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满脸恐慌,猛地拍打自己的脑袋:
“哎!早知道就带上侍卫了,好歹也能干点体力活,这可怎么办?”
“车夫年纪大,跑得估计还没咱俩快。完了……这下完了。”
她在马车里急得团团转。
麓七踉跄着跳上马车,脸一黑、心一横,附在王妃耳边轻声说:
“公主,要不……咱们不找了……”
扶摇满脸疑惑:“你这是何意?!”
麓七抽抽鼻子、坚定地抿唇道:“公主,哼,看来老天都在帮您。”
“她逃了……对您来说是好事呀。反正是她自己非要逃的,您眼睛又没长她身上,想拦也拦不住啊。王爷又不傻,不会怪罪您的。”
“再说她走了,王爷以后肯定会将心思更多放到您身上,早晚都知道还是您对他最好。”
听完麓七的话,扶摇的思路一下子打开了。
她随即乐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麓七还是你心眼多。”
“我本来就看她不顺眼,她这一走正好让咱们都清净了,嘿嘿。好吧,那就不找啦!”
麓七脑袋飞转,语气坚毅:“公主,您信我吗?”
扶摇点点头:“当然信啊。除了你,我还能信谁?”
麓七嘴角勾笑:“嗯嗯,那就好。白马寺咱不去了,立即打道回府!”
扶摇咧嘴:“现在吗,可王爷的平安符还没求……我求回来是要给他保平安的。”
麓七皱眉:“奴婢看您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平安吧……”
“公主您糊涂!那可是孟月……王爷不管对她是打是骂,但有一点非常确定……那就是根本离不了她!”
“虽说她跑了正合咱们心意,但王爷那边……免不了要爆炸。”
“何况这次带孟月出来,王爷根本就不知情,哎。”
扶摇心口再次揪紧,脸色难看道:
“关键我也没想到这贱人能丢……哎,完了,捅大篓子了……”
麓七摸摸她的手:“公主莫慌,您只要听我的就没事。”
“咱们立即回府,故意将自己弄得狼狈一些,您这些头饰、簪子随意扔掉几个,将头发和衣服再搞凌乱些。”
“您记住,一回府便开始使劲哭闹,做出极害怕的样子……剩下的就交给奴婢。”
扶摇忐忑不安地点点头,局促地揉搓自己的衣角:
“嗯嗯,那就照你说的做。”
*
萧衍受的伤本不重,但他偏要逞强,非得自己骑马回去,这样一通折腾下来,整个人快要虚脱掉。
他本来想趁早朝还没结束赶到宫里,但此时身体却是支撑不住了。
疾风不顾他的反对,强行将他送回了北寒王府。
萧衍拖着疲惫虚弱的身体,一回府便让人直接将他送到了寒风阁。
进门便问:“孟月呢,让她来照顾我。”
下人支支吾吾,说一大早就没看见孟月,并不知她去了哪里。
听闻萧衍受伤,柔嘉很快便哭哭啼啼赶来了寒风阁,一进门就开始哇哇大哭。
她飞快跑到床前,见萧衍胳膊上缠满绷带,于是瞬间破防:
“呜……衍哥哥,你如何了?伤得严不严重、疼不疼?快让我看看。”
她围着萧衍嘘寒问暖,急得满头大汗,来回乱动时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疼得萧衍叫出声来:
“啊……”
萧衍有些厌烦,冷脸道:“小伤而已,不用紧张。”
“那个……你知道孟月在哪吗?”
柔嘉一听有些失落。
萧衍两日未回府,带着伤回来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急着见孟月?!
实在太气人了。
柔嘉不经意翻了个白眼,但心里又略略心虚,因为匪徒已经将顺利掳走孟月的消息传给了她们。
一切已经发生。
她故意哭诉道:“阿月嫂嫂被姐姐拉着去白马寺求平安符去了……”
“姐姐也真是的,阿月嫂嫂心里怕她,明明不想同去,可姐姐硬要拉着人家去这一趟,真是让人费解。”
“阿月嫂嫂本就纤弱,去白马寺路途遥远、而且山路居多,这一路上陡峭颠簸,也不知道嫂嫂受不受得住。哎,谁知道王妃打了什么算盘。”
柔嘉叽里哇啦一顿哭诉,看似句句为孟月着想,实际上却在暗戳戳引导萧衍,王妃对孟月存了歹心思……
此时萧衍早已面色铁青,紧紧攥着拳头,嗓音冰冷:“王妃带了多少侍卫?”
柔嘉一听面色更加“忧虑”起来。
“呜……衍哥哥,一个没带……”
萧衍一听暴怒:
“什么!王妃到底想干什么?!她出府不带侍卫,她也就算了,阿…月奴怎么办?!”
柔嘉抬眼悄悄瞥他一眼,心里的酸水漾个不停,衍哥哥果然更在意孟月那个贱人。
看来她今日做对了。
柔嘉深吸一口气,边说边观察萧衍的反应:
“我也奇怪呢,姐姐为何不肯带侍卫,难不成要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咳咳,我瞎说的,我不应该这样想姐姐。”
柔嘉几乎每句话都在暗示扶摇会对孟月做些什么。
果不其然,萧衍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将孟月带入王府后,一直都将她看管得很严,生怕孟月离开他的视线。
可王妃竟然不经过他的同意,私自将阿月带出府去……
萧衍面色惨白,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最后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他怕孟月从他身边逃走,但更怕孟月会受到任何伤害。
“疾风……”他声音虚浮。
疾风闻声赶忙凑过来:“殿下,您吩咐。”
萧衍声音虚弱而冷冽:“你再辛苦去趟白马寺,一定要确保阿月的安全。”
疾风拱手领命。
不过还没等他出去,便听见王府管家越来越近、惊慌失措的呐喊声:
“不得了啦!王妃受惊回来了!”
萧衍的心瞬间吊到了嗓子眼儿,第一反应就是担心孟月。
柔嘉急忙起身,小脸一皱,哼哼唧唧冲到屋外:“哎呀,姐姐……你可别吓妹妹啊……”
萧衍挣扎着起身,费力地想要下床出屋,却见扶摇一脸狼狈地站他面前。
她发髻已经松了,头上的首饰没剩几个,华丽的衣裳上满是脏污。
看起来既可怜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