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昌起身,在他怀里退了出来,面颊被热气蒸腾的泛红,可眼神清明。
扶着边沿坐下,伸手摸到了边上放着的匕首。
她拿起来,没有犹豫的向着心口刺下。
鲜血滴落,不过在入水前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接住,在掌心消失。
而两息后,裕昌心头的伤口竟也慢慢愈合,没有一点痕迹。
裕昌面色泛白,哪怕人还泡在温泉水里,可再没了之前红润勾人的风情。
她平复了下呼吸,低声开口:
“凌不疑,回去吧。”
她被抱回床榻,裕昌卷着被子一个翻滚,背对着外面的人滚进了最里面,没再看那人一眼。
身后的门扉传来响动,裕昌没有动作,深深的倦怠席上来,最后她还不忘强撑着用心神联系摄魂蛊,改了凌不疑的记忆,才终于力竭,沉沉睡去。
翌日
裕昌被唤醒,惫懒的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动了动身子。
瞧着自己那好像又细腻几分的肌肤,裕昌有些意外和欣喜。
要她说,这摄魂蛊还真是好东西,除了取血时疼了点,这又能救命,又能改善体质,简直是神仙宝贝啊!
裕昌活力满满的起身,挑选起送过来的新衣裳。
府里上下已经开始动了起来,为明天的生辰宴紧锣密鼓的开始准备。
这边裕昌状态极佳,那边的凌大将军却不怎么好。
一早上起来脸色就臭的很。
梁邱飞、梁邱起两人感受着自家将军身上的冷气,默默对视一眼,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也不知道将军是怎么了,一大早上这么大的火气,那桩子都被砍断三了……
不过他都已经砍桩子了,应该就不会砍他们了吼?
“少主公这是怎么了?昨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火气这么大?”
梁邱飞往梁秋起身边挪了挪,压低声音和他超小声蛐蛐。
梁秋起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眼神同情。
果然,下一秒就听少主公的声音响起:
“过来,加练!”
梁邱飞:……
他这张破嘴啊!
至于凌不疑为何阴云密布?
那还用说吗?
任谁一觉醒来发觉自己在梦里做了那梁上君子,强迫人家柔弱女娘成了好事,那女娘还是自己迫不及待甩开的人,谁都会怀疑人生,黑气冲天吧!
特别是醒来时身体还保持着异样,就更让他脸臭了!
他那般果决的拒绝了裕昌郡主,众目睽睽下,郡主也与他划清了干系,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所希望的。
他身上还有大仇未报,不想耽搁无辜女娘,将之牵扯其中,另外,他真的对裕昌郡主没那个心思。
他自问自己不是一个耽搁于美色的虚伪小人。
可是那个梦……
凌不疑猛地闭了闭眼,把那火热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挥去。
手中长棍一挥,带着迅疾的破空声。
被那力道震得手腕发麻的梁邱飞心里叫苦,小胖脸都皱巴成了一团。
老天爷诶,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惹了少主公,他去把人宰了让少主公出气行不行?
那当然是,不行了……
一场热身酣畅淋漓,凌不疑回去洗漱,梁邱飞则龇牙咧嘴的倒在了梁邱起身上。
“诶呦我的小蛮腰诶~”
用过早膳,梁邱飞又活蹦乱跳了,和梁邱起一起去继续调查肖世子。
“可打听到了?他这几天还去田家酒楼吗?”
梁邱起:“这几天我们一直盯着他,他一直与何将军家女娘,何昭君在一起。”
“何家……”
凌不疑眯了眯眼,明白了他的打算。
“董仓管流放,许尽忠自裁,他若还想做军械生意,只能从其他处觅得军械,他若成了何将军的女婿,自然就更容易了……”
话虽如此,可是——
“何将军忠勇,未必会同意。”
凌不疑不置可否,何将军不同意,可是雍王那性子……
还是得紧盯着些才好。
凌不疑沉吟了片刻,眉头不自觉轻蹙,视线飘移了两分,轻咳了一声。
“那日淳于氏送来的请帖,可还在?”
请帖?哦,裕昌郡主生日宴的请帖。
梁邱飞眨巴眨巴眼,恍然,然后,眼睛越瞪越大——
“少主公,您不是说既然裕昌郡主已经看开放下,就不要再打扰了吗?”
“那请帖,我已经,烧了……”
梁邱飞越说声越小,缩着脖子一副心虚模样。
梁邱起只能用眼神表露他的同情。
凌不疑沉默了两秒。
他也说不上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那日淳于氏上门,端着长辈的架子明里暗里的一番说教,想要让他在裕昌郡主的生辰宴上去登门道歉。
真当他不知道她和凌益打的什么算盘?
别说他懒得搭理他们,甚至恨得弄死他们,就是不通过他,他们想要攀上皇室,也得问问他,答不答应。
对于梁邱飞烧了请帖的事,他是默认的。
他本来就不想和裕昌郡主有牵扯,如今她能够自己放弃,再没什么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他就别往人家跟前凑了。
再说,他也不是那种能耐着性子参加什么生辰宴的人。
可谁知,峰回路转,他现在还真不得不厚着脸皮去了……
可偏偏,昨晚才做了那样的梦,他要如何面对她?
凌不疑心情不好,睨了一眼缩头缩脑的梁邱飞,他决定找人分担一下这份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