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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江大姑娘有点怪,怪难追哒! > 第332章 这还是她们敬重的谢夫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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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这还是她们敬重的谢夫子吗?

指尖冰冷僵硬的触感,一下子将黄雪玲的记忆拉回那个冰冷的黑夜。

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尖刀在她的眼前滑过,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在她的面前被抬走。

黏稠的血腥气混杂着冰冷的寒气,萦绕在她的周身,一次次撞击着她薄弱的肌肤,企图从毛孔钻到她的血肉里,钻到她的骨头里,继而钻到她的灵魂里。

唯有掌心的一点温暖,不断地提醒着她:

不要闭眼!不要沉睡!不要沦陷!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从前的事,可现在,近在眼前的冰凉,萦绕在鼻尖的血腥气,都像是无形的大手,在不断的拉扯着她,要将她扯进从前的噩梦里去。

这一次,再没有暖意紧紧握住她的手,唯有夏夜的冷风穿过她的手指。

不出意外地,她的理智一根根崩断,最终沦陷在过去的回忆中。

她的眉头紧锁,双眼紧闭,豆大的汗珠在她的额间沁出,痛苦犹如一把尖刀在她的脑袋里不住地翻搅。

最终,她的唇微微张开,一声痛苦的嘶鸣从她的口中发出:

“啊——”

惊醒了这座睡得并不安宁的宅子。

陆续有烛火亮起,有姑娘从屋内走出来,循声找了过来。

看到黄雪玲浑身像是被水浸过一样,那姑娘先是惊了一惊,然后顺着她颤抖的手指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

她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同样用手指颤抖着指着那地上的女子。

只不过,她的情况要比黄雪玲好得多,起码她还能爬,还能说话:

“来人,快来人啊!”

越来越多的姑娘被惊醒,纷纷从屋内推门走出来,继而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有内院的婆子听见响动,推门进来,看到地上躺着一个,旁边瘫着两个,墙角边缩了十几个披头散发的小姑娘也被唬了一跳。

不过很快,婆子便快步走了过来,先是把那在地上艰难爬动的姑娘和瘫倒在一边的黄雪玲扶着架着,安置到了人群里。

然后才折身回到地上女子身边,伸手撩开她披散在面前的头发,露出一张惶恐地死不瞑目的脸来。

“这......这不是程琪吗?她怎么会......”

众人不由得互相在人群中梭巡起来,果然见程琪并不在她们当中,而地上躺着的那名女子也的确生着和程琪一般无二的脸。

有人挨不住,先“呜呜”地哭出了声。

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白日里还和她们说话取笑的姑娘,此刻就横尸于眼前,她们一时都无法接受。

第一道哭声出来后,就像是打开了山洪的缺口,越来越多的姑娘掩面哭出声来,且这哭声有愈演愈烈的倾向。

也有理智尚存者,低声叫喊出声:

“报官。”

“不能报官!”

谢文韵从隔壁院子赶过来,刚一进门便听到这么一句,下意识地反驳道。

顾不上姑娘们听到这一句“不能报官”后投来的异样的眼神,她走到程琪身边,低头扫视了一圈。

只有程琪,周边除了刚刚黄雪玲和另一位小姑娘惊扰留下的杂乱,并没有多余的痕迹。

谢文韵又抬起脑袋,望了望高高的院墙。

很安静。

谢文韵明白了,这应当是自己人做的。

或许是这个叫程琪的姑娘看了什么不该看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又或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惹了杀身之祸。

谢文韵敛着眉,扫了一圈正在躁动不安的人群。

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出了门子,一直走出二门里才轻声唤了一句:

“来个人,告诉我怎么回事。”

有树叶相互摩擦的声音响起,然后便有一道轻灵的身影从墙头飘了下来,落在谢文韵的面前,冲着她抱拳行礼道:

“谢姑娘。”

谢文韵摆手免了她的虚礼,急切地问道:

“怎么回事?”

那人微微迟疑,但很快就开口道:

“是江掌事扔的。”

“阿江?那她人呢?可说了要如何安置?”

谢文韵有些惊讶,她猜到了应该是公主府的人做的,却没有想到竟然是江姝静。

面对谢文韵的问题,那人也有些为难:

“江掌事把人扔进去之后就离开了,没有交代我们任何话。”

谢文韵心中更加狐疑了,想了想又拜托道:

“你脚程快,你悄悄去公主府问一问江掌事今日是否有时间过来。”

那人点点头,纵身跃上高墙,消失在公主府的方向。

目送那人身影离开,谢文韵在心中默默思索着:

江姝静这个时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出手如此狠辣......

还不等她想明白,刚刚那道身影已经折返归来,低声回禀道:

“江掌事近几日都没有空了。”

谢文韵心头一凛,很快意识到这是江姝静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出现在人前的意思。

那就更不能报官了!

谢文韵很快就在心底做好了决定,转身快步朝院内走去。

此时,院子内一片安静,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走进来的谢文韵的脸上。

谢文韵也同样看了回去,一张脸一张脸的扫过去。

最后,她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艰难缓慢地说出:

“进来,把人安置了吧。”

在姑娘们迷惑不解的目光中,有四五个蒙着面的汉子垂着眼皮涌进来,一路目不斜视地走到程琪身边,将人抬了出去。

又进来三四个蒙着脸的侍女,走到程琪躺着的地方,将地上留下来的血迹都清理干净。

不出半炷香的功夫,那里的痕迹便消失得一干二净,空气里甚至还飘荡着若有似无的沉木香。

待到侍女也退出去后,谢文韵目光再一次在姑娘们脸上刮过,声音冷峻:

“都回去休息吧,今晚你们什么都没有看见,明白了吗?”

没有人应答。

她们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文韵,不敢相信这样徇私枉法的话是从她们最敬重的谢夫子口中说出来的。

那是一条人命,那是与她们朝夕相伴的同窗,那是谢文韵悉心教导过的学生。

她刚刚就那样气息全无,死不瞑目地躺在那里,怎么能......怎么就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呢?

见无人说话,谢文韵的目光转到这院子里唯一的婆子身上。

那婆子身子抖了抖,很快反应过来,起身将姑娘们往屋子里推,盯着她们,把人都赶回了床榻上。

谢文韵见状一直绷着的面色才松懈下来,抖着手,踉跄着身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屋内,姑娘们躺倒在自己的床上,各个都双目圆睁着,瞪着屋顶。

发生了这样的事,没有人能睡得着,但也没有人出声。

她们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待着,就连彼此的呼吸声也轻到几乎听不见。

虽然彼此间没有交流,可每个人心中想的都是一样的事。

她们到底在做什么?

她们是为了什么?

她们追随了怎样的一个人?

她们做的事是否值得?

若是不值得,她们又是否还有退路?

随着一个又一个没有答案的念头在心里转过,她们清楚地听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又有什么东西悄悄地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