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曾泉完成了田瑞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后,头昏眼花地站了起来,随意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道:“你可以提第二个要求了!”
马老头把曾弘宇拽了起来。五花大绑的曾弘宇也看到了平时严肃的曾泉一脸狼狈的模样,心疼得道:“爹!”他想说别管我了,快逃吧,可是说不出口。他的爹教育他要堂堂正正做人,可是他自己呢,为什么会做出灭绝人性的事。
曾泉看了一眼曾弘宇道:“弘宇,我做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曾弘宇道:“半年前,我和贾金宝发生了争执。贾金宝说爹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也见不得比他的爹强多少。贾金宝侮辱您,我就和他打了起来,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曾泉道:“就算是那样,你也不会知道的,因为没有哪一个父亲会把自己做过的恶告诉自己的儿子,包括贾家两夫妻。”曾泉不信,他只想搞清楚,是不是有人从中捣鬼。他死前必须把威胁到儿子的人都消灭掉,至于马老头他们不会杀了自己的儿子。他真是个卑劣不堪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田瑞他们都没有阻止曾家父子二人的对话,因为十几年的事他们知道的不多。
曾弘宇扭头看了一眼田瑞,然后道:“伍老四告诉他的。我和贾金宝闹崩了。他也不知道出于哪种目的,居然故意让我听到他与伍老四的对话。伍老四喝多了,就把你们做过的事说了,你们合伙杀了苗家满门的事。”他闭上眼,任由泪水流下来。
被孙博扶着的嫣儿也听到了曾弘宇说的话,贾金宝跟伍老四这两人也在县尉府见过。嫣儿心里很不是滋味,爹居然真得杀了苗家的人吗。嫣儿红着眼睛不可置信地问:“曾哥哥,你说得是真的吗?”
曾弘宇睁开眼看向嫣儿道:“伍县尉跟我爹他们做了罪不可恕的事!”
嫣儿倔强道:“我不信,我不信!二哥,你说话呀,你来告诉他们爹爹没有做那种事?”
被绑着的伍少爷成了丧家犬,被好一顿羞辱,阴恻恻道:“嫣儿,你可别信他们说得话,他们是骗你的。这些人才是杀人凶手,最近城里发生的好几起案子都是他们做得。啊······”
伍少爷发出一声惨叫,原来是孙博把一支飞镖扔向伍少爷的后背。孙博听着伍少爷的惨叫道:“真是伍老贼的狗儿子,狗嘴里吐不出好话来。你倒是会倒打一耙。啧啧啧,怎么不吠了!”
嫣儿恶狠狠地瞪向孙博:“你!我哥要是死了,我早晚会杀了你!”
孙博不屑道:“就凭你,我等着!只怕你没有机会了!”
曾弘宇看着他们二人恨不得杀了对方的模样,只觉得遍体生寒,他们真是狠啊!曾弘宇想把一切都告诉在场的人,可是现在时机不对,万一伍县尉再一次赢了呢!
曾泉看到眼前的一幕,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自然也看到了儿子眼中复杂的神色,难道连这个他也知道了。曾泉道:“你该说第二个要求了。”
田瑞道:“我要你现在就砍下伍老贼亲子的一个胳膊。你选谁?他的二公子还是他的三小姐?”田瑞戏谑般看了看三小姐的胳膊,又瞟了一眼被绑着的伍少爷。
曾泉道:“你非要如此吗?”
“对,我非要如此,当年你不是都狠心地砍下了他的胳膊吗?现在装什么装,真是令人作呕!”田瑞不仅撕下了曾泉的伪装,还撕扯了自己那颗心,每每想起他挡在自己面前被人砍掉手的那一幕都痛得不行。
曾泉已经做好了选择道:“伍少爷,对不住了!”他拿着刀一步步逼近伍少爷。伍少爷被吓得哀求道:“曾叔叔,你可是我爹最好的好友,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还要考功名,没有了手可怎么办?对了,他不是让你选吗,你就选妹妹?”曾泉不为所动,离他就差一步了。
伍少爷哀求道:“妹妹,你帮帮哥哥,哥哥要是没有了手,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妹妹······”
嫣儿道:“曾叔叔,住手!”曾泉停下了脚步,看向嫣儿。
嫣儿见他停下来了,咬了咬唇,勇敢道:“你砍我的胳膊吧!”她明明怕得要命,可是眼神就像护食的奶狗一样凶狠地瞪着田瑞道,“你不是想要看到仇人的孩子们受尽折磨吗?那就砍我的手吧!”
田瑞道:“是又怎样?你们兄妹俩的手,谁都一样。”孙博抓着嫣儿的胳膊来到了台阶下,然后站在一旁看着。
曾泉越过了被绑着的伍少爷,来到了伍少爷和三小姐嫣儿中间。曾泉慢慢地举起了刀。嫣儿认命般的闭上了眼。曾弘宇挣扎道:“爹,爹,你不能那么对嫣儿,我们欠她那么多,不可以,不可以!”
曾泉心道自己这个像个白面团子一样性格的儿子,原来都知道了,那即使他死了,儿子自己也能够活下去。曾泉挥了一刀。一条胳膊从高处落了下来,带出的血也喷溅了一片。
“啊啊啊嗷嗷嗷······”伍少爷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伍少爷恨不能晕过去,可是即使受了这么多折磨依旧清醒着。
他咒骂着:“你们居然敢这样对我,等我爹来了,我要千倍万倍将我受的折磨还回去,我让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孙博笑着道:“你最好闭嘴,要不然就不是失去一条胳臂的事了。”
嫣儿睁开眼看到发生的一切,担忧地道:“哥,你·····”
伍少爷道:“你什么你,你说要替我的,可是呢,失去手的是我,你别在叫我了,一个丧门星,贱人,失去胳膊的怎么不是你·····呃!”
孙博实在是受够了,径直走过来给伍少爷肚子上来了一拳。伍少爷顿时就疼得住了嘴。孙博拉起失魂落魄的嫣儿,重新回到台阶上。
伍少爷的那些肮脏的咒骂声一直回响在嫣儿的耳中,她不明白自己的哥哥为什么如此对自己。自己明明都愿意替他失掉胳膊,明明很关心他,可是自从一同被抓,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妹妹。伍少爷的冷漠自私恶毒让嫣儿备受打击。
曾家父子都知道缘由,但是都没有开口。有些事情发生了,反而更能教会一个人看清另一个人,这样才不会上当,只是太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