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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朝颜很快挣脱开,“那你发誓,不会把我这蜂蜜偷给柳之柏,我就信你。”

“那是你爹,不要直呼他的名字,”陆湘搂着小外孙女哄,“我就算拿了,那也不是偷,那是你孝敬他。”

陆朝颜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给她冲一碗蜂蜜水,接过鲁悠悠轻轻拍着哄,看向陆月丹。

“二姐,我可跟你说了,这是我花大钱买的好蜜,你要看不住,让人偷去了,我跟你急。”

“好,二姐知道了,少一两,我赔你十两。”

陆月丹满眼幸福,在鲁家做月子,她从来没有吃过夜食,奶水也少的可怜。

“快给我,你去睡觉。”

陆朝颜把孩子递过去,望向她瘦小的胸脯,“悠悠怎么老哭,是不是奶水不够?”

从她进去鲁家,到现在,一直听到鲁悠悠哼哼唧唧,她用异能试过,孩子没有什么毛病,那就是没吃饱。

“我……”陆月丹犹豫一下,羞涩说,“我奶水不够,几乎没有。”

自从生下孩子,婆婆和鲁志祥就没给她一天好脸色,还逼着她干家务。

身子的血也止不住,整天都没有力气,今天之所以被婆婆骑在身上打。

是她洗碗时晕倒,摔碎一个碗。

陆朝颜蹙起眉,拿过她手腕诊脉,确实虚的厉害,需要好好补补。

“陆朝颜,出诊!”

陆朝颜正欲用异能给陆月丹修补一下身子,柳之柏在院子里扬声怒喊,她只能先出去了。

“骑上车子,赶快走。”

柳之柏站在医馆后窗户那,声音很急,想来求诊的人病的很严重,并且路程远。

因为柳之柏不喜欢骑车出诊,特别是夜里。

陆朝颜赶出自行车到医馆门口,看到一个壮年汉子,他眼里含泪,身子轻颤的望着柳之柏。

她不禁疑惑,问他,“什么病?”

“俺儿晚上跟村里孩子去山上抓蝎子,被土狗子咬了,送去县里,没得血清,他们又让俺送去市里,可俺没钱啊,”男人说完哭了起来,“俺们大队的大夫说柳大夫能治。”

陆朝颜听完他的话,面色也凝重起来。

土狗子是这里一种短尾蝮蛇的方言称呼,特别喜欢在炎热的夜里出来寻找食物。

它比五步蛇还毒,能在三十秒内毒死老鼠,难怪柳之柏那么急。

她回过头看向柳之柏,他已经拿上银针包和药箱,在锁门。

还不忘对陆朝颜说:“你带着我。”

九沟子大队,跟连山大队,相距二十多里路,还在山里面,柳之柏让她这个女儿,骑车子带他,着实太自私。

可人命关天,陆朝颜也没时间跟他计较,架好自行车,等他上来,蹬轮子朝九沟子大队去。

今天六月十三了,天上的月光亮白如昼。

陆朝颜骑的飞快,柳之柏被颠的腰疼,坐在后面骂骂咧咧。

一个小时后,俩人到了九沟子大队部,几个年轻人在路口见到他们,迎过来喊,“是柳大夫吗?”

柳之柏应一声,“是我,孩子在哪?”

“你这边请!”

其中两个年轻人,接过他的药箱,和陆朝颜推的自行车,其余人簇拥着他们,往大队卫生点去。

刚走到门口,几道撕心裂肺的哭喊,从屋里传出来。

“儿啊,你醒醒啊,都是娘不好,是娘害了你啊!”

“老天爷啊,求你放过我的孙子吧,让我代替他去啊。”

帮陆朝颜赶自行车的青年,跑进屋大喊一声,“都别哭了,快让开,柳大夫来了!”

接着,好几个人从屋里跑出来,围住柳之柏,“柳大夫,你快来救救我孩子。”

“柳大夫,求你救我孙子啊。”

柳之柏厉斥道:“你们围着我,让我怎么救人?都出去!”

他吼得很大声,几人瞬间止住声音,纷纷不舍的退到门外,伸着脖子往里瞧。

卫生所的空间不大,三面墙都是药柜,大多是注射药和白药丸,也有一些草药,不多。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跟柳之柏打声招呼后,说起孩子目前的状况。

“柳大夫,孩子是晚上七点多咬的,我让他们送去县里医院,怎知县里没有蛇毒血清了,只给孩子吃了一些解毒药,医生让他们送去市里,可夜里没车,他们也没钱,又送来我这里,我便想到了你。”

他是九沟子大队的赤脚大夫,名叫黄文辉,说这话时,面上有几分愧疚。

孩子刚送他这里时,他一看治不了,就让孩子父母把孩子送去县医院,有几个年老的提议送去连山大队找柳之柏。

他知道柳之柏厉害,可能是嫉妒心作祟,还是主张送去医院,毕竟医院里有血清,更安全。

在他描述事情经过时,柳之柏也没有闲着,他检查完小孩子的眼睛心跳和脉搏,打开药箱,拿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喂到小孩子嘴里。

接着给小孩扎针。

陆朝颜站在一旁,看到小孩双目紧闭,被咬的小腿,整个肿胀发黑,人时不时抽搐一下,呼吸微弱。

她摸上小孩子的脉搏,用异能探查,小孩子的肾脏有衰竭之相。

“把小刀拿给我!”柳之柏忽然看向她。

陆朝颜点头,快速从药箱里拿出一把手术刀递过去,猜到他应该是要割掉被咬的那块已经腐掉的肉,顺势拿出纱布酒精棉和解毒膏。

柳之柏拿过刀,确实是要给小孩割掉被蛇毒腐掉的烂肉,好放出毒血。

只是陆朝颜的举动,让他很意外。

以往,他带她出诊,她躲老远,不说帮忙了,连病人的屋里都不愿意进。

现在,就很娴熟,难道她过去是装的?

她那手针灸术,其实是跟他学的?

想到这,柳之柏心里不痛快极了。

这死丫头藏的够深,学了他的手艺,还骗他说有医谱,害他不敢整治她。

收回跑远的思绪,他利索的割掉小孩腿肚子上鸡蛋大的一块乌黑的肉,不一会儿黑色的血从里面涌出,越流越急,直到变成红色。

柳之柏快速拔掉银针,血流变的缓慢。

他拿过陆朝颜递给他的酒精棉,把伤口擦洗干净,用解蛇毒药膏和白棉布包住伤口。

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一层汗,也没有时间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