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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有了巡抚衙门的公章,杨玄水一定会顶住压力掏钱。

即使将来东窗事发,杨玄水有此信攥在手中,也能独善其身,不受牵连。

……

浙州宁台府。

宁台府靠海,有着很长的海岸线,是大乾主要的海贸口岸。

虽然大乾祖制明令禁海,但海贸带来的巨大利益,引诱着后继皇帝们,前仆后继的疯狂钻祖制的空子。

这才有了如今规模的对外贸易港口。

同时宁台府也是大乾重要盐产地,光一年盐产量都占整个大乾六成以上。

市舶司便坐落于此。

在这富得流油的地方,它就是老大。

谁要是想在这里发财,都得去市舶司拜码头,它同意了,才能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讨食。

可见有多嚣张跋扈,但也从侧面反应出市舶司是真的有钱。

刘宪便是知晓市舶司的这点,才第一时间想到伸手问市舶司要钱。

不过,动皇帝的钱袋子,风险是高了点,但却是能最快破局的法子。

……

杨玄水私人豪华住宅里,此刻他正拿着刘宪送来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对于刘宪的大胆,他十分震惊。

不过看到巡抚衙门的大印,他又暗自松了一口气,有此信必可保自己安然无恙。

至于事后刘宪是死是活,那他就管不着喽!

“李华,你来看看这个。”杨玄水把信扔在桌子上,端起茶杯轻哈一口气,“我们这位巡抚大人胆子可真大,竟然敢伸手拿宫里的银子。”

“是,干爹!”

李华小心翼翼走到桌前,双手拿起信件,快速扫了一遍信里内容,看完后又轻轻的放回原处。

随后低着头退回到一旁乖乖站好。

“说说看,瞧出什么没有?”

杨玄水一边喝茶,一边不紧不慢问道。

“回干爹,儿子眼拙,没能瞧出什么。”

李华恭恭敬敬答道。

自从金华府百姓暴动以来,作为金华江河道监管的他,每日过得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之所以如此谨小慎微,是因为去年金华江决堤三次,逼得百姓造反。

这笔账他想甩都甩不掉。

“华儿,干爹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去年金华江决堤一事。”杨玄水放下手中茶杯,微笑着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李华,“不用害怕,要砍头也是工部那些人,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河道监管。”

扑通一下!

李华顿时跪在地上,对着杨玄水砰砰磕头,嘴里不停说着:“谢干爹,谢干爹,谢干爹……。”

此刻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既然杨玄水表态要保他,那他将再无性命之忧。

坐着的杨玄水,看着李华感恩戴德的模样,无奈摇了摇头。

“起来吧,跪在地上别着凉了。”

“是,干爹!”李华急忙从地上爬起来,额头上早已磕得血肉模糊。

对此,他全然不在意。

“华儿,干爹的几个干儿子里,就你脑袋最灵活,现在干爹要你去做一件事。”

杨玄水微笑着说道。

“干爹,您老直接说,儿子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李华欠着身体说道。

“好好好,不妄干爹平时最疼你。”杨玄水摆弄着衣袖,继续说道:“浙州巡抚刘宪不是要银子嘛,你去市舶司府库里支一笔钱出来,亲自去买粮草送到刘宪哪里去,告诉他这笔银子支出是记在他巡抚衙门账上的,记住要走明账。”

“是,干爹,儿子这就去。”

李华答道。

“去吧去吧!”

杨玄水摆了摆手。

在李华离开后,杨玄水立马书信一封,让人送往京城司礼监。

他得让陈方知道此事,毕竟动皇帝的钱袋子,这事可不小。

与此同时。

金华府,浦江县外。

朝廷大军营地内,此时刘宪悠闲的躺在摇椅上。

就在前几日,他命人带着那篇马屁文章和白鹿赶往了京城。

对于这一招,他十分有信心。

如今的皇帝一心修仙,纵使这位皇帝的权谋之术冠绝古今,也注定逃脱不了天降祥瑞的诱惑。

就在这时,王翠翘缓缓走向刘宪,拿开刘宪放在脸上的蒲扇。

“夫君,田横第一战败了。”

刘宪闻言,顿时从摇椅上爬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翠翘。

“你是说田横第一战就败了?”

王翠翘点了点头。

顿时刘宪倒吸一口凉气。

田横这种熟读兵书身经百战的统帅,居然第一战就败了。

回过神,他立马追问道:“田横是怎么败的?还有对面是谁在守城?”

他实在是无法接受,大军刚出金华府就被叛军挡在浦江县的事实。

“田横败的不冤,他把先锋部队驻扎在距离浦江县南城门外三百米处,叛军守城将领便是利用这一点,多次擂鼓混淆视听,在我军人疲马乏之时,突然从南城门杀出,杀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对面守城的将领,据探子来报,说是黄杰和司行方。”

王翠翘答道。

哦豁!

刘宪万万没想到是老对手。

气愤归气愤,但不得不佩服两人出其不意的战法。

“娘子,我们伤亡多少人?”

刘宪再次问道。

“据刚统计上来的伤亡数字,我们一共伤亡接近五千人。”

这下刘宪坐不住了。

他原本以为就伤亡一两千人,没成想伤亡接近五千人之巨。

不过他又不敢临阵换将,他深知临阵换将是兵家之大忌。

“该死的田横,简直辜负我对他的期望。”

刘宪只好无能狂怒,大口破骂。

随即他猛然看向王翠翘,脑海之中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眼前之人一定有破敌之策。

一时之间,王翠翘被刘宪看得发毛,完全搞不懂刘宪想干什么。

“夫君,你没事吧?”

她轻声问道。

“我没事!”刘宪一摆衣袖,“娘子,你是不是已经有了破敌之策?”

他是知晓王翠翘懂军事的,只是不清楚具体能达到什么程度。

至于他自己,那就别开玩笑了。

他又没有金手指,怎么可能会那种高深莫测的东西。

为此他还特意苦读兵书半个月,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