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妈妈长着一副慈眉善目的胖脸,但在看到安芷舒的瞬间,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起来。
她一个箭步上前,狠狠地将安芷舒按在了地上。这使得安芷舒后背上的伤更加严重了,剧烈的疼痛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心道:这胖女人,下手还真是毫不留情啊,都是女人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吗?
清妈妈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安芷舒,手指用力地戳着她的肩膀,厉声喝道:
“你这个小贱人,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六郎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你自己不想活了,为什么还要连累别人,你要是这直接死了,到时干净,我们也落得清闲!”
地上已经被冻得硬邦邦的,安芷舒咬着嘴唇,双手紧紧地拉着清妈妈的手臂。她的目光冰冷地指着桂桂怀中的六郎,说道:
“你要是不想他死,就放开我,让我给他检查一下,或许还有救。”
“你还敢说你能救他?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跳进湖里,弄得一身是伤,他死了你的给他低命。”
清妈妈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和指责。
听到这话,安芷舒不禁愣了一下。
是啊,如果不是为了救那个溺水的人,六郎也不会变成这样。
可是,这能怪谁呢?
原主的生活本来就已经够悲惨了,如果桂桂和那些下人,能对她好一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我知道是我不好,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这件事关系到我们的性命,你能不能让我给他检查一下?我或许有办法帮助他。”
安芷舒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语气平静地说道。
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摆脱困境。
她绝不会永远被那个废物王妃所控制!
她不是那个废物王妃,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清妈妈“呸”了一声,然后就愣住了,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安芷舒竟然把责任推到了她的身上?
清妈妈惊讶地看着安芷舒,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愤怒地说道:
“你这个小贱人,竟然还敢推卸责任!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这女子以前并不受王爷的喜欢,可是她的性子可是出了名的暴躁。
平日里在王府中也是横行霸道,可现在,她竟然……
原主从小被宠坏了,被一个做苦力的桂花一脚踢飞,摔在了地上。
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更是沾满了尘土,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疯子。
安芷舒被踢了一脚,还被训斥了一顿,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用通红的眼睛,指着六朗,厉声喝道:
“给我拿酒,镰刀,斧头,白芨,仙鹤草,他身上有破伤风,如果不把他的腿割下来,他就真的死定了!”
啪!
等她把所有的材料都说出来之后,安芷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脸上。
鼻子都被扇出了一道血痕。
当看到那滴鲜血洒落在地上时,她愣了愣,随即目光变得冰冷起来。
青母收回了自己的手掌,也不管她脸上流着的是什么,一把抓住她的上衣,将她往屋外一丢:
“去你大爷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六郎本来就是个死人,你们竟然要把他的双脚锯断,让他尸骨无存!”
说罢,也不等她开口,直接将房间的门给关了起来。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
耳边传来两人的对话,似乎是在商量,要不要让太医给她开点药。
“笑话,现在不是发烧的时候了,这样的方法无用。”
她倒不是真的生气,而是觉得这些古人的无知,实在是太可笑了。
这一记耳光,足以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事实上,她也是无可奈何,就算晴妈和桂枝同意给她看病,她又不懂医术,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她们。
她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但六郎的双脚,现在的伤口实在是太大了。
在没有消毒的情况下,像这样的大手术,很容易导致伤口发炎,很容易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亡,更何况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再说了,让桂枝跟晴妈去砍六郎的脚,又岂会同意?
“很遗憾。”
安芷舒看不下去了,她轻哼一声,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下意识地往王府主道的方向走去。
“你怎么来了?”
当她听见脚步声的时候,那道身影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的嗓音很冷,哪怕她穿着单薄的衣裳,在这冰天雪地里,也不像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当她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就像是一脚踏入了无尽的深渊,这是她的本能反应,让她本能地感到害怕。
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对漆黑如渊的眸子,浑身一个激灵。
此刻,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男子并没有撑伞,而是让那一身墨金衣袍,沾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王爷。”景容唤了一声。
安芷舒自知自己运气不好,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她端庄地鞠了一躬,但她的语气却很平静,甚至带着几分冷意,这让他很是惊讶。
宁衍墨俊朗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寒霜,他看了眼她脸上的灰尘,冷哼一声:
“我让你进院子了吗?”
清冷的嗓音传入耳中,安芷舒抬起头,意识到自己好像走错了方向,竟然进了院子里。但是,就差一步。
“对不起,我先走了。”
或许是她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让他身边的几个下人面面相觑。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看到王爷,她竟然不跳起来?
这三个多月来,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每次见到宁衍墨,都会像只讨厌的蚊子似的,缠在他身上,似乎是不明白宁衍墨为什么要推迟婚礼,折磨她。
安芷舒知道原主这么做是,想要在王府里混得风生水起,可她也明白宁衍墨对她的恨意。
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的人,她很清楚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地位,死皮赖脸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还不如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