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恭敬的弯腰,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位于高台之上的三位判官和哈迪斯大人:“我、我们希望能够借此抚慰两位老人,获得谅解。”
周围有些人听得云里雾里,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谅解?杀了人还想要谅解?”
“切,不就是仗着有点钱,想要用钱买命吗?”
“什么买命?这两个老人突然失去了儿子、儿媳还有孙子,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有后代了,还不如答应了谅解,还有人养老,等这家的孩子出狱之后再奉养他们就好了。”
“呸,做了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求什么谅解?”
听到审判台下的议论纷纷,台上的两组家庭的脸上表情都很是复杂。
一方的受害者互相抱头痛哭起来。
而另一方的三个人脸上则是尴尬的表情。
“哦?你们想要以此获得什么谅解?”三名判官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由白发判官开口问道。
“我们,我们想减轻杰夫坐牢的时间。”开口的老人在众人的嘘声中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头也渐渐的垂到了胸前。
只有那个名叫杰夫的年轻人还是一脸的不忿的表情,高昂着头颅环视着周围围观的群众。
只要有人朝他们的方向吐口水,男人就瞪大了眼睛怒视过去。
这样的行为无疑让围观的群众更加的愤慨了,扔臭鸡蛋和烂菜叶的人拦都拦不住,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了起来。
用了许久的时间,侍卫们才拦住了这些想要捡石头砸人的群众。
“叩、叩,肃静!”
“约瑟夫,你们怎么说?你们愿意接受谅解吗?”
约瑟夫擦干了眼泪,和一夜白头的老妻互相依偎着,坚定的抬头看向审判台上的判官说道:“我们不愿意和解。”
“叩!那么,我接下来将宣布最终的判决。”
杰夫的父亲,鲁本斯急忙打断了白发判官的话:“大人,大人,请再让我和他们说几句话,可以吗?”
白发判官不满的敲了敲法槌,说道:“注意,这里不是菜市场,让你们可以讨价还价的地方,你只有两分钟的时间。”
鲁本斯摸了摸额头的汗水,连连点头说道:“是的,是的。”
然后他就冲着对面的约瑟夫夫妻俩说道:“约瑟夫,我们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是不是应该也要朝前看?”
“我的儿子,杰夫,他小时候你还曾经抱过他的,他做出这件错事真不是故意的。”
“他那天喝多了酒,又和情人发生了争执被赶了出来,这才一时间酒精上头做错了事,他也没有想到伤害到的人居然是乔伊啊。”
“他也十分的悔恨,这几天来我们一直都沉浸在悔恨和悲伤之中,没有上门拜访。”
“我们真的是有心想要弥补,你看,虽然你失去了儿子、儿媳还有孙子,但是杰夫可以给你当儿子啊,以后他生的孩子过继一个给你,你不也有后了吗?”
“也不用落得晚景凄凉的下场。”
鲁本斯还想继续劝说,但是一张开嘴就感觉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落进了嘴里。
耳边伴随着一声“咳、呸。”的声音,他的脸色瞬间就黑了,连忙张嘴开始呕吐了起来。
而那边约瑟夫冲着鲁本斯嘴里吐完口水之后,一脸愤慨的说道:“呸呸呸,我居然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是有眼无珠,才会害了我的孩子们。”
“就你那畜牲儿子还是自个好好享受吧,你看看他的证词都说的什么?什么叫看到乔伊一家活得开心就不舒服,要破坏这种幸福,他就是一个疯子,杀人犯。”
“我才不需要这种畜牲来奉养我!15年我都觉得判轻了,如果不能给予对方死刑,那么我将一直上诉到我死亡为止。”
鲁本斯的脸色很是难看,即便是将那口痰吐了出来,他依旧觉得胃里恶心无比。
诺玛,鲁本斯的妻子扶住自己的丈夫,也开口说道:“约瑟夫,你忘记当年鲁本斯是怎么接济你的吗?”
约瑟夫的脸色一僵,安娜看到自己丈夫的这副样子脸上的悲伤更甚,也开口说道:“一码归一码,当年你接济我丈夫的恩情也抵不上你儿子杀人的罪孽。”
看到台上的判官已经开始频繁看时间,鲁本斯也顾不得什么了,加快了语气说道:“老约瑟夫,不说那些恩情,我们也是多少年的朋友啊,你真的忍心让我和你一样品尝丧子之痛吗?”
约瑟夫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高台之上传来了几声重重的叩击声。
“叩!叩!叩!时间到了,约瑟夫,你怎么说?”
约瑟夫转头对上妻子安娜悲伤充血的眼睛,心中酸涩无比。
鲁本斯有件事情说的很对,那就是多年前他还只是一个低微的奴隶,要不是有鲁本斯的帮助,他现在也不可能娶妻生子,还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看到自己丈夫的表情,安娜就知道事情有了变数,不由得悲痛的掩面大哭起来。
约瑟夫想要伸手去扶安娜,却被对方一把推开,原本还阵线一致的俩夫妻就这样相对无言的痛哭了起来。
而鲁本斯看到这样的情景,觉得心中一定,正想要抬头说话。
就听到审判台下传来了一个声音。
“既然被杀死的三个人也是受害者,不是应该听听他们的说法吗?”
众人看去,发现说话的居然是一个奇装异服的女子,不由得再次议论纷纷。
“肃静!肃静!场外之人不可随意开口,警告你一次,如果再有发生,将请你离开。”
黑脸判官黑着一张脸说道,并没有因为雅典娜在侧有所顾忌。
舒菡看了一眼高台之上的哈迪斯,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到白发判官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哈迪斯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倒是认为刚才这位东方的客人说的很对,既然事关两位老人的奉养一事,他们的儿女也应该具有知情权,不是吗?”
说罢,他也不管审判台上两方人马或是惊喜或是惊悚的表情。
轻轻一挥手,审判台上开始弥漫起了浓浓的雾气。