说。”林西贝见他握着镯子出神,眼圈瞬间一片通红,未语泪先流。
“嫔妾当年收到这个镯子兴奋的几天几夜睡不着,因为它不仅是一份礼物,更是先太后对嫔妾的认可。
无论皇上信不信,当初嫔妾是真心期盼着能做你的王妃,我是日也盼夜夜盼,可造化弄人天不遂人愿。”
“你深夜前来若只为此事那就跪安吧!有关你的事朕都不想再记起。”祁渊不耐打断她。
这种车轱辘话,他已经不想再听。
“皇上,嫔妾还有一事事关惠仁先太后的,只是……”林西贝眼神看向一旁的福海欲言又止。
福海急切的看了眼皇上,他可不能走啊!这女人打扮成这样明显心思不纯,他得站在这保护皇上。
贵妃娘娘临走前可说了,若是皇上不干净了,小皇子就要改姓氏。
“福海你先出去。”
“皇上……”福海刚要反驳,却收到祁渊的眼神,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有事一次说完,朕的耐心有限,若再吞吞吐吐你该知道后果。”祁渊冷脸清冷的双眸再次看向林西贝。
“皇上,当年惠仁先太后之所以身体孱弱是因为中毒,一种无色无味名唤软息散的南溪秘药,这药短日内服用只会让人浑身软绵无力,长期服用则会损人元寿害人性命。”
林西贝战战兢兢抬眸看向祁渊。
“又是南溪!”祁渊砰的一拳砸在桌案上,双眸淬毒一般盯紧林西贝。
“如此说来,祁川泽早就与南溪国勾结了?他早就谋划好了一切,母妃也是被他下毒害死的?”
祁渊脸色苍白,他竟然错信了他那么多年,母妃是六年前意外小产才得的病。
太医说是因为小产伤了身子,这才导致身体虚弱,却原来背后竟是这般。
那时的祁川泽不过十六岁的年纪,竟然心思深沉至此。
都是他,是他错信了人,祁川泽生母早逝,他看他可怜,便让母妃多加照拂,却不曾想竟养出个白眼狼来。
不仅害他流放,还害得母妃殒命,这个仇他一定要让祁川泽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正是。”
林西贝跪在地上哭的真切,“皇上若是想要替先太后报仇,嫔妾愿助您一臂之力,嫔妾手里的证据足以让宸王身败名裂,让他的罪行得以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