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
莞春草最喜欢做的事。
许慕余本来还有点期待的，可说到开膛破肚，他又不知该怎么办了。
莞春草让他放宽心：“男子汉大丈夫，吃得了猪肉就要杀得了猪。你放心，为了你能真实感受到你也在杀猪，我明天把摄像头绑我胸口上，第一视角让你体会杀猪的快乐。”
这话被莞妈听见了，也听说了他们父女俩在山上故意吓许慕余的事，父女俩被训了一顿。
莞妈还亲自拿过手机安慰许慕余：“没事孩子，岳母已经帮你训过他们了，你不要怕，下次他们还这样你就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许慕余这才明白，原来下午莞春草是故意的，偏莞爸也跟着一块吓他。
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莞妈让他尽管放心：“有什么委屈都跟我说，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她要再吓你，我就把她赶回去。”
看来是给他撑腰了。
许慕余笑着感谢莞妈：“谢谢岳母。”
“都是一家人。”
莞妈看许慕余是怎么看都满意：“瞧瞧我们慕余长得，这模样真俊，长得多招人喜欢，这模样看了我都喜欢。”
“再喜欢也是我老公不是你老公。”
莞春草在一旁插话：“你老公在给你做饭呢。”
莞妈让她正经说话：“我稀罕我女婿关你们什么事，做你们的饭。”
转头又笑眯眯地对许慕余说：“慕余啊，你别怕，这个家只要我还在，就没人能越过你。”
许慕余眼眸低垂，又抬起：“谢谢，妈。”
“哎哟你听听你听听，瞧瞧这小嘴。”
莞妈脸上的褶子加深了好几道：“快看啊老莞，女婿叫我‘妈’呢！”
“哎哟哎哟我的乖女婿哦～模样又好嘴又好～”
莞爸悠悠在外回道：“下午慕余叫过我‘爸’了。”
莞妈让他好好做饭：“做你的饭！这你也要跟我争，是不是想气死我好重新找一个！”
莞春草让他们别抢：“你们能不能别吵，那是我老公不是你们老公，吵来吵去他也跟我一个被窝不是跟你们一个被窝。”
莞妈就是稀罕许慕余：“你老公又怎么样，那也是我们的女婿。慕余啊，下次身体好了就一块回来，叫妈好好看看你，这模样妈是怎么看，怎么都开心，是不是啊老莞。”
莞爸在外头洗菜，听见这话停下手，特意夸一句：“慕余确实不错。”
莞春草拍拍胸脯：“我选的，当然不错。”
话间，莞落进来了。
莞落一来，所有人的话头就都对准她：“怎么睡到现在才起？”
莞爸斥她：“这么大的姑娘还睡到现在，叫人怎么看你。”
莞妈直接就骂：“睡睡睡！看看外头几点了，天黑了！睡了一天还不够吗！啊？你怎么不睡到我死了再起！”
莞落自觉去跟莞爸洗菜了：“我昨晚不小心吃了迷魂药睡过去了，这不怪我。”
莞爸问她：“什么迷魂药？”
莞妈骂：“她是想说安眠药，每次睡不醒都用这个招数。怎么着，哪个男人迷得你死去活来的连你爹妈姐姐都不要了，就这么昏了头不醒了！”
莞春草让莞妈别生气：“要真是个绝世美男，咱们也不是不能放手，早点给她准备嫁妆。”
莞落洗菜洗得更勤快了：“姐！”
“别叫你姐，你姐找的人别提有多好。”
莞妈又稀罕地对许慕余笑眯眯的：“哎哟我们女婿，是怎么看怎么好。”
莞春草朝镜头里的许慕余飞了个吻：“我男人，当然好。”
许慕余失声笑了出来，笑声夹在这家子的吵闹声里并不明显。
他们吵吵闹闹的，隔着屏幕，几乎整个二楼阳台都是他们的声音。
又吵闹，又让人感到满足。
说起来，他们和许慕余从来没见过面，现在只不过隔着屏幕见过这一次，电话也打过那么几次，就如此肯定他，相信他。
哪怕他和莞春草结婚的时候，他都没能出席，更别提一家人正式吃顿饭，他们还这么看重他，把他当成真正的一家人对待。
这让许慕余满足的同时，也有些过意不去。
结婚那天他该出现的，他该正式和他们见一面的。
他应当尊重他们的。
莞春草一眼就看出了许慕余的情绪变化，她拿过手机：“好了好了别说了，我手机要没电了。”
她的镜头一一转过剩下的三人：“说再见吧。”
他们三人还挺可惜：“这就不聊了？那慕余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睡觉，别生病了。”
许慕余点头：“好，你们也是，爸、妈、妹妹你们保重，下次再聊。”
“好的好的我的乖女婿下次再聊。”
“慕余多注意身体。”
“姐夫再见。”
许慕余回道：“再见。”
莞春草没给双方啰嗦的机会，就带着手机出去了。
许慕余以为她会再说两句就挂断，没想到莞春草举着手机一直走。
走到安静的地方，她才坐下说：“明天我们家里会杀猪。”
真的要杀猪？
许慕余以为他们是闹着玩的：“杀猪？”
“嗯，就是杀猪。”
莞春草说：“明天杀。”
“所以只要想明天的事就好了。”
“过去就过去了，没什么可想的。”
只要对上眼神，就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莞春草能看出许慕余的心思，许慕余也能看出她的想法。
可是难免失落：“你们很好，可是我想，当时我应该出现的。”
莞春草让他别多想：“没关系，你那时候都不想活了，每天跟个孤魂野鬼似的，要让你过来和我办婚礼，你没准第二天就出家了。”
还真有这种可能。
许慕余哑口无言。
“我的家人很好吧？”
莞春草问他。
许慕余点头。
莞春草说：“他们现在也是你的家人，不会怪你，他们只会和我一样担心你的身体。”
“所以你只要享受他们的爱，享受他们的好就好了。你现在能不能跟他们见面，当初来不来跟我结婚都一样，不管怎样，我们还是一家人。”
许慕余感动得刚要点头，就听莞春草接着说：“再说了，你来了村里人都认识你了，我二婚不好找男人。”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