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蚂蚁抓了许久之后,巴德利终于听到了丛林之中传来的声响。
看着艾米莎从林子之中走出,巴德利打了个哈欠:
“结束了吗?”
艾米莎缓慢的点了点头,接着走到马车面前。
浓烈的血腥味让马匹发出不安的嘶哑声,但下一秒它们就被那双金黄色的竖瞳所震慑,不敢再有任何声音。
“如果非要让我说有什么不满的话,那大概就是这个了。”
艾米莎指了指自己。
临走时穿着的那件礼服,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如今她就这么光溜溜的站在这,满身的鲜血和阴影如同彩绘一般,勾勒出诱人且致命的风景。
“你不龙化不就好了?”
艾米莎摇摇头:
“如果不展露些许形态,怎么才能体会到猎物恐惧尖叫所带来的快感呢?”
“你老妈我已经因为尊主的无视饥渴难耐了,这点小小的刺激可不能被你的建议所剥夺。”
“帮我弄干净吧。”
巴德利叹了口气,手中的魔法开始汇聚。
随着她小小的手抚摸在母亲的肌肤上,感受着附着于表面的血肉洗刷之后,艾米莎的皮肤变得光滑且富有弹性,巴德利忍不住想起刚出生那会时的事情。
龙族的寿命很长,血统之中龙祖的力量让它们得以在短短八年的时间里便能获得完整的身躯。
三岁就和他妈一样高,五岁就和爹一样,八岁就这么大了!
这种事情在龙族确实是有可能的。
因为这个原因,龙族在体型上的上限往往都差不太多,至于谁强谁弱,其实更多时候看的双方战斗经验和后天力量获得的差距。
更多战斗的龙族自然就会磨练出更加强大的技巧,这也是艾米莎能够当族母的关键。
那个时候她几乎隔三差五就会进行狩猎或是和同族进行斗争,只为让自己更强大。
艾米莎的血统同样纯粹,所以每次回来的时候她都是带着鲜血而来,让自己帮忙洗干净。
那上面没有一处是属于她自己的血。
虽然说那时候到现在,对于龙族来说也就是很短的一段时间而已。
不过巴德利在经历过尊主的摧残之后,对时间的概念已经开始更贴近人类了。
因此她从这种擦拭之中找回了小孩子们常说的“童年的味道”的感觉。
像龙这种生物,居然会被回忆所感染,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个体……
巴德利觉得自己确实改变了。
“怎么了?”
察觉到巴德利的手缓缓停下来,艾米莎转过头。
“没事。”
将最后一块血迹擦拭干净,巴德利将老妈带回来的提灯捡起:
“现在车夫已经没了,我们要怎么才能过去?”
“谁说没有了?”
艾米莎愣了一下,紧接着耳畔便传来簌簌的响声。
随着一个影子逐渐从林中浮现而出,看着对方那徘徊于生死之间的模样,巴德利的脸上浮现出错愕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生命系的法术了?”
“这,这是亡灵强化术的范畴吧……”
“亡灵?”
听到巴德利的话,艾米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的意味:
“你们都拥有烙印,以身奉献于祂的我,同样也有。”
“这才不是什么亡灵强化术那种垃圾的东西。”
“尊主赐予我的啊……”
艾米莎摸了摸肚子,闪烁着暗红色光芒,显着区别于其他人的那个怪异烙印,此刻正在亮起。
“是‘征服’。”
“强者对弱者的,毫无保留的剥夺和征服。”
……
“从那小子发的暗信来看,差不多就是今天到了。”
望着遥远的地平线上依旧没有什么人影,大卫打了个很长的哈欠。
作为引荐人在本地的打手之一,大卫的生活是枯燥且无聊的。
他,以及和他一样的人所负责的内容就是每一个中转点的城镇之中寻找拥有特殊标记的马车。
这活听起来与其说是打手,倒不如说就是个接人的。
以前大卫对这种安排很不高兴,因为他去当引荐人的手下,加入帮派就是为了让他这一米九多的体格子发挥用场的。
现在虽然也算发挥了吧,只不过是以另一种形式。
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初的恼火在几次不守规矩导致的教训之后逐渐平息,到了现在,大卫对这份活抱着无比消极的态度。
以至于当身边的同伴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现在这条路,连接的是很有可能会发动战争的两个国家。”
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同伴感到莫名其妙:
“那又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大卫叹了口气,除了工作之外,最让人烦躁的就是这些蠢货了。
“哪个有钱人会在战争时期跑到别人的国家去?除非他疯了!”
“所以这次绝对不是什么好货。”
“蒙德的尿性你应该清楚,如果有吃的,他一定会先吃一口来这边。”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货了,然后再被这条野狗啃一口……”
大卫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远方的道路上终于开始浮现出马车的影子。
听到大卫的推断,同伴脸上的兴奋瞬间也变得萎靡起来。
放到以前,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大卫这种没有证据的发言的。
但每一次的事实都证明,大卫的推论基本上百分百正确。
有时候他甚至会懊恼,自己就不应该多嘴问那么一句。
好似只要大卫不说话,令人不爽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似的。
“这次也是这样……”
带着低落的心情,两人朝着越来越近的马车走去。
“嗯?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似乎胖了很多啊。”
望着坐在马车前,身躯臃肿的有些不太正常的蒙德,大卫的脸上浮现出诧异的表情。
“交……货。”
蒙德的眼球朝着不同的方向翻滚,水肿的脸颊挤出唾液,从嘴里滴落在衣服上。
看着他怪异的模样,大卫的眉头微微皱起。
就在他想要仔细观察观察蒙德的时候,一旁的同伴却发出惊喜的呼喊:
“快来看看!这次你可说错了!”
“这货可是极品啊!”
大卫走到马车前,看着那躺在地上,明显是被药晕了的金发母女两人,一时间也有些错愕。
“这一次,等到老大玩完之后,说不定我们还能好好享个福!”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货接走啊!”
被同伴戳了几下之后,大卫才回过神来。
当他将马匹牵起的刹那,一阵强烈的不安从他的内心涌现而出。
他又回头望了望站在下了马车,站在原地像个僵尸一样摇晃的蒙德。
总觉得……让人不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