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可可笑得跟孩子没区别。
惹得樊盛伦和霍骁都在客厅里，看着娇娇，可可陪小孩子嬉闹。
霍骁摸摸坐在地上的顾可可，从怀里拿出一个四方形礼盒。
“我家没有女娃娃，这么好看的镯子配可可最合适了！”
顾可可一打开，樊盛伦面露震惊之色。
“老霍，这会不会太贵重了！”
这种水头的帝皇翡翠镯曾经在拍卖会上出现过，价值高达四个小目标。
当年要不是手头紧，樊盛伦也想拍一个，给君君留着。
樊慧君与父亲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了“贵重”二字的含义。
要不是送给最亲近的人，谁舍得花这么大价钱。
霍骁绕过樊家，直接把礼物送给顾可可，态度已经很明确，这就是给陆异的，而不是看在樊家面子上。
“可可，快谢谢霍伯伯！”
樊慧君看小丫头的心思都在那些活灵活现的手办上，连忙提醒了一句。
顾可可上前搂住霍骁的脖子，吧嗒在他苍老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谢谢霍伯伯，我很喜欢！”
霍骁笑得睁不开眼。
“好，你喜欢就好，你们订婚那会儿，我没赶上，这次算是把礼物给你和异儿补上了！”
樊慧君感激道：“霍伯伯，您身体要紧，我们还想找个时间一起去凤城看望您呢！”
霍骁摸索着，从身侧又拿出两个礼盒。
“君君啊，我认识你爸的时候，你还没可可高呢，现如今已经成家了！”
“这两份小礼物没可可的贵，但也是我特意托人从国外拍卖会上带回来的小玩物，你和淮北别嫌弃！”
樊慧君上前抱了抱他。
眼角有些润湿。
早前见霍骁时，他比霍景玺还要冷酷有型。
转眼间，意气风发的商界大鳄被时间雕刻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跟父亲一对比，他更加苍老几分。
“好了好了，你们年轻人自己玩，我跟老霍到书房去！”
杜广龙把轮椅交给樊盛伦，看二人离去，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带有机械发条的铁皮青蛙。
“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给孩子解解闷！”
樊慧君双手接过。
“谢谢杜大哥，异儿在凤城时，多亏你照顾，以后常来家里玩。”
杜广龙点了点头，瞥见陆异和霍景玺去了后院，随便找了个借口。
“我去外面抽根烟！”
樊慧君知道父亲郑重其事地把她叫回来，没那么简单。
没看到顾淮北的身影，她连忙让保姆照顾孩子，自己披上大衣，出了门。
廊檐下，顾淮北正在小声打电话，眉头紧锁的样子，让樊慧君心底猛然一沉。
“行了，我知道了！”
察觉到有人走来，顾淮北匆匆挂了电话。
看是樊慧君，他伸手替她拢了拢衣襟，“怎么出来了，爸他们呢？”
樊慧君声音淡漠，“去书房了，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顾淮北摇摇头。
“没什么，都是工作上的事，跟你说也只会让你跟着操心，进去吧！”
樊慧君站在原地没动。
顾淮北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
“怎么了？”
樊慧君神色一暗，叹道：“你需要照顾孩子，我做了，甚至连樊氏的工作都不插手了，可你呢，答应什么都告诉我，现在却……”
顾宴对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顾家家里的事，都由她做主。
但婚后生活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虽然不需要她真的去做什么，可方方面面的人都要过问她的意见。
她不想落个不顾家的恶名，现实却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出门的机会变得越来越少也就算了，每次精心打扮一番，也是去参加圈子里的宴会。
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半张空床，她忽然很怀念婚前的日子。
刚才看到霍景玺和陆异眉来眼去，连跟顾淮北寒暄都顾不上，她猜想是公司项目上出了问题。
就在前几天，樊氏中层领导中，有人私下跟她通气。
说陆异在公司的决策，受到很大质疑。
明明房地产发展的如火如荼，他偏偏对什么芝麻绿豆大的无人机公司青睐有加。
还有的干脆给樊慧君发会议现场的视频，支持陆异的虽然占多数，但反对派中有几个元老级人物。
就算今天樊盛伦没有让华叔打电话给她，她也想找机会跟父亲见个面，旁敲侧击问个明白的。
顾淮北把她往怀里一拥。
“君君，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那些事千头万绪，一时半会跟你说，也说不明白。”
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冷水味道，樊慧君脑中一闪。
竟然想不起两人上次亲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孩子到了认人的月龄，半夜一醒，谁都哄不好，有时候两人刚进入状态，就被婴儿房里传出的哭声打断了。
“那至少告诉我异儿的处境吧，你当时应该在场，为什么事后一个字也不提？”
樊慧君把脸贴在他滚烫的胸口，不悦地说出自己心中的苦闷。
要是以前问她，顾淮北和陆异同时落入水中，她只能救一个，会选择救谁。
她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陆异。
经历过顾可可那场闹剧后，顾淮北一人担下了所有人的指责，樊慧君的心境已悄然转变。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明白父亲为什么宁愿把陆异的大学生活安在家和公司之间，也要让他早早接手公司事务了。
“他处理的很好，游刃有余，好像他天生就是坐在那个位置的领导者，我都自惭形秽！”
顾淮北言语中带着几分醋意。
他从小就被当成顾家继承人来培养，自诩接触过的知识面比陆异广的多，驭下之术更是炉火纯青。
但是当陆异提出项目，遭到股东们的强烈反对时，他第一时间想的是退一步，见机行事。
而陆异则不然。
他当场拿出各种外文版学术报告，对各位提出的问题对答如流。
直到最后表决阶段，那些反对的声音偃旗息鼓。
说不嫉妒，那是假的。
樊慧君颊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抬手在他胸口锤了一拳，“我选的弟弟，肯定是最优秀的，走吧，你也去跟霍伯伯打声招呼。”
“他还特意给我和小宝带了礼物，我们去凤城的日子该定下来了……”
后院的鱼池结了一层薄冰。
几条鱼儿在里面游的不亦乐乎，偶尔从破冰的孔洞里腾跃而起，溅起清脆的水声。
“如果你还是坚持在无人机项目上投资，我完全可以自掏腰包，梭哈都可以……你高兴怎么玩，输赢不值一提。”
霍景玺靠着紫藤花架的木制立柱，朝萧冷的风中吐了几个烟圈。
陆异双手插兜，朝他微微侧目。
“宫先生这次似乎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