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林嬷嬷上前道:“娘娘,谷院判既然来了,何不让给您把把脉。”
赵臻姝微微一愣,虽然不解,却说道:“嬷嬷说的是,有劳谷伯伯了。”
谷院判看了看林嬷嬷,上前把脉,他仔细摸了摸,脸色有几分犹豫。
谷忡问不忍问道:“敢问娘娘,葵水这个月可来了?”
赵臻姝神色恍惚,随后反应过来,看向林嬷嬷道:“嬷嬷,我……”
林嬷嬷一脸的慈爱,代替赵臻姝回答道:“谷院判,我们家娘娘月事已经推迟五日了,不知道可是有了动静?”
谷忡听闻也不敢大意,再次把手指停留在赵臻姝的手腕上。
这一举措,连带着晴虹和飞鸢都紧张起来,若是真的,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谷忡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才收回手道:“娘娘似有征兆,只是月份太浅,微臣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过十来天,微臣再看一次便差不多了。”
谷忡的话让林嬷嬷大喜过望。
太医说话自然要留三分余地,谷忡所言已经算是明示。
“谷院判,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娘娘可需要注意什么?”
“夏日炎热,只是生冷的东西却不能再吃了,此外饮食按照平常即可。”
林嬷嬷听着谷忡的嘱咐,暗自都记在心里,她本人当年也是陪着魏国公夫人生过孩子的,有些经验,此时更是得心应手。
晴虹和飞鸢也不落后,开始挨个问谷忡一些事情。
就连:“穿厚衣服会不会累到胎儿的问题都说了出来。”
看着众人忙碌起来,赵臻姝却觉得恍惚,手指忍不住抚摸上自己的小腹,自己真的有孩子了?
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欢喜,反而生出几分恐惧和害怕来。
十七岁的赵臻姝无助的看向林嬷嬷。
“嬷嬷,我该怎么办?”
林嬷嬷一愣,看着赵臻姝的神色,便知道自家小姐是害怕了。
“小姐可是害怕了?”
“嗯。”林嬷嬷上前握住赵臻姝的双手道:“每个女人都要经历这一次的,小姐,莫要害怕,奴婢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林嬷嬷轻轻地哄着赵臻姝,就像小时候抱着赵臻姝一样,或者是晃着摇篮逗弄赵臻姝。
日光透过窗户,温暖极了。
过了一会,赵臻姝才回过神来。
谷院判已经被晴虹送了出去。
“这事还不准确,晴虹,可跟谷伯伯说先瞒着其他人?”
晴虹笑道:“娘娘放心,奴婢吩咐了。”
赵臻姝放心下来。
飞鸢瞧了瞧站在门口的瑶巟和流江,小声问道:“娘娘,可要让瑶巟和流江以及秦公公知道?”
瑶巟和流江来坤宁宫的时日不短了,做事也认真,但说到底不是从小就带来的,能不能完全信任还两说。
若是透露之后出了意外,那就得不偿失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们二人也是坤宁宫的大宫女,小秦子是坤宁宫总管太监,都是我的心腹,自然是要知道的。”
如今不告诉,日后再知道了,只怕几人心中会生有其他想法——皇后娘娘排斥她们的。
即便是坤宁宫一等宫女和首领太监也不得皇后信任的这种危险信号不能出现,否则日后谁会真心对她?
真心换真心。
主仆之间,真心最要紧。
秦德忠和瑶巟、流江被喊入殿内还一脸的疑惑,等到知道了这个消息变的无比兴奋,一来皇后有孕乃是整个坤宁宫的大喜事,二来此时就告诉她们二人,可见皇后娘娘对她们的信任。
赵臻姝嘱咐道:“这事还不准确,你们莫先声张,此外更要看好坤宁宫,务必给本宫守的铁桶一般,有什么可疑的人立刻逐出去,你们可明白?”
秦德忠嘴角灿烂无比,仿佛是他能生孩子了。
“娘娘放心,奴婢就是舍了这条命,也会看好坤宁宫的。”
“奴婢也是,娘娘的衣食住行奴婢都要看好,以后请晴虹和飞鸢姐姐多多指教。”
“咱们都是娘娘的奴婢,娘娘好,咱们才好。”
赵臻姝看着几个一等宫女其乐融融、内心也极为高兴。
“虽说不能声张,但是你们几个总不能不赏,林嬷嬷,每个人赏赐五两银子。”
“奴婢叩谢主子。”
主子信任固然令人高兴,可是银子那也是实打实需要的。
坤宁宫里喜气洋洋,翊坤宫相对来说就显得死气沉沉。
娴妃小产,醒来之后就被宫人们抬着轿子回到了翊坤宫,经此一遭,陛下没来看望、太后没有关怀、就连一向贤明的皇后都没有表示。
合宫上下都知道翊坤宫娘娘失宠了。
虽然皇后娘娘几次下令宫女们不能苛责不受宠的妃嫔,可这次娴妃的得罪的是皇后啊!
赵臻姝又不是圣母,面对娴妃的挑衅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太医院上好的药材是用不到翊坤宫的,就连往日好些的布料都拿不到,妃位的用度在宫人们有意无意的苛待之下, 也就是贵人的用度。
好不落魄!
娴妃一事,更让宫人们看清楚了谁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
仗着自己怀孕就敢和皇后公开叫板,实在愚蠢!
“娴妃愚蠢,以为怀着孕就可以和皇后平分秋色,真是可笑,到头来不成了笑话吗?”
“这都是你神机妙算,依我看,皇后之位也迟早是你的。”
马立房收回手指,叹着气道:“还是没有怀孕。”
宜贵嫔再次失望了。
怎么这些男的一个一个都不中用!
皇帝不来也就算了,换一个太医还是不中用!
随后她阴冷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笑容,用脚抬起马立房下巴颏,柔弱地说道:“马哥哥,当年在并州你从医而去,我们迫不得已分开。我以为此生都没有再见到你的机会,可是命运这样捉弄我们,又让我们在皇宫相遇,你为我做的我都知道,若不是你偷偷下了红花,娴妃也不会这么快处事。”
“你我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你难道就真的甘心这样过下去吗?上次我们没有怀孕,不如再来一次。”
马立房咽了咽唾沫,一边是美色,一边是九族。
色字头上一把刀,可谁又能真的忍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