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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是男性,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唇边有些稀疏的胡须,鼻梁两侧各有一个椭圆形的浅窝,应该是长时间佩戴眼镜导致的。

但我不记得那个跳楼的人戴眼镜。

“这是谁?”

我看向肖海问道,因为我的记忆里没有这张脸。

肖海朝我眨了眨眼:“秦玉林啊,你不是几天前刚见过?”

“啊?”

我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但肖海似乎误会了我疑惑的方面。

“他掉下来的时候,救援气垫刚充了百分之三十,承托力不够,他摔断了颈椎当场死亡,不过尸体还算完整……”

“你确定他是秦玉林?”我打断了肖海,“那个跳楼的教授?”

看着肖海点头,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色肯定非常难看,因为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

“你没见过这个死者?”中年专家问道。

他本来已经走到门口准备离开,现在却又朝我走了过来,眼神锐利的死死盯着我,就像一只老练的鹰盯住了兔子。

“我……可能是最近没睡好,刚才没认出来。”

我想说那不是我见到的秦玉林,但不知道为什么,开口就鬼使神差的变成了另一句话。

“当时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他死的太突然了,我现在还有点缓不过来……”

我继续找补着,对方的眼神让我知道他并不相信我,但他也没有质疑我。

“我姓刘,你可以叫我刘组长。”

刘组长说着递给我一张名片,然后若有似无的看了肖海一眼:“上面有我电话,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

“好。”

我接过名片,上面只写了“刘祈”和一个电话。

之后刘组长带着他的人离开,同时肖海这边的人明显有一个放松的动作,似乎他们之间有点不对付。

“呸!不就是有点特权么?神气什么啊!”

一个年轻人小声呸道,肖海瞪了他一眼,接着摆摆手,其他人便识趣的出了验尸房,只剩下我们两个和那具尸体。

“怎么回事?”

我看向肖海,眼神却不自觉的飘向了尸体:“这真的是秦玉林?”

“当然!”

肖海毫不犹豫的点头,视线却飘向了左上方。

我皱了皱眉,一般人在说谎的时候,眼睛会不自觉的看右上方,而看左上方的时候多半是在回忆。

但肖海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的反应是完全相反的。

“你说是就是吧。”我白了他一眼,把刘组长的名片塞到他手里,“既然不信我,你就自己搞定吧。”

说完我转身就朝门口走,同时在心里默默计数,走到第五步的时候,肖海果然忍不住了。

“等一下!”

肖海两个大步追上我,抿着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小声说道:“你猜的没错,尸体被我换了。”

我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作为心理医生,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无条件的相信自己。

我相信自己不会记错,那就只能是尸体出了问题。

“为什么?”

我指了指肖海手里的名片:“怕他们抢功?你好像没这么功利吧?”

“自杀的案子,能立什么功?”肖海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是秦玉林让我换的。”

“别闹!”我嗤笑一声,但肖海的反应让我一下就笑不出来了,“你认真的?”

“嗯。”

“所以在秦玉林跳楼之前,你就已经知道这件事,并且还和他达成了默契?”

“是这样倒还好了……”

肖海想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笑不出来,导致他最后的表情非常奇怪:“是他死了以后让我换的。”

……

我拒绝了要开车送我的肖海,独自步行了6.5公里回家,我喜欢在走路的时候思考。

事情是三天前、也就是秦玉林跳楼的当晚发生的,那天我离开现场之后,肖海带人在现场处理后续,然后将尸体带回去进行调查。

说是调查,其实就是例行公事,所以他也没怎么在意,向法医交代几句就回宿舍休息了,却没想到睡着之后,居然梦到了秦玉林。

肖海没说梦的具体内容,只说秦玉林告诉他,如果有人来调查这件事,请他一定要用别的尸体调包。

不过毕竟是梦,所以肖海也没在意,只当是最近的工作压力太大了,可没想到更奇怪的事发生了。

第二天一早,肖海接到了上级的电话,说有一个专案组在路上,让他整理好秦玉林的卷宗准备交接。

再之后就是刚刚发生的事了。

到家之后,我先给手机充上电开了机,然后把自己扔在沙发上,肖海、秦玉林和刘组长的脸,在我的脑海中接连闪过。

“到底是谁在说谎?”

整件事里的疑点太多,我甚至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怀疑。

首先是刘组长、或者说专案组。

专案组的成员,一般是临时从各个队伍中抽调的精英,但那三个人之间配合默契,明显不是第一天共事。

也就是说,早在秦玉林跳楼之前,这个专案组就已经成立了,秦玉林大概率是他们调查中的一环。

但我之前看过秦玉林的资料,除了为人古板、性格执拗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很难想象他会和某个大案要案有联系。

其次是肖海的那个梦。

一般情况下,梦里发生的事,都是做梦的人对某些事物的印象加上主观联想,但肖海不会想到“调包尸体”,这个要求是秦玉林主动“提”出来的。

从这一点来看,肖海梦中的秦玉林明显具备自我意识,就像是民间传说中的“亡者托梦”。

而且以我这么多年对肖海的了解,他绝不是别人说什么就会照做的性格,但他真的这么做了,说明除了他告诉我的信息之外,肯定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叮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看向手机,是前台的小姑娘打来的。

“怎么了?”

“师兄——”

我诊所前台的小姑娘叫庄湘,是我大学校友,因为找不到实习单位,被教授介绍到我这来,所以她一直叫我师兄。

“你下午到个快递,我帮你签收了,还有22的到付邮费。”

“知道了,一会儿给你发红包。”

“师兄果然是洞察人心呢!”

庄湘调皮的笑起来,我正准备挂电话,忽然听见她在对面小声嘟囔:“现在的人真奇怪,二十多块钱就寄个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