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义大功,术无以为报,身边仅有一把我袁氏家传宝弓,乃是数十年前天子所赐,今日本将当赠于你!”
袁术果断解下身上的黄金弓。
周围的众将全部眼红。
这可是黄金弓!
还是天子御赐!
这已经不是兵器,而是宝物了。
更是袁术的随身之物。
若是轻易赐予一个外将,别说张勋,就是纪灵都要跳起来吃醋反对。
但是太史慈不同,这可是能一箭射杀凌操的猛人!
刚刚的战场,太史慈也完全证明了自己。
此时的孙邵心中更在后悔,认为主公刘繇不该听从刘晔的怂恿,为了跟袁术联姻结盟,把太史慈给让出去。
只是面对一群凶神恶煞的淮南兵将,孙邵很识趣的没有开口。
太史慈更是莫名有些惶恐。
现在的他,还不是未来的江东名将,而仅仅是一个二十出头,领兵数月的小将而已,除了神亭跟孙策一战,也没立什么大功。
这突然就获得代表天子的御赐宝弓,太史慈本能的连连拒绝,“左将军不可,小人并无尺寸之功,如何能使得如此宝物?”
“哎!”
袁术一摆手,故作生气道:“正所谓好马配好鞍,宝弓赠英雄!此弓在吾手,不过一装饰耳,但在子义之手,却能战场立功,沙场扬名! 莫非子义不愿提七尺剑,升天子阶,博他个封妻荫子,万世留名?”
“这……”
太史慈没话说了,因为袁术的话,简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历代唯有功勋卓着的名将,或者权势滔天的权臣,才有资格剑履上殿,侍立于天子的台阶之下。
故此提七尺剑,升天子阶,从此封妻荫子,光耀门楣一直是太史慈的最大理想,但这个理想,他只是心里想想,从不敢宣之于口。
此时被袁术一语道出,顿时让太史慈心中感动,“左将军真乃我太史慈此生知己!”
当即也不矫情。
太史慈郑重收下这把天子御赐黄金弓,令的众将一片眼红。
纪灵更是眼睛一瞪,上前抱拳道:“主公,如今孙策大败,何不让军师下令,乘胜追击?若是攻打宣城,末将愿为敢死先登!”
“还有末将!”
“末将等愿意再战!”
陈兰雷薄争先恐后。
这一场渡江首战就获得大胜,无疑让众将克服了对孙策的畏惧之心,更让众将知道,原来孙策也是人,也会败!
再加上天子宝弓的刺激,所有武将的战意都开始沸腾了。
袁术其实也有些意动。
毕竟在历史上,他被孙家人背刺的太惨了,如今孙策战败,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
“子扬以为如何?”
袁术期待的看向刘晔。
刘晔的表情却很严肃,直接举起袁术给他的令剑道:“众将听令,全部回营休整,不得追击,更不准靠近宣城一步!”
“这……”
“哎!”
“军师还是太年轻,太胆小了……”
居然这么好的机会也不上。
纪灵和张勋对视一眼,眼神都浮现出一丝不满,但袁术深知刘晔之能,尽管不明白,却依然坚定的站在刘晔这边,“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回营修整?”
“喏!”
众将不敢违背军令,只能无奈的退下。
孙邵也拉着太史慈和祖郎离开,军帐中很快剩下袁术刘晔两人,袁术这才问道,“如今我军士气正旺,军师为何不追?”
刘晔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主公之将,比之孙策之将如何?”
“不如也!”
袁术闻言沉默,也明白了刘晔的苦衷。
别看今天这一战,刘晔以猛将在前,精兵在后的战术杀的孙策军卒落花流水,死伤惨重。
但那是建立在出其不意,还有孙策军卒骄横大意的基础上。
同时以孙策之勇,周瑜之智,自己能这一招,孙策也能用,而且凭借江东那一帮子猛将,只会用的比自己更好,更强。
“也就是说,子扬担心,我们这第一仗只是侥幸获胜,后面继续战斗,我们可能会败?”袁术脸色阴沉的问道。
刘晔点点头,又摇摇头,“孙策虽兵精将猛,到底兵马不如主公,钱粮不如主公……”
确实。
自己身为四世三公,最大的优势就是有钱!
比如赠予太史慈的天子宝弓,自己家里就足有几十副。
其他珍宝更是数不胜数。
放眼天下诸侯,自己也许不是最强的,却是最有钱的!
河北袁绍都要靠边站!
更别说现在只会挖坟摸金的曹操了。
“既然子扬担心的不是兵马钱粮的问题,难道子扬担心的是江东水军……”袁术想到了唯一能让刘晔忌惮的,那就是江东水军!
毕竟历史上江东最强的永远不是步卒,而是水军,甚至有江东军卒在水战时勇猛无敌,到了陆地上就成了软脚虾,被敌人压着打了。
以至于最后还发生了张辽八百人,追杀孙权十万人的离谱事情,可见上岸后的江东军卒战斗力到底有多差。
跟如今孙策所统领的军卒,那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偏偏水军还是控制长江的命脉!
交战中,谁的水军能够控制江面获得优势,谁就能很大程度上,掌握战场的主动权!
袁术想到这里,忽然悚然一惊,“哪怕在陆地上打败孙策十次,但只要在水战中败一次,我们就会陷入很大的被动!”
到时候,要么放弃泾县彭泽,撤退到庐江豫章,要么就可能被江东水军彻底封锁,无法再返回淮南。
袁术顿时叫了声不好,急忙看向身边亲卫道:“你速速前往渡口,探查潘璋和江东水军的情报!”
“喏!”
亲卫不敢怠慢,飞速策马赶往距离夹在彭泽与泾县之间的临时水寨,刘晔也欣喜的看着袁术。
做谋臣的,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和主公之间没有默契,乃至遭遇猜忌,落得如陈宫那般,言不听计不从的下场。
现在刘晔只是略微提醒,袁术就能迅速反应过来,这无疑证明了君臣之间的默契。
“子敬,你看了吧,当初我没有选择搬去江东,而是留在淮南,也许是对的,反而是你……”
刘晔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担心和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