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就差把线索找来，一一摆在孟光面前了。
他联系其他几个省份的同事，请他们以最快速度，连夜找到徐福来住过的小旅店。
原本以为六年前的事，没多少人记得。
没想到旅店老板们对徐福来印象深刻。
——他的行为举止实在太奇怪了。
独身前往西北自驾游。
从不打开后备箱，即便是取东西，也要从前面往后钻。
每天都会开车离开一到两个小时，再把车开回来。
遇到小卖部就购买大量的卫生纸。
却从来没有人见过，废弃的卫生纸去了哪里。
不提姜且给出的凶手结论，就凭黄经理和徐福来的钱财往来，以及他驾车去往西北时的种种怪异行为，足以说明他的嫌疑。
夜里十一点四十，徐福来被警方带出KtV塞进了车里。
另一边，姜且和凯勒也回了酒店。
【时间好晚了，姜姜准备下线了吧？】
【带去沙漠抛尸，亏他想得出来，就不怕路上被发现吗？】
【发现的概率不大，这年头自驾游太多了，而且过收费站又不是过安检，只要心理素质过硬，很顺利就能通过了】
【还是AI换脸害人，如果没有这种东西，死者妻子不会一直蒙在鼓里，肯定早就报案了】
【科技的进步有利有弊，没办法】
一众讨论中，一条寻求帮助的弹幕很快被盖住了。
紧接着，那人又用红色字体发了一条。
【主播能不能晚点下，我老公不见了，想请你帮忙找一找】
【智力正常的成年人不可能走丢吧……建议多打几个电话试试，或者打给你老公的朋友问问】
【该不会又是吵架离家出走的吧。。】
姜且打算点击“退出”的手顿了下。
对这位网友发起了连线。
那头接得很快，是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
“姜姜我没有跟我老公吵架，他是在我洗澡的时候，突然离开的。我打过电话，通了，但无人接听，再然后就提示关机。”
王雨菲急得直抹眼泪，“他从下午起就很奇怪，总是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脾气也很暴躁。”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工作心情不好。”
【如果平时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突然这样会不会是中邪了？】
【听起来像，你老公平时脾气怎么样？】
“他脾气很好，从认识至今三年，从没吵过架。遇到矛盾都是我发脾气，他哄着我。”
王雨菲哭得涕泪横流，难为情地擤了下鼻涕。
【又是被强塞狗粮的一天。。都是谈恋爱，差别为什么这么大】
【差别大是人不对，可以考虑换人哦】
【事实证明，有一个会道歉会哄人的老公，婚姻生活会幸福很多】
姜且正撑着下巴沉思。
约莫过了一分钟，她坐正了身子，“你老公是不是特别喜欢八卦别人？”
王雨菲愣了下，迟疑的点点头，“有一点吧。”
姜且挑眉。
王雨菲心虚的垂了下眼，“是挺喜欢的。”
她觉得这个习惯有点丢人，不好意思说。
没想到会被姜且看出来。
“他昨天参加同学聚会你也在，还记得他说过什么吗？”
王雨菲不明白，这和同学聚会有什么关系。
但还是老老实实说道：“他和其他人聊了现在的工作，收入，还和大家推荐了我俩去度蜜月的地方……”
姜且摇了摇头，“你再想想。”
王雨菲柳眉微蹙。
绞尽脑汁想了片刻，摇了摇头。
“我想不起来了……”她知道姜且一定“看”到了什么，“可以提示一下吗？”
姜且沉默了下，幽幽说道：“他对死者言语不敬。”
王雨菲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肯定被说对了，死者为大啊，不能乱说的】
【说死人八卦，就不怕沾晦气，晚上做噩梦吗】
【不管生前做过什么，人死如灯灭，前程往事都已成灰，这种舌根子最好别嚼】
“他是说过一位去世的同学……”
弹幕的忠告让王雨菲很难堪。
以前她也没觉得背后说人是非有什么，偶尔还跟老公一起在家里嘲笑别人。
早知道事情这么严重，当时就该打断老公的。
“你确定只是「说」而已？”姜且不赞同她的用词。
王雨菲不敢抬头和主播对视。
双手紧紧抓着裙摆，承认了，“他……他用恶毒的话骂了人。”
王雨菲的丈夫叫冯岩。
在一个中小企业当财务经理，事业小有成就。
可在念书的时候，他却一直是班里的吊车尾。
与他情况相反的一个男生叫段博文。
他学生时期成绩优异。
进入社会后却因性格孤僻、情商低，工作屡屡受挫，被同事各种排挤。
每次同学聚会，大家没少背后嘀咕段博文。
批评他脑子有问题，不会处事。
今年二月，段博文开车途中突发疾病，汽车撞上隔离带，当场人就死了。
今年同学聚会，不知谁起了个头，又聊起了段博文。
冯岩在这群同学里，算是混得还不错的。
说话有点装，大喇喇的翘着二郎腿点评。
“就他那个性格，怕是连求救电话都不会打。打通了也说不清情况，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冯岩，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段博文是不爱说话，不是不会说。”
“是吗。”冯岩嘲笑，“他去食堂打饭，说话像蚊子嗡嗡嗡的。国庆班里排节目，只有他站像个鬼一样站在角落。”
“说实话，他这种废物活着跟死了没区别。”
“早死是对的，可以早点投胎，下辈子别再当脑残。”
王雨菲见大家的表情不太对，偷偷拽了下冯岩的袖子。
冯岩反感段博文不是秘密。
因为每次挂科，老师都会拿刻苦的段博文跟他对比。
事实证明，死读书的废物进了社会也是废物。
他冯岩念书成绩是不好，但进了社会能言会道，一样当上领导。
——
【这么说太过分了吧！你老公才是脑残】
【我们班以前有个女生就不爱说话，很沉默，班里几个社会姐就故意招惹她，女生不理她们，她们就说女生太拽，说她不合群，变着法「惩罚」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