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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雍正五年之前,青樱从未想过一个人能流出那么多的眼泪来!

这一年,才十岁的青樱第一次感受到了锥心刺骨的痛!在此后很长的时间里,青樱都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得到幸福了。

这一年二月的时候,三年一次的选秀如期举行,青樱自认为自己身为中宫皇后的侄女儿,是不需要参加选秀的,而是直接由皇后娘娘指婚给某位将来能承继大统的阿哥。

说到将来哪位阿哥能承继大统,青樱一直都觉得非弘历莫属。

如今皇上膝下仅有弘历和弘昼两位阿哥,将来自然是从这两位阿哥中挑选一位来承继大统的。但是弘昼从小便被养在外头,和皇上并不亲近,皇上又因为他为人荒唐放诞而不甚喜欢,只要不是到了没的选的地步,皇上定然是不会选弘昼为储君的。

而弘历哥哥,一想到弘历,青樱便觉得满心都是甜蜜的,他长相英俊、为人谦和、博学多才……青樱真是恨不得将这世间上所有最美好的词都用在他身上

她的弘历哥哥必定是下一任皇帝!

青樱十分庆幸自己在三阿哥出事之后,已经打好了和弘历之间的关系。

满人的女孩儿都早婚,三年之后,她便十三岁了,若生在普通旗人家里,她就应该参加选秀了,但,如今以她的身份自然是不需要参加选秀的,到时候,她直接入宫大婚便好了。

当然,也许,那时候,弘历哥哥已经封了亲王,她不是入宫大婚,而是入府大婚。

那时候,弘历哥哥二十岁,虽说对于满人男子来说,大婚是晚了一些,可若是为了等她,自然也不是不可以的。

不过很快,青樱又想到了另一件事,那便是弘历如今已经十七岁了,婚前在房里自然是需要放几个人的,否则等到了和她大婚的时候,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童男子,那说出去岂不是笑话?

青樱一边笑着,一边给宜修写帖子,她想着,等到了殿选的那一日,她就坐在姑母旁边,为弘历哥哥挑选一两个性情好模样好的女子先放在他身边,她也正好训诫一下这些女子,断断不能她和弘历哥哥大婚之前生下子嗣,否则就别怪她不客气。

只是,她的这帖子递上去了之后,便石沉大海了。

青樱一日日的盼着、一日日的望着,可结果秀女殿选都过了,甚至二月都过完了,青樱也不曾收到宜修许她进宫的旨意。

青樱便只能安慰自己,许是宜修实在太忙了,一时顾不得她也是有的。

可到了三月的时候,街坊里头忽然传说富察氏和皇家接亲的事来了,还说什么这门亲事并不是皇上指的,而是阿哥亲自来求的。

青樱听街坊邻居说起事儿的时候,对阿箬道:“老祖宗的规矩,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能定的,便是咱们满人的规矩,但凡有身份的人家,都是皇上指婚的,哪里有自己跑去秀女家里求亲的,简直是连皇家的体面都不要了!不过,弘昼这个人做事向来不成体统,这也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青樱少年老成的脸上全是讽刺,明明白白地写着对弘昼的看不上。

阿箬自然是不敢跟着青樱一起光明正大地议论皇子,便缩着脖子当鹌鹑。

可听着听着,青樱的脸色便不对了。

一个胖乎乎的妇人“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瓜子壳,然后带着无限向往地道:“哎哟,我听富察家厨房采买的那个老李说啊,四阿哥从小就喜欢他们家的格格,老早之前就跟他皇阿玛说,等他长大了要娶富察家的小格格当嫡福晋,哦哟,我就是生早了,没遇见四阿哥这样的男人啊。”

原本众人还在开开心心地听热闹,结果听到后半句,都忍不住“切”了一声,立刻有嘴快的道:“你这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就你这长相,恐怕连皇宫的门都没摸到,就被赶出来了。”

众人顿时一阵哄笑,被怼了的胖妇人也不恼,继续边磕她的瓜子边道,“哎呀,咱们这日子都已经那么苦了,还不让人想想呐?”

“得得得,你想,你多想想,反正咱们这些下五旗的,进皇宫是没指了,但是给王爷家去放放马挑挑粪还是可以的。”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然后继续热热闹闹地说起不在场的街坊邻居们的八卦来,仿佛四阿哥亲自上富察家求亲的事,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不过,好像也确实没有关系,他们的儿子可还都单着呢,他们的女儿能嫁的也就是跟他们一样吃不饱饿不死的人家罢了。

可这一切跟青樱有关系啊,天知道她听到这些长舌妇说弘历哥哥向富察家的女儿求了亲的时候,她的心有多疼。

她原以为姑母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她原以为她和弘历哥哥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

她原以为她在不久的将来便会成为皇后。

她原以为……

她若是知道姑母如此不上心,她便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了,她也要杀到养心殿去问一问皇上:既然身为她的姑父,为何一点也不为她的幸福考虑?

青樱也不去买东西了,她由着阿箬搀扶着她回了家,进了自己的房间。

青樱一进自己的房间,便扑倒在床上大哭起来。

阿箬担心地看着青樱,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她虽然已经来到乌拉那拉家两年了,但是因为郎佳氏和马佳氏不对付,她永远都是小心翼翼地缩在角落里苟且偷生,为的便是少挨两顿打。

如今她的主子所遇到的事,既不能她这个小丫鬟能议论的,更不是她这个小丫鬟能解决的。

于是,阿箬拿着一条帕子,缩着脖子站在青樱的床边。

青樱哭着哭着,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在阿箬的腰上掐了一把,“我要你有什么用?!”

“啊——”阿箬忍不住叫出了声,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只强忍着泪水看着青樱。

可是,她一个小丫鬟,能做什么呀?难道像戏文里的红娘一样给自家小姐拉皮条吗?

“是,奴婢无能!”

青樱恨恨地瞪了阿箬一眼,又倒在床上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