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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宁赶忙辞别,去了广安侯刘卯家里。

刘卯一听顾承宁登门,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被按察司盯上了。

亲自去迎接顾承宁。

“会宁侯亲临,不知有何贵干。”

顾承宁客客气气的拱手施礼。

“今日冒昧打扰,是有件事想向广安侯请教。”

看顾承宁这般客气,刘卯长舒一口气。

“会宁侯客气了,请前厅用茶。”

分宾客坐下后,顾承宁直接问道。

“广安侯可认得苏哲?”

刘卯心里又是一紧,苏哲被顾承宁抓到京城他自然知道,包括苏哲那些罪行他也听说了。

“自然认识。”

“听闻苏哲有个表弟,也是他以前的部下,叫苗姜的,广安侯可曾知道?”

“苗姜?”

刘卯思索了一阵,而后笑着说道。

“会宁侯问的是云寿伯李护吧?他以前就叫苗姜。”

原来如此,就说怎么没有姓苗的伯爵。

刘卯接着说道:“二十多年前,崔勇河在你父亲手下任职,不想却叛逃投了伪周,苏哲派人向陛下禀明,说自己是受崔勇河逼迫,现在愿意反戈一击。”

“陛下就派我率兵协助苏哲,后来我们里应外合,苏哲杀了崔勇河,并且对伪周展开反击。”

“伪周军大败,苗姜断了一臂,斩杀了伪周骠骑将军方坚。”

“陛下见他应勇,亲赐他改姓李,后来他便改名李护,凭借这个功劳,立国后,他被封为二等云寿伯,不过,他并没有留在军中,而是返回了老家坪洲。”

原来是这么回事,可这个苗姜没去封地,却回到家乡,这不符合常理呀。

“苗姜拒绝了封地,只留下了伯爵封号,陛下念其有功,便赐了他良田百顷,黄金五百两,并让坪州刺史为其在家乡建了府邸。”

顾承宁明白,这个苗姜是重要的人证,他必须尽快去坪州找到他。

苏哲安全脱身,明日就要离京,万一他对苗姜动手,自己便得不偿失。

他随即起身。

“广安侯,多谢!我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再登门感谢,先告辞了。”

“会宁侯客气了,我送你。”

回到按察司,顾承宁立刻找来常山,和万清,带着六处十几人,直奔坪洲。

坪州距离京城不远,可出了京城向南,却都是山路。

顾承宁他们用了十多天才来到坪州。

伯府并没有建在坪州城,而是建在了元平县。

天黑之前,他们总算赶到了地方。

院子建的很精致,顾承宁让人叫门。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打开门问道。

“你们找谁?”

顾承宁上前,拿出名帖。

“我乃会宁侯,前来拜会云寿伯。”

一听是个侯爷,门子赶忙将顾承宁迎进门,随后赶忙去报。

不一会,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来到门房,见到顾承宁。

“在下云寿伯长子李规,见过会宁侯。”

李规,顾承宁看过档案,李护居然一直没有立世子,这不应该,这李护看着也是一表人才,又是长子,李护为什么不立世子呢?

“原来是李公子。”

“侯爷,家父有病在身,不便来迎,还请侯爷见谅。”

李护病了,不知是真是假。

“既然如此,本侯应该亲自前往探望,公子头前带路。”

李规本想拒绝,大夫说了,自己父亲已经病入膏肓,只在这两天。

可按察司的作风,他也有所耳闻,他们得罪不起,他不敢拒绝顾承宁。

“侯爷请。”

跟着李规来到后院,到了一间屋子外。

“侯爷,请稍等,我去告知父亲。”

“有劳!”

不一会,李规出来。

“侯爷,请。”

顾承宁只带着常山走了进来。

屋子不大,旁边放着一个屏风,后面似乎有几个人,正在窃窃私语,应该是女眷。

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之人,应该就是李护吧!

顾承宁走上前施礼。

“晚辈顾承宁,见过前辈。”

李护睁开眼睛,挣扎着要坐起来,一旁的李规赶忙将他扶了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规儿你也出去。”

李护用嘶哑的声音,吩咐屏风后的家眷。

家眷们从屏风后走出来,出了房间。

“我知道你来找我为的什么事。”

“呵呵,云寿伯知道?”

李护轻叹一声。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总要了结的。”

李护说的云里雾里,顾承宁有点疑惑,难道他知道自己来的目的?

“云寿伯所说,是什么事?”

李护转过头,看向远处,陷入了回忆之中。

“二十三年前,我和苏哲,崔副将都在你父亲麾下,你父亲为人非常讲义气,军中各将领平日里都称他大哥。”

“可苏哲经不住赵启高官厚禄的诱惑,加上当时赵启实力雄厚,无论是地盘还是军队,都是陛下一倍有余,苏哲便打定主意倒戈赵启。”

“他劝你父亲出兵攻打房陵,如此,房陵和会宁遥相呼应,周军便更难突破。”

“你父亲接受了他的建议,派出五万人马,苏哲高兴之余,却没想到领兵的人是副将崔勇河。”

“随后,他便收买了一些人成为他的亲信,在大军离开会宁不久后,便杀了崔勇河,带着大军投了伪周。”

“随后他带着伪周骠骑将军,攻破会宁。”

听着这些,顾承宁紧皱着眉头,拳头紧紧攥着。

再后来,李护说的和赵爽说的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我实在不齿苏哲的行为,可他是我姑妈的儿子,我姑父姑妈,还有另外两个表弟全部死于乱军之中,我是苏哲带着投军的,我实在不忍心举报他,当然,我也不敢。”

“他杀了那么多人灭口,要不是我是他表弟,要不是我答应守口如瓶,恐怕我也会被灭口。”

李护又叹了口气。

“我,我之所以拼着断了胳膊,也要,也要斩杀方坚,就是觉得自己又可以为陛下效力了。”

“立国后,陛下封我为云寿伯,我从一个小小的校尉,成了勋爵,可我心里有愧,如何敢受封赐?”

“可陛下旨意已下,我只能接受,最后我辞了官职和封地,回到家乡。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不能释怀,今天听说顾将军之子登门,我也不得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