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这个词,许星野不是第一次听了。
所以并没有太大触动。
他瞧着18的背脊,走过去,伸手在黑斑上戳了戳。
周时予就顺着道,“他背上这些黑斑,硬得连刀都刮不开。你觉得,如果这种肌肉继续蔓延,遍布全身的话,还有谁能是对手?”
18的表现与其说是试药的缘故,不如说是潜伏在体内的Favorite发生作用的结果。
很显然,现在这种结果最明显的表现症状,就是让人短时间内身体发生变化,战斗能力变强。
只是不知道这种变化会持续多久,副作用又是什么。
周时予是担心,多年来暗中研究的解毒剂毫无作用,那么,同样被注射过Favorite,现在暂无任何症状的他们,最后也会如此。
或许,还比这现象更严重。
许星野沉默了半晌,没否认周时予怪物的说法,反而问,“那你觉得,我们这些‘怪物’的最终归宿,会是哪儿?”
周时予将手从18嘴里抽出来,在他胸膛来回抹了一下,擦干净手后,眼眸才抬起来,与许星野对望了一眼。
这一眼里,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两人心知肚明,但彼此都没有说话。
——
从周时予那里拿到07的地址后,许星野没多逗留,一边赶往07所在地的同时,一边在车上给07打电话。
跟之前数次的情况一样,07那边,还是无人接听。
许星野烦躁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盘,正要挂断电话的时候,那边的电话被人接了起来。
“喂。”
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这声音很熟悉,许星野瞳孔一凛,声音沉了下来,“怎么是你?”
“你很意外?”男人嗤笑了一声,手指在桌面上敲打了两下,“今天为你设的宴你没来,倒是让那群记者白等。”
“所以呢?你就绑了我的人?”
“绑?”对方似乎对许星野用的这个词有些意外,他稍微咀嚼了一遍,眼神瞥向一旁被保镖架住的07。还没说话,许星野就迫不及待开口。“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你。你要是敢碰他一根头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哈,”电话里的语气,惊讶中又带着不以为意。与许星野的急切不同,对方不急不缓,显得游刃有余,“我活到这个岁数,你还是第一个敢跟我说这话的人。我倒是很好奇,你的手段。”
男人报了一个地址,许星野的车便在路口瞬间掉头,疾驰而去。
——
另一边。
沈聿醒来的时候,是白天。
屋内光线很亮,有阳光从窗户口透进来,照到他脸上。
他眼皮微动了一下,睁开眼,太阳光线便投射进他眼睛里。
瞳孔因为不适应强光而缩紧,下一秒,光亮前就挡住了一个人影,将射进他眼里的强光全部挡严实。
沈聿抬眼朝着人看过去。晏清河逆着光站着,手里还端着碗。在他看过来的时,晏清河颀长的身子俯下来,在他身旁坐下,将他扶了起来。
刚坐起来,沈聿就感觉到周围在晃动。虽然晃动的幅度不算大,但还是与在地面的感觉不一样。
沈聿环视了一下四周,望向晏清河,“我们这是在哪儿?”
“船上。”
晏清河的回答与沈聿在心里的猜想一致。
晏清河说完这话,将手中端着的碗朝着沈聿递过去,“来,闻闻这个,你会好受些。”
碗一凑近,沈聿就闻到了浓郁的生姜、薄荷精和食醋的味道。闻这几种味道,的确是解晕车和晕船的有效法子。
但同样,也对解吸入七氟烷的残留有益。
沈聿记起自己被迷晕前的闻到的那股味道,没有去接晏清河手里的碗,而是盯着他的眼睛,直接问,“那晚用手帕迷晕我的人,是你吧,晏清河?”
被沈聿的直球打得有些措手不及,晏清河原本想好的措辞都被这一句带着肯定语气的问话给逼得咽回了肚子里。
他拿着碗,眼神闪避了一下,没有回话,但也没再让沈聿闻姜片。
晏清河起身将碗放下后,打开了房门,“先别管别的了,芙蓉啊,还记得吗?咱们在大学的时候就说过,要去三亚坐游艇。如今,虽然地带不是三亚,但游艇却是坐上了。何不先与我一起看看海上的风景呢?”
看风景?晚上跟了他一路,再拿医院的麻醉药品迷晕他。如此大动干戈,就为了带他来游艇上看风景?
呵,如果晏清河的想法真的只是这么简单,那他又何须如此,只要跟他说一声,又不是没有一起出游的机会。
沈聿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等套上拖鞋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了。
他原本在许星野房间里换上的西装和衬衣,被换成了另一套更软更适合家居的棉质上衣和长裤。
沈聿心里一燥。如果衣裳是晏清河替他换的话,那晏清河肯定看见了他身上那些被许星野刚折腾出来的,还没消散的印记。
那种痕迹,随便一个人看见都知道是什么,更何况,晏清河原本就知道,在他逃出来之前,是跟许星野待在一起的。
那与他发生这事儿的人是谁,结果不言而喻。
私生活被窥探到,沈聿捏了捏身上的衣裳,不悦地皱眉看向晏清河,“我一没喝酒吐身上,二没打湿掉水里,你凭什么自作主张给我换衣裳?”
沈聿的语气很冲,眼眸半敛着,斯文的皮相下藏着厌烦,连带着看晏清河的眼神都与以往的和善不同。
他与许星野相处久了,习惯不满就表达出来,等着对方解释或者道歉。
如今对晏清河,也是如此。
可晏清河的举动明明很唐突,但他却并没有要道歉的意思,反而挑了下眉,顺着沈聿的话回,“喜欢就换了。”
这毫不掩饰的说法让沈聿眉头拧得更紧。眼前的晏清河似乎与平日的他有些不一样,沈聿瞧着人,张了张唇,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晏清河下一句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