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月一只脚踩在一侧的木箱上,微微弯下身子,就这样居高临下的跪在她面前的那十多个大汉。
明明这些大汉拎出来都比江淮月有压迫感,可这会,这些人却都跪倒在江淮月的面前。
那场面看上去滑稽又有点可笑。
而那些跟着江淮月一同上船的流放的犯人,此刻皆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他们也不敢多看,只是瞟了两眼就立马跑到了船舱之中,生怕这些人惹怒了江淮月殃及到他们身上了。
江淮月微微抬了抬自己的下巴,指了其中的一个人,“刚才听他们叫你刘庆年,你先来吧,把你知道的具体位置说出来。”
江淮月也并不是随便就指了一个人,而是他早就注意到这么多人之中这个叫刘庆年的就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头。
与其一个一个的问,不如就问这个兴许是知道最清楚的。
刘庆年一听到江淮月点自己的名字,那是吓得差一点没跪住,眼神不住的乱飘着,和身边的人对着眼神。
江淮月怎么会看不出这些人的小心思,她唇角微微勾起,装作没看到,坐在萧衍放在她身后的椅子上。
她微微招手,先前那个不知道是和去向的小鹰就突然出现在他们的上空,在天上盘旋两圈之后就稳稳的落到了江淮月的手臂上。
江淮月微微偏头蹭了蹭小鹰的脑袋,装作不明所以的问道:
“看我干什么?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愿意考虑就考虑,我又不会怎么着你们。”
“我眼里还是有律法的。”江淮月冲着刘庆年弯着眼睛笑了笑。
“想说就说。”
江淮月虽然是笑着,却看着十分的骇人,刘庆年下意识的吞咽了口水,在心中叫苦不迭。
江淮月那是眼里有王法吗?她做的可都是无法无天的事情。
她确实对他们怎么样,可她手里的那个小鹰,可是将他们折腾的要死不活的。
江淮月表面上是一副云淡风轻爱说不说的样子,其实这哪里是由他们选择的。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样,再没有一人言语,一时间,整个甲板上只有海浪拍的船体的声音,静谧到了恐怖的地步。
而此刻被询问的刘庆年,更是吓得不住的喘着粗气。
江淮月只是面带着浅笑看着面前的刘庆年。
最重要还是刘庆年再也难以承受这压力,哆哆嗦嗦的才说出来。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毕竟东西是何之允藏的,不过是我们这里有个传说,说是行至永海中间的时候,便能在此处寻到世间珍宝,我们都以为是骗人而,谁知道真让何之允找到了,还将我们供奉给鱼仙的东西全部都藏到了这里。”
“永海中间?”江淮月皱眉重复了一遍刘庆年的话。
海本是无边无际的怎会有中间一说。
也许在现代,利用先进的高科技来说,也有这个可能,但是在这个时代,绝对不可能。
刘庆年似乎是看出了江淮月的疑惑,他出言解释道:
“永海没有中间,只不过这海中有一处小岛,我们将那处称作中间。”
“可那小岛谁也没有见过,也许就是传说。”
“我们也是不敢确信,这才绑了那为公子…”
刘庆年说到这里也有些心虚,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站在江淮月身后的萧衍。
“毕竟海里并不安全,还有食人鲨。”
江淮月笑着点了头,“好,真好,你们怕死,便让我夫君替你们去死。”
江淮月笑到最后只剩满肚子是怒气,她回头看着萧衍,“谁绑的你,去打回来。”
这话说的像是家长为小朋友撑腰一样。
这种感觉十分的奇妙。
至少这是萧衍这么多年的第一次,体会第一次被人保护的感觉。
他自小练武,少有所成之后就跟着父亲四处征战,他也并不是生来就是刀枪不入的。
年少无知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可军中的战士哪有不吃苦,萧衍也逐渐退化了倾诉的能力。
可今日,江淮月居然是在为她撑腰。
这确实是开天辟地第一回了。
萧衍面上难掩惊色,没忍住冲着江淮月笑了笑。
“我手重,恐怕这一巴掌扇下去他命就不保了。”
江淮月不可知否点头,“你还是太心善,这些人绑你的时候怎么没替你这么考虑过?”
“你只管动手,打死了,扔下去喂鱼好了。”
萧衍看江淮月一脸认真的样子,这才没再说什么,抽了抽自己的袖子,缓缓的靠近记忆中那些个将他打晕的人。
萧衍还未认出来,其中就有人小声呜咽了起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我一命吧,我再也不敢了。”
“不要把我扔下去喂鱼。”
“我知道何之允将东西藏在哪里了,我告诉你,你饶了我吧。”
其中不止有一人慌不择言的求饶。
萧衍这才定住可脚步,回头去看江淮月。
江淮月走到那人面前,微微挑了挑眉,“你说你知道,可他刚刚不是告诉我了吗?”
“那你们两个,我究竟该信谁?”
“我我我,我说的决定是真的,我用我自己的性命担保。”
“他说的那个小岛并不是什么传闻中的事情,只是为了骗你,而那个岛上,有恐怖的食人兽,所以我们从不敢上去,而何之允藏珠宝的地方,并不在岛上,而是在岛上不远处的海里。”
江淮月将头缓缓转向了刘庆年的位置,她挑眉反问:“骗我?”
“想让我上到岛上喂食人兽,这样宝贝就都是你的了。”
江淮月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将刘庆年的计划说的一清二楚。
刘庆年被江淮月的话惊的出了一身的冷汗,想要辩驳却发觉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是,不是…”
江淮月早就知道刘庆年绝对不可能这么老老实实的将所有的话都交代出来,毕竟能带领这些人一起去寻宝的,绝对是个老滑头。
明明那些宝贝是他们豁了命也要五找的,可刘庆年居然那么轻易的就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像是生怕江淮月不去一样。
句句是恐惧抗拒,却句句是引诱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