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做什么?”洛伦佐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
文星染睁大眼,怔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尽管这个男人失去了记忆,文星染却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气场。
似乎与生俱来的对外界充满了警惕。
把他带回这个小岛后,文星染为他准备食物、包扎伤口,整理房间,试图用行动来让他感受到温暖与安全。
然而,男人依旧如同一座沉默的冰山,对她的好意保持着距离。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一些举动一点一点地融化着男人心中的坚冰。
他对她也放松了一些戒备,也会主动向她了解关于失忆前的点点滴滴。
偶尔,他会和她说上几句话。
虽然话语依旧简洁。
不过,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可哪怕是这样,在失去记忆不安的驱使下,他也郑重地向他的父亲讨要一把蝴蝶刀防身。
冰冷的金属在他看来,是保护自己仅有的依靠。
但也是隔绝她和他的一道壁垒。
看着沉默不语的文星染,洛伦佐眼神依旧清冷,接着说道:“你就不怕我不是个好人,跟着我会遇到危险吗?”
“怎么会,其实你……” 文星染下意识身体紧绷着。
话到嘴边,她却突然硬生生地止住了。
“反正cabo,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有危险,就让我跟着你走吧,让我陪着你,一起帮你找回身份。”
目光缓缓地扫过这复式别墅的小房子,一丝哀伤在眼底悄然浮现。
“算我求求你了。”
洛伦佐眸光落在她的脸上,一时怔愣。
透过女孩脸庞的哀求之色,一张模糊的脸庞在他脑海中若隐若现。
——求求你们,能不能...放我走啊。
模糊的影像看不真切,却又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情感冲击。
缓过神来,他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她。
前不久,文星染刚痛失亲人。
如今自己的身份也未解。
倘若当真狠下心来对她置之不理,万一自己身世给她带来了什么祸端,也会连累她有生命之忧。
心里涌起一阵恻隐。
他神色凝重地看着她,沉声道:“小染,你可要想清楚,刚才找我的那几个男人,身上可都是带着枪的,如果你跟着我真遇到什么危险的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文星染抓着洛伦佐的衣角,微微发力,“那你的意思是,答应了?”
“嗯。”他轻轻应了声,继续说道:“毕竟文先生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他不在了,我也不可能坐视不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文星染眼波微转,似有复杂的情绪在其中翻涌。
她定了定神,“那,我们现在走吗?”
洛伦佐看了一眼窗外。
天色已晚,暗沉的天空预示着已不适合独自驾船出行
“嗯,现在走。”
洛伦佐微微思索着,“赶最后一班渡轮去小镇。”
——
一架轰鸣的直升飞机上,依鹿棠的手指紧紧扣着平采丽的手。
“怎么办啊,阿丽姐姐,我好紧张啊。”
平采丽告诉她,派出去寻找洛伦佐的人吃了闭门羹。
洛伦佐不仅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还跟一个女人住在一起。
她就这么怔怔地听着,心中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平采丽看着依鹿棠早就哭红的眼,眼里满是疼惜。
“鹿棠,你的病才刚好,要是见到洛伦佐,你一定不要情绪激动,知道吗?”她握着依鹿棠的手,温暖的触感如从前那般温柔。
“平采丽,你确定消息可靠吗?找到的人真的是阁下?”一旁的布兰温依旧觉得有些不可理喻,满脸疑惑地说道:我怎么感觉像在演电视剧呢?”
平采丽冷眼瞥了布兰温一眼。
可仔细想一想,她也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我也觉得很奇怪。”
“前几天我怎么查都查不到洛伦佐的消息,可就在昨天,派出去的人,突然就查到他的行踪和失忆的消息。”
感觉,一切进行的有点太过顺利了。
想到这,她脸色又严肃起来,“我派去的人说,洛伦佐手里有武器,现在又失忆了,估计想要把他带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几天经历了太多起伏的事情,依鹿棠感觉自己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她的眼神中满是自责与痛苦,“阿丽姐姐,都怪我,我那天为什么要睡着,为什么不拿枪把那些坏人杀掉,明明洛伦佐教了我用枪的,可是我……”
说着说着,他更加伤心了,“如果不是我太软弱,洛伦佐就不会这样了……”
“怎么会怪你呢,在那种情况下,任何新手都不可能一下就会用枪的。” 平采里赶紧给布兰温使了个眼色。
布兰温也借坡下驴,“对呀,夫人,我第一次用枪的时候,连保险栓的位置都找不到呢,你虽然没有击毙这些人,但至少子弹都打光了,还是很勇敢了。”
说完,还竖起一根大拇指。
“布兰温,你要是不会说话,还是把嘴闭上吧。\"平采丽都要无语死了。
谁安慰人是这么说话的。
正说着,平采丽的手下传来一个消息。
“乍仑小姐,我们派出去的人刚来报,说屋里的人,连同那个女人都不见了。”
“什么?” 平采丽震惊地低呼出声,”那些人都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看不住!”
依鹿棠也站了起来,情绪混乱着。
怎么会这样。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
洛伦佐做事一向谨慎。
如今这种情况,他肯定以为不安全,才趁其不备想要离开吧。
“阿丽姐姐,洛伦佐应该是担心你派出的人对他不利,怕有危险所以才躲开他们的吧。”
“肯定是的。”布兰温连忙点头附和着。“看来阁下也不是完全失忆啊,做事还是保留以前的作风——不按常理出牌。”
平采丽心中怒火升腾,直接在他脑袋上猛敲了一下。
“布兰温,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布兰温捂着自己的头,疼的龇牙咧嘴。“我这不是看大家都太紧张,缓和缓和一下气氛嘛。”
依鹿棠想到关键之处,神色一凛,“阿丽姐姐,你不是说这座岛很偏僻吗?是不是只能坐船离开?”
手下连忙回应:“是的,目前最近也是最晚的一班渡船是晚上 8 点离港。”
平采丽立马心领神会。
她立马吩咐下去。
“叫人盯住最后离港的船只,以防他们出海离开。”
“哪怕下去搜岛,也要把洛伦佐给我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