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扬扬嘴角，眼底露出难掩的冷漠：
“本王，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不过柔嘉你要是乖乖听话，以后虽不再是我的侧妃，但还可以是本王的表妹。”
“在明面上，本王依然会对你以礼相待。如何？”
萧衍是故意的。
这一切本来就是他做的局，他故意将柔嘉送到孟奕跟前去，故意污蔑她没了清白，然后再将她从北寒王府中除名。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就算将来闹到老太妃那里，她也绝对没法帮柔嘉说情。
柔嘉之前派人绑架孟月，对她做了如此歹毒的事，萧衍不可能再留她。
看在她在宫外照顾母亲多年的份上，如今这个决定已经非常仁慈。
可柔嘉仍不死心：“我真是冤枉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要说不守妇道，我看孟月才是那个不守妇道的贱人！她……”
“啪！”
还没等柔嘉说出口，萧衍便结结实实甩了她一巴掌，立即在她嫩白的小脸上留下一道紫红的掌印。
萧衍凛声：“你话太多了……”
柔嘉懵了。
她见萧衍如此维护孟月，心里又急又气，直接破罐子破摔：
“本来就是。她明明早就嫁过人，哼！没想到成了寡妇也不安分，居然还敢来勾引衍哥哥你。”
“哼，以前在北寒王府时，她就时常在你身边摆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恶心。不只我，就连王妃也很是看不惯她。”
“孟月这种心机女，自从止哥哥死后，便处心积虑地勾引你，不就是想重新回到以前被万人仰视的日子吗？！衍哥哥，你千万别被她蒙骗！”
萧衍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夹杂着愤怒，压低嗓音低吼道：
“再侮辱孟月一句，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衍哥哥，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骂我？！”柔嘉满脸失望。
她见萧衍如此绝情，一改方才柔柔弱弱的样子，掐着腰怒道：
“萧衍，你可别忘了，当初让我做你侧妃，可是姨母的决定，你别想甩掉我。”
“你想废掉我，姨母是不可能同意的，哼！”
“更何况，姨母还需要我帮她……”
帮她除掉孟月。
柔嘉话到嘴边，突然感觉心口一紧，不由冒了一身冷汗。
老太妃肯同意让她跑来西境，不就是以为她帮忙除掉了孟月吗？
若是被她知道孟月还好好活着，那自己便铁定没活路了，一定会被姨母厌弃的。
柔嘉深吸一口气，静静盘算接下来的事。
萧衍再霸道，老太妃的面子还是要给几分的。
他就算想要废掉柔嘉侧妃的身份，但只要老太妃死活拦着不同意，那这件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万一老太妃知道柔嘉在孟月这件事上骗了她……那她一定会痛恨柔嘉，让她成为弃子。
到时就真没指望了。
柔嘉定下心神，决定先稳住萧衍。
她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装模作样地咳嗽几遍：
“哎，咱们从小相识，柔嘉本以为我俩情谊深厚，却没想到如今衍哥哥为了孟月那个不干不净的女人，竟执意要与我划清界限，实在太令人伤心了。”
萧衍语气森然：“与孟月无关，你若再敢抹黑她一句，我立即就可以让你闭嘴。”
柔嘉突然冷笑，在心里自言自语：“柔嘉啊柔嘉，如今萧衍对你这副样子，你还在指望什么，别傻了。”
见萧衍如此绝情，柔嘉突然想要放下。
她浅浅微笑，笑容下隐藏着阴暗幽深的仇恨：
“好吧，我答应你。衍哥哥，那等我身体稍微恢复后，便乖乖听你的话立即回到京都去。”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萧衍半信半疑：“真的？”
柔嘉微微躬身，朝萧衍行了个礼：
“当然是真的。既然衍哥哥厌烦了我，那我岂能还要不知好歹地赖在你身边，那样只会丢我姨母的脸面。”
“姨母从小就教育我，要知进退、知荣辱。衍哥哥，柔嘉和你有缘无份，我认了。”
萧衍眼底滚过诧异，柔嘉如此快转变态度让他颇为震惊。
他不动声色地拧下眉：“如此，甚好。那你好好休息。”
柔嘉轻轻点头，看起来温顺乖巧。
萧衍一走，她便立马变了脸。
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谁不痛快。
柔嘉从小跟在老太妃身边耳濡目染，心思细腻狠辣，很懂得掩饰自己。
她迅速在脑海中计划了一遍，决定先对付孟月。
*
柔嘉在帐内偷偷观察，见萧衍从军帐中出来，便悄悄去找伺候孟月的婆子。
李婆子正准备去厨帐中给孟月端新熬好的桂花粥。
柔嘉轻声将她拦下，低语道：“李大娘，我交代你的事，可以做了吧？”
萧衍吩咐孟月的饭食不准外人接触，厨帐向来更是军中重地，一般人不可随意进入。
所以如果想在孟月的饭食中添加些什么，就只能依靠李婆子。
她昨日交代李婆子在给孟月送去的粥中加一盅合欢散。
李婆子拧着眉头，从袖中掏出昨日柔嘉给她的银锭子，一把塞回给她，心虚道：
“哎，侧妃娘娘，我昨日整整想了一夜，还是不敢下手。这位姓孟的姑娘待我还是不错的……”
“再说，万一被王爷发现，老婆子全家性命就会不保啊。我这条贱命就算了，可我儿子、孙子怎么办啊，您还是饶了我吧。”
柔嘉尽量语气缓和：
“李大娘，您不要有顾虑，不会被发现的。这药是我姨母当年从一位高人手里求来的，无色无味、遇水即溶，就算军医来了也检查不出任何异常。”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啊。”
柔嘉抬眼轻瞄下她，略带小心机地询问：
“是不是一锭银钱不够用啊，哎呀你早说不就好了，我这里还有。”
柔嘉眨眨眼，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枚金光闪闪的东西。
“金锭子？！”
李婆子打眼一瞧，便惊得心里一颤。
柔嘉讪笑：“怎么样，做不做？”
她以为这样就够了，谁知李婆子别过脸去，抱着胳膊撇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