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音知道,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接近江珣了。
当初她从烟台府辗转一圈回到京城,而后没过多久就听说江珣也回京了。
只是,她还没想好要如何制造与江珣偶遇,江珣就被打入了天牢。
得知江珣被打入天牢的时候,她也曾在暗中打听消息,甚至入宫求见过皇后娘娘,向皇后娘娘问讯过此事。
只是,皇后娘娘对景帝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也不敢相问,所以她没能问到任何底细,只晓得江家已经在变卖家业,只怕是撑不住了。
徐家与江家相隔不远,这些日子里,她一直都在暗中让人盯着江家,看到白浅竹四处求助的时候,她也就明白了,江家真的日薄西山了。
一想到江珣那般惊艳的男子,终究还是斗不过权势,她就有些惋惜。
而她得知颜子苒帮着江家苦苦支撑时,她心底里有些庆幸,幸好不是她站在江珣的身边,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这一点。
不曾想,江家父子原来是跟圣上唱了一出苦肉戏,如今的江珣变得更为耀眼。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晓,当今年轻一代,江珣是当之无愧的翘楚,即便是宋砚之也要被他压下去一筹。
后来,江珣天天带着颜子苒在京城游玩,几乎是当着大家的面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颜子苒的爱意。
她那时便想过要去偶遇江珣,可她每次即将与江珣碰面时,她就看到江珣对颜子苒的笑容。
那种眼里只有一人的笑容,让她明白,她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再多的相遇,也只会是让自己难堪,就好比在烟台府那一夜。
江珣眼里,根本就看不到她,看不到世间其他女子。
如今,江珣出使苗人部落,一去又是半载时间,而她,已经等不下去了。
家里已经开始给她安排亲事了,她已经年逾十八,就算想要拒绝,家里人也不允许她再胡闹的。
看着远去的队伍,徐妙音收回了视线,对着身边的丫鬟道:“走,去江府拜望江夫人。”
江珣走了,她倒是可以去江府再见见那颜子苒了。
虽然不知道见了之后又该如何,可她依旧想着,要是能在白浅竹面前把颜子苒比下去,那她或许还有机会。
谁知,当她到了江府时,才知晓颜子苒已经回烟台府了。
白浅竹自然不会把颜子苒随同江珣一块出使苗人部落的事说与外人知晓,只对外宣称颜子苒回了烟台府。
徐妙音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她如今根本就没有机会再离开京城。
可她回到家中之后,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再试一试。
“紫烟,你家中还有个兄弟吧?你让他帮我个忙,去一趟烟台府,找到颜姑娘。”徐妙音对着身边的贴心丫鬟附耳吩咐了一阵。
紫烟疑惑地问道:“找颜姑娘有何事?”
“让他关照关照颜姑娘。”徐妙音轻声说道。
紫烟愣了一下,虽然徐妙音说的是关照,可是,她听着就不像是那么回事。
而她这一愣神的工夫,徐妙音的眼神便凌厉了许多。
“知,知道了,小姐。”紫烟心中一颤,已经意识到小姐的意思了。
以前她家小姐生性温婉,但最近这一个月,性情大变。
尤其是每次出门看到江珣和颜子苒后,她回到家中,心情就格外不好。
有几个小丫头无意间说错了几句话,就被小姐责罚了一顿。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家小姐居然会想到用这种手段。
可如今,她听到了这吩咐,不做也不行了,只好迅速离开,托付自家兄弟去把这事办了。
颜子苒压根就不知道徐妙音派人去烟台府准备对付她,她也压根就没回烟台府。
虽然女扮男装有许多不便,但是一路上都跟江珣同坐一车,鲜少需要露面的,别人也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在马车上,她就不用再端着侍卫的架子了,只是拿着一本书在缓缓地翻阅着。
江珣就坐在她身边,一边翻阅着苗人部落的资料讯息,一边把玩着颜子苒的小手。
颜子苒被他缠得烦了就拍了拍他的手,他便安静上一会儿,认真翻阅资讯。
起初几日还算安安稳稳的,可过了五天之后,江珣就有些坐不住了。
沿路有许多风景,随着队伍前行的话,肯定没机会观赏一番。
所以,他直接就去找了两位礼部员外郎,跟他们说了一通后,带着颜子苒两人便脱离了队伍。
队伍的路线是固定的,他完全可以带着颜子苒在路线周边游玩,时不时回到队伍之中即可。
反正他是出使队伍的领袖,他想擅自离队,两位佐官也没有任何办法。
如今江珣是景帝跟前的大红人,两位佐官就是上奏章弹劾江珣,恐怕景帝看都不看一眼的。
反正只要没什么大碍,他们也就懒得去劝说江珣了。
江珣要来两匹马,带着颜子苒一同四处游玩,沿路的名山古迹,古刹道观,只要是历史上有提到一笔的地方,或是诗词中出现过的诗画美景,他们都会去逛上一圈。
这一路上,许多地方都留下了他们两人的踪迹。
江珣最喜欢做的,就是去一些佛寺道观,然后逼着颜子苒求姻缘签,自个儿暗地里又买通了解签的和尚道士,最后颜子苒求来的签,都是要她珍惜眼前人,就差没说出她的姻缘就在江珣身上。
至于挂姻缘锁,许愿彩条等等,那更是乐此不疲。
颜子苒每次忙完,都会笑话江珣,当初第一眼见到江珣时,还以为他是个铁面无情的人,没想到如今也成这般幼稚。
可江珣却笑呵呵地不作任何反驳,眼里至始至终只有颜子苒一个。
队伍就这么缓慢地向着牂牁行省行进,而一群人,在暗地里也紧紧地盯着出使队伍。
夜枭骑着一匹骏马,轻声道:“林卫,消息可靠吗?”
“嗯,那安国公已经发疯了,四处搜寻隐帅的下落。如今白鹫的处境十分危险,只可惜,我们帮不上什么忙。”林卫骑着马,催促着马匹缓缓地跟着远处的出使队伍。
“江珣也真是的,带着姑娘都出去五天了吧?怎么还不回来?”夜枭无奈地叹道。
“许是遇到什么好玩的地方了吧!”林卫面无表情地说道。
夜枭闻言,眼珠子一转:“那,我还有别的事,这颗许景隆的人头,你就替我交给江珣吧。”
说着,他就把一个木箱子丢给了林卫,自己拍马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