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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维舟中箭时,幸好楼一赶到,活抓了放冷箭的人,

这才发现对方手中的弩箭,是军中制式!

挖出暗杀之人背后的人,变得比追捕盛晏华更为要紧!

宁维舟砍断箭尾,草草上了伤药,不顾劝阻,就要就地审问杀手,

可楼一带来的消息让他惊得头皮发麻!

盛秉文病危!

想到自己在外祖护佑下的那些年,就算盛秉文有别的心思,但对他的关爱不是假的!

“小舟决定先回城里,可走到半道,又有人寻来,说你难产,命在旦夕!小舟听了一慌,从马上摔下,但立刻又跃上马背,不要命的催马前行,要不是楼一跟惯了他,我们都追不上!”

“他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顾非晚心疼的很,她心里其实有预感,宁维舟在江南要做的事,危险重重,

要不然也不会借着刘碧颜,当众和自己闹得不相往来,也不会纵容刘碧颜三番两次来榴园挑衅,

一切都是要让那些人觉得,自己已经和宁维舟彻底决裂,自己再不是宁维舟的软肋!

所以,当临盆在即,顾非晚已经做好了宁维舟不在身边的打算,

没想到的是,自己这次生产会如此危险!

“我问过宋大夫了,一开始刘碧颜确实只想着救治盛秉文,没打算软禁宋大夫,但后来陈家来人,找那位吴嬷嬷说了几句话,刘碧颜就突然改了主意,死缠烂打不让宋大夫走。”

“刘碧颜如此作态,宋大夫自然觉察事情异常,于是几次想强闯而出,但奈何那边人多势众,她被推搡到了一间杂物房,门窗紧锁,她光着急,但想不出丝毫办法,直到九思带人闯进去,才将她救了出来。”

顾鹤川说到这里,顾九思马上接上:“我到那边宅院的时候,大门紧闭,甚至门口还派了守卫,想必也是得了消息,想拦住我!”

“可我是谁?我是顾家长孙,是翰林清贵,是钦赐的江南巡抚!”

顾九思正说得激昂,顾鹤川打断道:“说重点,这些都不重要!”

顾九思哼了一声,才继续将自己闯进去后的情形说了一遍,

“看来,是有人给刘碧颜通风报信,应该说的是宁维舟遇难,我正好难产,只要扣住了宋大夫,我一尸三命,她的前程才能无忧!”顾非晚脸色冷峻:

“既是陈家来人,刘碧颜才改了主意,那还得从陈家查起。”

顾九思一掀衣袍,起身说道:“我这就去将那只王八逮出来,想害我妹妹,我倒要看看他的骨头够不够硬!”

“你休要莽撞!”顾鹤川很是头疼:“你如今是官,别一天到晚像个土匪样子!”

顾九思哈哈哈大笑:“二伯父,这你就不知道了,临离京城前,皇帝特意让胡公公带话,说江南安逸久了,个个外表文质彬彬,可内里却是比虎狼还狠,他老人家希望我能比虎狼更凶残,只管在江南横冲直撞,他给我收拾烂摊子!”

顾非晚一听,心中担忧化为乌有,原来顾九思还有这块免死金牌!

顾九思起身离去,顾鹤川也没久呆:“我去看看小舟,你且再好好歇下,为了孩子更该保重。”

顾非晚应声,视线转向隔间,那里有她拼了性命生下的两个孩子,

他们一家四口,这次全在鬼门关闯了个来回,真是有难同当的一家人啊!

第二日夜里,宁维舟醒了。

“大将军,您醒了?您真的醒了?”

“你……手……松开……”

宁维舟嘴唇干裂,一动就有血珠子冒出来,

他是醒了,可肩膀仿佛要被握碎了!

楼一赶紧撒手,两只手掌在自己身上搓上搓下,眼圈泛红,嘴唇颤抖:

“属下,属下守了一天一夜,给大将军喂了八次药……”

“我不是让你每两个时辰喂一次药么?怎么还多出来了?”宋大夫正好进来,听了楼一的话,神色不善。

楼一本不善言辞,平时冷面惯了,可被宋大夫这么一瞪眼,立马如孩子般局促起来:

“我就是看大将军总是不醒,所以忍不住就多灌了两次……”

“那你怎么不把他泡药罐里去呢?”

“属下倒是想,可药罐太小了,大将军又这么大一个……”

“行了,找两个人来,把你家大将军搬去床上!”宋大夫摆手,她不和脑部残疾的人计较。

“我……我想去看非晚!”宁维舟浑身动弹不得,急得眼珠子使劲转,

宋大夫没好气的说道:“你是命大,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没发烧,可也不代表你能到处走动,且安心躺上个三四天,你的非晚在做月子,跑不掉的!”

“那麻烦宋大夫和非晚说一句,我平安无事。”

“怕她担心,就少受些伤。”

宋大夫查看了一番伤口:“果然是大将军的料子,恢复得比我想象中好,乖乖喝药,过两天就能见你的非晚了!”

宁维舟这时才觉得,楼一的想法一点错都没有!

他也想一次将药全喝完,好马上能起身活动。

再说顾九思赶到陵县,陈伯昌已然消失无踪,家中只剩下陈刘氏和三个女儿,

“夫君已经离家三日了,我们也没他的消息。”陈刘氏哭哭啼啼,只知道抱着女儿流眼泪,不管顾九思问什么,她全答不知道,

顾九思没法,他总不能对着妇孺动手,

但等他从陈家出来,就见隔壁人家偷偷开了门缝,小声问道:

“您是巡抚大人吗?”

顾九思驻足,今日他没穿官服,这人却道出了他的身份,由不得他不谨慎。

见顾九思沉下脸,那人连忙开门跪倒:“真是巡抚大人到了!草民郑大,前两日偷听到陈伯昌交代他的娘子,说这两日会有大官到访,不是巡抚就是将军,让他娘子不要慌,只说什么都不知道就行!”

“你为何会偷听他们夫妻说话?”

“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是将军?”

顾九思双手背后,沉着脸追问。

“陈伯昌仗势欺人,他家后院的房屋本是我家的,他仗着和盛家搭上了关系,强行将这些房屋圈进了他家,我心中不服,常常半夜爬上他家屋顶,待上片刻,也算是做了一回主人!”

“草民听说大将军长相清秀雅致,像是个读书人,而巡抚大人则……稍显粗犷……”郑大说得吞吞吐吐,不时拿眼睛偷瞄顾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