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江政官复原职,又如同往常一般上朝处理政务,忙得整天都见不到人影。
而江府则陆续有人前来投了帖子,要么是过来拜望白浅竹,要么就是邀请江瑶去府中赴会。
但凡邀请江瑶的,统统都被白浅竹拒绝了,而前来拜望的,白浅竹则是一一接见。
颜子苒倒是没人提起,毕竟在江府之中,她对外的身份不过是江瑶的一位朋友,客居江府的。
所以,颜子苒也就抽出时间,跟着江珣在京城里逛街。
江瑶和余望亭也趁机跟着两人,时不时就讹江珣一番。
余望亭手里没啥闲钱,所以他和江瑶看上的东西,都是找江珣结账。
江珣本想拒绝,可他一拒绝,江瑶去就磨颜子苒,颜子苒一个眼神,江珣就乖乖付了钱。
虽然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余望亭和江瑶能占到江珣的便宜就开心地跟孩子似的,一路都是蹦着走的。
江珣本想跟颜子苒两人偷偷摸摸一块出去游玩,偏偏这两人,天天都盯着,每次都死缠烂打地跟着。
颜子苒也乐得人多,于是每次都是四人一块出去游玩。
本来还想带上尹茯苓的,可惜尹茯苓太聪慧了,说什么也不愿意打扰了四人。
江珣带着三人在京城里玩了一个遍,各地好吃的都光顾了一圈。
每到一处热闹的地方,必定会有无数男女注视着江珣,偶尔还会有才子才女上来攀谈几句。
可惜,江珣对外是出了名的锯嘴葫芦,这些人上来打了个招呼,他也只是微微颔首,而后便迈步擦肩而过。
本就不是什么熟人,还来打扰他和颜子苒出游,这不是没眼力见是什么?
至于那些才女,更多的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颜子苒身上。
余望亭和江瑶的亲热劲儿,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来。
而江珣与颜子苒的交谈,诸多女子也能看得出来两人交情不浅。
甚至有些女子看到江珣对着颜子苒笑得格外温柔,便知道两人是心心相印的一对。
她们不由纷纷猜测起来,打听颜子苒的来历。
当半个月后,京城中的贵女们得知颜子苒是烟台府中一名仵作之女时,全都惊呆了。
而后前往江府提亲的媒婆更多了,白浅竹哪怕再三地表明家中儿女都已有了婚姻人选后,还是有些贵妇上门说媒。
其中甚至还有王妃、伯爷夫人、尚书夫人等等,全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顶级贵妇。
然而白浅竹也不是省油的灯,时不时就装病,除非是不得不接待的贵妇,否则一概以头疼推了。
当初她带着江瑶上门求情,大多数人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如今她也懒得搭理这些人。
颜子苒当时提出的建议,白浅竹现在觉得很是痛快,至少可以帮她筛选掉一部分不值得深交的人。
而这些被拒之门外的贵妇也没有办法,毕竟当初她们拒绝向江府伸以援手,如今又怎能怪罪白浅竹闭门不见?
可让她们就此放弃,她们又是不愿的。
在她们看来,她们的子女,再差还能比一个江湖浪子和一个仵作之女差了?
要知道,如今江家可是简在帝心,那安国公的儿子都被治罪了,往后肯定没有什么出路,如今的江家简直是如日中天。
所以这些人想破了脑袋都想与江家结亲,就连镇国公府都有些鸡犬不鸣。
许多与许靖莲有交情的,纷纷托许靖莲来做媒。
许靖莲为人比较圆滑,不似白浅竹那般直来直往,表面上答应着,暗地里就是跑到江府,陪着白浅竹闲聊一阵打发时间。
转头,她就对那些人说被拒了,以至于白浅竹都不知道都有谁托她来说亲的。
江珣带着颜子苒三人在京城里玩了将近一个月,整个京城都知晓了镇南将军许景隆大肆屠杀苗人,引起两族纷争,害死五千余名士兵的事迹。
而则导致西南方向七年多的大小战事,全都是因许景隆一时贪念苗人女子美色所起,纷纷对许景隆谩骂不已。
经过景帝的审讯,绣衣使也找到了当初在西南军营逃离的小将,从他口中确认了事情真相,询问了西南军营诸多知情将士之后,对许景隆处以枭首之罪。
行刑之事交于刑部左侍郎,在三月初二,于京城天阙门外行刑。
诸多百姓前去观刑,亲眼见到许景隆以及严奉先等人被处斩,纷纷拍手叫好。
许景隆等人俯首受刑之事,通过邸报,派发往全国各地,又澄清了马君翊通判和雪山飞妖的冤屈,一时间让全国百姓都对此事赞赏连连。
有的人,夸圣上英明,大义灭亲,铲除朝廷蠹虫,乃中兴之贤主。
有的人,夸江家父子,忠君爱民,不畏强权,乃是当代青天大老爷。
至于宋提刑、宋砚之等在查案之中提供帮助的人,全都被圣上提笔点名赞赏了一番,也算是一笔小小的功绩。
许景隆等人被诛杀之后,在京城郊外一处庄园里,安国公看着眼前跪着的儿子,脸色阴沉。
“爹,孩儿此去就不能再侍奉您膝下了,望你日后多加保重!”
“江南那边富裕,你去了那边之后,好好享享清福。这些年在西南军营,你也受了不少苦楚了,为了咱们徐家,难为你了。”
安国公叹着气,朝他挥了挥手。
“爹,孩儿不怕吃苦。只是,孩儿此去,朝廷之中爹就再无多少助力,孩儿是担心爹被江政那阴险小人暗算了。”许景隆满脸不甘地说道。
“哼,我迟早要让江家父子血债血偿的。”安国公冷哼一声。
许景隆应了下来,看着外边天都黑了,这才告别了父亲,乘坐马车离去。
可是,安国公和许景隆做梦都没想到,原本安排得天衣无缝的出逃计划,在许景隆离开京城不到一天的时间,就遭遇了一场截杀。
当安国公收到消息时,许景隆的尸身也运回了他离开时的庄园,只是脑袋不见了。
安国公得知消息,颤巍巍地来到儿子的尸身旁,几乎没当场晕倒过去。
“是谁,是谁做的!”安国公就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对着将尸体送回来的侍卫吼道。
这侍卫也是后面巡视时才发现的,对当时的厮杀情况并不知晓,只能指了指尸首一旁的长剑。
“这柄长剑当时就插在世子胸口上,上面篆刻了两字。”
安国公低头看去,只见剑刃根部,刻有两个小篆字体:隐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