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看热闹不嫌事大!
“只不过,你怎么知道林少阳不能生?”陈娘子狐疑的打量了一番,突然捂住嘴:
“你该不会给林少阳下药了吧?”
顾非晚狠狠瞪了陈娘子一眼:“呸!我是这种人吗?”
“从前你是个贤良淑德的,看得我可恼可气!可自从跟了宁维舟,这千百般手段使出来,犹如毒妇,我喜欢!”
“济世堂的孙大夫告诉我的,林少阳让他把过脉,玩过了头,这辈子在子嗣上是难如登天!”
顾非晚早就想好了这样的借口,她重活一世这事,是她心底最大的秘密!
“孙大夫的医术是信得过的。”陈娘子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那这事可有得闹了!”
顾非晚捏着果脯,刚吃了两个,伙计就带来了一个人,
“夫人,侯府里吵翻天了!”王嬷嬷一进屋,激动得浑身颤抖,
“你喝口茶,慢慢说!”顾非晚倒了杯茶递过去,王嬷嬷更加激动,好话车轱辘一般的滚出来,
等一杯热茶下肚,王嬷嬷的口舌也更流利了起来:
“侯爷把兰夫人打了!”
顾非晚一挑眉毛,嘴角勾起!
前世这对狗男女是何等恩爱?
沈知礼靠着谢怀忠的人脉,在朝堂上混得如鱼得水,爬到高位的男人,总是格外珍惜羽毛,更何况本身就有爱妻的美名,
两人出入间,举止亲昵,俨然是吴国恩爱夫妻的典范!
怎么现在舍得动手了?
“是未来玉君姑娘的婚事!”说起沈玉君,王嬷嬷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原来婚礼当日,威武侯府里摆了五十来桌的席面,清汤寡水,宾客们没人能吃饱肚子!
而且这五十来桌人,才只坐满了不足十桌人!
有宾客厚脸皮的,吃完了这桌,又去吃那桌,连吃四五桌,才打着嗝离开!
离开了还到处说威武侯府没落了,喜事办得像白事,他们送的礼钱都没能吃回本!
沈老夫人可是准备着风光一把,轰轰烈烈把女儿嫁入高门,
莱阳伯爵府是累世的簪缨,比空有名头,实则内虚的威武侯府不知道强上几倍,
不知情的人才以为沈玉君是低嫁,可知情者都知道,威武侯府这是攀上高枝了!
自己身家轻重,沈老夫人自然有数,所以她一门心思要把沈玉君的婚事办得张扬些,好叫那些昔日看她不起的人,惊掉下巴!
可扬眉吐气没成,反而还成了京城的笑话!
谁家喜酒办得这般寒酸?
就是小门小户的人家,也比威武侯府办得丰盛些!
“我都贴了你一百两银子,公中也是给了五百两,你却将婚事办成这样,存心是要丢我威武侯府的脸面吗?”
“知礼,你看看你这个平妻,平日里就仗着是先帝赐婚,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如今更是故意让府里出丑,我是可以不出门的,可你伤好后,是要重新入朝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嬷嬷不愧是跟了沈老夫人多年,连语气神态都学了个十足十!
陈娘子好笑:“当年先帝的赐婚还是沈老夫人进宫求来的,怎么现在却好像是先帝故意扔了块烂泥给她一样?”
“当年谢怀忠还得势,门生故旧人脉众多,沈知礼在安平城的政绩,还多亏了有这个岳丈帮衬,谢惜兰自然就是个宝贝了!”
顾非晚边说边放下手中的果脯,不知怎的,最近总觉得清爽的果脯,有些腻人,
或许应该和宁维舟说说,糖要少放些?
陈娘子听了娇笑不已:“那就是踩低拜高了,可怜先帝本想做个善事,却没想到还落个埋怨!”
顾非晚横了她一眼:“你是越来越敢说了,这气舍不得撒在某些人身上,就往他父辈身上撒?”
“哼!都不是什么好人!”陈娘子有些烦躁,干脆起身出去:“我给你热些酒来。”
等人出去了,顾非晚眼神陡然锐利:“不该听见的就烂在肚子里!”
王嬷嬷立刻应声:“奴婢知道,奴婢只是酒楼打壶酒,没见任何人!”
“继续说吧!”顾非晚点点头,王嬷嬷的两个儿子还在她手里攥着,不怕她出幺蛾子。
“老爷当时脸色就不好,但也让兰夫人自己辩解,是兰夫人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指着老爷和老夫人就骂上了!”王嬷嬷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惊惧,
谢惜兰就像疯了一样,“嗖”的站起,挥开扶她的秋桑,奔到沈老夫人面前:
“六百两银子就想办场体面的婚事,你想得倒美!连请了十天小官吏家的姑娘来吃流水席,你要脸面,就得拿银子贴,没银子还想装门面,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道?”
沈知礼见谢惜兰癫狂的样子,满脸怒容:“兰儿,有话好好说,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体统?这威武侯府还有体统吗?你们是没听见外头人议论咱们的好姑娘做下的丑事?”
“她要攀高枝,却毁了整个侯府姑娘的声誉,以后冉儿长大,还有哪户好人家敢娶她?”
“外面都是胡说,你是做嫂子的,怎么能跟着外人泼玉君的脏水?”沈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沈玉君肚子里有没有货,她这个做娘的自然一清二楚,
但越是清楚,才越不能听人提起!
再说,沈老夫人没觉得沈玉君做错了!
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有什么重要?
戏文里还有唱的,说是幼子扮成乞丐,一路乞讨受辱,最后成了帝王!
沈玉君跟了林少阳,总是要怀的,早怀晚怀不都一样是怀么?
“你就因为顾着冉儿,才怀恨在心,将婚礼办成这样,你简直是蛇蝎心肠!”沈老夫人推了沈知礼一把:
“这就是你口中的持家好媳妇,还不如那顾非晚呢!”
这话一说,让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的谢惜兰更加火冒三丈:
“顾非晚那般好,你们去找她呀!人家现在可是大将军夫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们高攀得起么?”
“啪!”
谢惜兰捂住脸,猛的扭头,眼神如困兽般凶狠:
“你打我?”
沈知礼的手掌还没来得及收回,他身子前倾,显然是用了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