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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道?”陈素芬跨出厢房,冷若冰霜:“你的好夫人平日耍些小伎俩,占些小便宜就算了,大房不计较,我自然懒得清算你们!”

“可今日府里办的是什么事,你们夫妻二人不知道?指使旁人挑唆这无知妇人,上跳下窜的诋毁大将军夫人,言辞粗鄙荒谬,行事嚣张跋扈!”

宁南顺闻言,不由得瞧向怀里的媳妇,

宁二夫人只一个劲的低头小声饮泣,宁南顺见状,突然心底有了些不踏实!

“把人给我拖出来!”陈素芬一声令下,厢房里扑出两个小厮,手里各拎着一个妇人,

“二夫人不妨抬抬头,认认这两人是不是你娘家亲眷?”陈素芬眼露鄙夷:

“你虽是小门户出身,但入镇国公府这么多年,规矩你自然懂的!”

宁二夫人越发往丈夫怀里缩,浑身发抖,揪着宁南顺的衣襟小声哀求:

“夫君,我们还是走吧,姨娘岂是我们能得罪的?自然是她说什么,我们就得认什么!”

“哼!”陈素芬冷哼一声:“二夫人这话说得自己可信?这两人一早进门,我就让人盯着了,你真当这府里的人,任你糊弄不成?”

“你才放肆……”黄家婆子见同行的两人被押着脑袋,一时又惊又怕,她哪里见识过内宅这般手段?

话音未落,她自己的两条胳膊,猛然被人架起,瞬间疼得撕心裂肺!

“啊!杀人啦!”黄家婆子刚嚎完,就被一块破布堵了嘴!

陈素芬站在廊下,冬日艳阳照不到她的脸,半个身子隐在阴影里:

“你今日总算说对了一句话!我在边关二十载,杀过的人自己都数不清,彪形大汉在我刀下,不消片刻,就是一堆烂肉!”

这话夹着寒气,带着血腥气,直冲在场人的脑门!

都是京城安逸之地的后宅妇人,就算心狠手辣,真正自己动手的能有几人?

厢房里,有胆小的,已经抖成了筛子!

都说镇国公一把年纪纳妾,纳的还是个半百妇人,原来这是战场上一起杀人杀出来的情意!

陈素芬入镇国公府后,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展露了沙场血性:

“镇国公府是武将府邸,做人办事没有文人那套礼节,这三人在老夫人丧期,挑拨是非,闹得活人不宁,亡者不安,照理,我现在一刀下去,顶多就是陪你们夫家些银子!”

“再者,这两人来路不明,既不是亲眷,又不是好友,却混入了府内后院闹事,就是我一刀斩杀了,也没人敢说个不是!”

被押着的两个妇人瘫倒在地,连哭都吓忘了!

陈素芬抬眼扫向黄家婆子:“你和府中带着亲,但却带头闹事,更加可恶!稍后让国公爷寻了你夫家,讲明道理,到时候他们留你,是你的运气,休你出门,也是你该受着的!”

黄家婆子在夫家是跋扈惯了的,仗着和镇国公府有亲,稍有不顺,上至公婆,下至子媳,动辄打骂,

所以听了陈素芬的话,她倒是不怕:“谁敢休我出门?我没错!”

“愚蠢妇人!真该打死了事!”垂花门处传来叫骂,一阵脚步声匆忙而至,一个枯瘦高挑男子扑至黄家婆子身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

清脆的声音惊呆了黄家婆子,她没顾上体会脸上的火辣,只直愣愣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成婚这么多年,丈夫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在她面前,喘口气都不敢大声,

今日居然敢打她!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还不知错?”男人痛心疾首,挥手又是七八个巴掌:

“只道你平日只是蠢了些,可没想到你如此恶毒,大将军是国公爷好不容易请回来的,你居然想挑拨镇国公府二房不宁,更妄想对府内继承大事指手画脚!”

“黄家小门小户,可不敢留你这尊大佛,我休书已写,从现在起,你再不是我黄家妇!”

男人从袖中拽出一张纸,塞进黄家婆子衣襟:“快快滚出黄家,休要连累我黄家满门!”

黄家婆子什么都来不及说,眼睁睁看着休书被塞入怀中,

这休书像塞进了她的喉咙里,嗓子堵得发不出一个声!

又像塞入了她的心脏,疼得她呼吸都如刀割!

陈素芬斜眼瞥了男子一眼,男子讨好的作揖:“让陈姨娘受累,我这里已经教训过了,今日就遣送她回娘家,黄家再不让她踏足一步!”

“黄老三,你是畜生!”黄家婆子突然发出尖利的喊叫,犹如困兽般使劲挣扎,

要不是陈素芬带来的壮汉足够有力,足够有经验,还真制不住她!

就算两人押着黄家婆子,也被她冲出去两步,一脚踢在男人脚踝:

“你这个畜生,我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要没我花二百两银子替你捐了个官做,你现在还窝在家里读你那不值钱的破书呢!”

“如今你倒有胆子休我了?你有胆去问问我两个儿子愿不愿意?看他们不掀了你的天灵盖!”

黄家婆子有恃无恐,嘴里骂骂咧咧,唾沫横飞,

男人痛得跳脚,又抹了一把脸,放下手,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快意:

“你两个儿子就在前院,刚才我写休书的时候,他们一个为我磨墨,一个为我抚纸,你说他们愿不愿意?”

这话成了一把利刃,直刺黄家婆子心口!

终日跋扈的人,终于双眼呆滞,瘫软下来,嘴里不断呢喃:

“不会的,我那么疼他们,不会的……你骗我……”

陈素芬摆摆手,一群大汉押着人,从暖阁的偏门出府而去。

“你去送送吧,夫妻一场,好聚好散!”陈素芬冲着男人说道。

男子换了一副恭敬的脸庞:“陈姨娘善心,只是我和那恶妇早就水火不容,今日多亏陈姨娘,才让我们黄家脱离了苦海!”

陈素芬神色不耐,这样的男子,她素来瞧不上,

“贵客们若愿意,就在暖阁歇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差遣下人去做!”

没等厢房里的众人回应,陈素芬带着人,风风火火朝外头走去。

“真是好凶残一妇人!”

隐在垂花门处的沈知礼拍了拍胸口,庆幸陈素芬这般的女子,没有出现在他威武侯府!

他的视线不自觉瞟向了从未开过门的那间厢房,

顾非晚,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