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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这进度增长到三颗,还需要七颗。
星明他们很轻松地在一条排满驿站的道路找到休息的地方。
吃饱饭,他坐在驿站前的一块方石上,一边赏月,一边剔牙,伴着猫狗打闹的声响。
身后的脚步声很特殊,星明即使不回头去看也知道是谁。
方石够大,克劳斯坐到他身旁,将一杯酒递给他:
“喝一杯吗大师?”
星明在这杯酒里找到些熟悉的味道。
不过之前是他肚子里冒坏水,主动找克劳斯喝酒。
现在他这位大师能教他的都教了,已经放弃再让他跟公主更近一步。
反正不管怎样公主都会带走他香香软软的队长。
“为什么不。”星明向一侧挪了挪,接过一只手里的两杯酒,让克劳斯落座。
这回是克劳斯找他喝酒。
两人一起赏月,在宁静里沉默少许。
克劳斯就意料之中地开口问道:“大师,你见过拉斐蕾尔的家人吗?”
星明淡淡道:“见过。”
缇娅应该算吧?
克劳斯心想找大师果然没错,他苦恼的大师都经历过,于是问道:
“大师,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做些准备?”
心想,你思考了半天,最终还是来找我了。
星明大师淡定地举起酒杯,喝着酒,像是喝酒一样慢条斯理地开口:
“做什么准备呢?”
克劳斯即答:“做一些见公主爸爸妈妈的准备,给他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星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喝酒,一副大师的模样。
他的沉默,让克劳斯继续开口:
“我没有钱,我还少了一条腿。”
“如果只是作为公主的朋友,我会得到他们的怜悯。”
“可我要是作为那个要将女儿托付一生的男人,我明白我不会给他们留下任何好印象。”
“实话说我觉得我做什么努力,可能都是徒劳,但我不想什么都不做。”
“大师你很优秀,你可能不会有我这种烦恼,但我还是想问问你。”
按照流程来讲。
星明大师的肚子里应该冒出什么新主意了。
然而只有这杯酒不同,是因为星明知道这杯酒喝完。
克劳斯将有一段时间不会来找自己这个大师问问题了。
这次星明开口道:“既然你知道,那不要去管就好了,顺其自然。”
克劳斯不解地重复道:“顺其自然?”
星明点头:“没错,顺其自然。”
克劳斯问:“大师你确定这不是坐以待毙吗?”
星明又啜饮一口酒,仍然是那么慢条斯理:
“当然不是,你要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评判你。”
克劳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重复自己刚才的说辞:“他们当然会评判,我是那个要将女儿托付一生的男人。”
星明肯定道:“是啊,你是要成为值得公主托付一生的男人,他们评判你的标准,是公主是否幸福,与其想想你该披上什么虚伪的伪装,不如想想你该怎么证明自己真的够格。”
这样讲可能有点像是在说克劳斯不够优秀,有点打击人的意思。
星明继续打击道:“我认为你现在不够好,但你还有很多时间。”
又嘶流一口酒,星明补充道:
“我说的很多时间,不是我们抵达黄金河的剩余时间,大师送你到黄金河,在那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管是做珠宝匠也好,还是做别的什么也好,你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机会重新开始,但是不管怎样..........”
克劳斯垂着眸子,也喝了口酒:“顺其自然过后,我要证明我自己是个男人。”
星明瞥了一眼他,因他严肃的表情而微笑:“有没有感觉到什么重担压在了肩膀上,有没有觉得还是当女人好一点。”
“哈哈。”克劳斯忽然轻松地笑了起来:“我倒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也没有什么压力,反而还有些开心。”
星明噗嗤一乐:“你为什么开心。”
克劳斯的话含着笑:“大师你的话让我的思路变得清晰,我其实不用在意她爸爸妈妈的看法,我只要努力去让公主幸福就好了,而对于这件事,我充满信心,我也没有压力。”
星明微笑道:“我收回你作为男人不合格的那句话。”
克劳斯有些小疑惑,偏头道:“这就算通过考验了吗?”
星明道:“只是我的考验而已,你真正要面临的考验还在前面。”
“也是啊。”克劳斯感叹。
说罢,碰杯的清脆响声回荡在驿站前的空地。
星明鼓励道:“你一定能得到公主家人的认可。”
克劳斯点头道:“是的,我一定能,我对其充满信心。”
星明道:“就算不能,我相信公主也能护你周全,让你吃上饭。”
“噗嗤~”克劳斯也噗嗤乐了:“我竭尽全力不让这种事发生。”
星明依然带着刚刚的微笑,不语,他当然是开玩笑的,他也知道铁疙瘩脑袋不会吃软饭。
坐到这杯酒喝完。
克劳斯起身道:“谢了,大师。”
星明道:“无须跟大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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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迎着朝日启程,继续赶往黄金河。
他们的魔能马车来到一个坡道的顶点。
车轮碾过一片落叶后,拉斐蕾尔忽然发出惊叹的声音:
“哇!”
她的话将众人从一个闲聊的话题中拉了出来。
众人纷纷向其投去询问的目光。
拉斐蕾尔张大嘴巴道:“远方的山变成绿色了。”
站在坡道高处的他们向着远方眺望。
近处的山好像还处在冬天的沉寂,山脊在冷风里露出灰褐的骨骼,树褪尽衣装。
可远方阳光里的山却有了绿意。
那种绿意并非春季盎然的绿色,而是如农夫的田园里,稀疏种植的种子一齐发芽的景象。
树干的褐色和山石的灰褐仍像田园的泥土占据更多,但那稀疏的绿色却格外显眼。
星明感叹道:“我们好像要驶出冬天了。”
公主浅笑说:“如果你们曾跨过黄金河,就会认为这话说得早了些。”
星明饶有兴致地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过了黄金河再感叹。”
公主轻点含笑的脸蛋:“是的,黄金河就像是一条分界线。”
“两侧的气候、植被、土壤差别显着。”
“过了黄金河就会回到春天。”
“不过从时间来算,冬天还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